【明天想和我還有我外婆一起去趕早集嗎？】

半分鐘后，那邊直接打了個語音電話來。

顧嘉年努力把緒收回去，清了清嗓子，悶聲接起來。

賀季同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：“嘉年妹妹，你們要去集市？”

顧嘉年聽到他那頭傳來遙遠的游戲背景音：“嗯，本來說好坐我二舅的車去，結果二舅的車子壞了。”

又補充道：“只是早集特別早，五點多就要出發，如果不行的話也沒關系。”

“五點鐘？什麼集市這麼早？”

賀季同一邊說話，一邊走，而后游戲背景音逐漸變響。

他把手機拿遠了些，問道：“遲晏，你知道鎮上有早集嗎？”

顧嘉年下意識地屏住呼吸，把耳朵近手機聽筒。

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，像是晚間迂回的風灌進耳廓。

片刻后，聽到遲晏的聲音從聽筒里模糊地傳來：“不知道，沒去過。”

有十天沒有聽過他的聲音。

好像變陌生了一點。

可的心竟然就不可抗拒地好了一些。

“算了，問你也白問，用腳趾頭想一想都知道你沒去過，”賀季同又問顧嘉年：“集市好玩嗎？”

“我也沒去過，”顧嘉年慢吞吞地說著，“不過我表弟他們都說很好玩，吃喝玩樂什麼都有……街邊還有老式的那種游戲廳，可以玩拳皇。”

賀季同聽到拳皇，果然十分興趣，興地對顧嘉年說：“行，我們加。”

電話那頭，被莫名代表的人發出一聲不爽的笑聲：“‘我們’是指你和你的腦子？你平時這麼習慣用腳趾頭想問題，是得記著帶上點腦子出門。”

“……”

賀季同也笑了笑，語氣輕快地回他：“‘我們’是指我和我那個還沒去世、也沒癱瘓、腳趾健全、還能出門的表弟。”

“……”

他說著不再搭理遲晏，繼續和顧嘉年說：“反正明天早上我們來接你。”

又在“我們”兩個字上加了重音。

掛完電話，顧嘉年下樓和外婆說了這個消息，外婆十分高興。

顧嘉年看著回到廳堂里，重新戴上老花眼鏡，往之前列的購清單上添了幾條。

里還絮絮叨叨著：“還要買布、針線、紐扣……”

顧嘉年跟著笑起來。

起碼應該好好地和外婆一起過完這個來之不易的假期。

至于，就當作途中遇到了一好看的風景，拍照留念就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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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年以外

賀季同掛完電話，回到房間里。

這是遲晏家的地下室，被改造了一個游戲間和影音室。

遲晏家也就是這里待著比較舒服。

起碼沒那麼森。

他走過去，推了推歪躺在沙發上打游戲的人，問他：“你真不去啊？”

遲晏把對面的角打掉最后一層皮，頭都沒抬：“又沒我，你自己陪去唄。”

“也對，”賀季同著下順桿往上爬，“微信也是先加的我，‘順便’加了你。誰讓我長得比你帥呢，真沒辦法。”

遲晏撇了撇，懶得跟他爭：“明天老實點啊，人還沒年呢，別總這麼包。”

“廢話，我還能真那麼禽嗎？再說了，明天外婆也去。”

遲晏聞言終于回過頭看他：“顧嘉年外婆也去？”

“嗯，所以才你陪我嘛。老人家腳不好，我這不是怕我一個人又要帶孩子又要扶老人的，照顧不過來麼。”

“反正陪嘉年妹妹去醫院那次你不是已經破例出門了，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，”賀季同咕噥道，“……我還想空去打拳皇呢。”

遲晏安靜了會兒，隨即把另一個手柄扔給他：“這把你要是贏了，我就去。”

賀季同：“……”

“你干脆直接拒絕算了，怎麼還順帶辱人呢？”

他這一晚上一把都沒贏過。

“別廢話，你就說你來不來吧？”

“……來。”

賀季同憤懣地坐下來，和他對打。

兩分鐘后，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，狂喜道：“我居然贏了？我進步了還是你退步了？”

遲晏把手柄扔到一邊，站起了個懶腰，臉上卻完全沒有輸的人該有的懊惱：“既然這樣，那我明天勉為其難陪你去一趟吧。”

賀季同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，可等回過神來之后又覺得不對勁。

遲晏明顯是在聽到顧嘉年的外婆也去之后才改變了主意。

賀季同的笑容立馬垮下來“……你不會是故意輸給我的吧？”

他說著，腦袋飛快地轉了轉。

遲晏為什麼這麼照顧顧嘉年的外婆呢？

遲晏和他爺爺沒有緣關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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