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尋舟的手指停在第三顆扣子上，嘶啞而略帶蠱，“有些熱，我可以繼續解嗎？”

晏檸橙地注意力全在他手上，沒太聽清，甜地把心聲吐，“我幫你解？”

“……”林尋舟挑眉，似笑非笑地看，揶揄道，“看不出，你玩野。”

禍從口出。

晏檸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是什麼。

絕極了，三歲學說話，一輩子學閉，對標的就是自己這種語言能力低下的人。

眼瞅著孩子快把腦袋到桌下去了，林尋舟不逗了，他解到第四顆，扯松了領帶停手，把話題轉開來，“這茶泡太過了，空口會。”

“那你要。”晏檸橙頓半拍，“不要、試試別的喝法……比如蓋茶嗎？”

玻璃皿里倒融化好的油酪和牛，晏檸橙在海鹽與煉間猶豫。

甜咸之爭，兵家常事。

林尋舟開腔，替做了決定，“芝士海鹽蓋吧。”

泡高頻工作，細的泡沫沿杯壁爬坡膨脹。

原本分沏兩杯的茶水，被林尋舟歸一杯，冰塊的數量是由晏檸橙決定的。

冷冰墜熱茶，噼里啪啦地打著圈融開。

晏檸橙每次冷茶都會發呆，覺得這幕像極了世界上所有的單故事。

明知不合適，偏偏以飛蛾撲火般壯闊地投其中，直到消磨殆盡，總好過活一場。

雪白的蓋覆在紅茶上，層次分明。

晏檸橙把杯推到林尋舟面前林尋舟輕抿，漫不經心地把沾在邊地蓋掉，他覺自己對面坐了只晃大尾等待夸獎的布偶貓，藍寶石般的瞳孔亮晶晶的。

想。

他也真就這樣做了。

晏檸橙打蓋時站立垂頭觀察狀態，有幾許碎發落，忘了撥。

“很好喝。”林尋舟由衷夸贊，他起彎腰，手臂長，指尖虛空遲滯過，略過微嘟的，僭越地到臉頰細膩的雪。

晏檸橙不明所以，可意外的堅信他不會傷害自己，就乖順得沒，大有副任由圓扁的無畏模樣。

溫熱的指腹帶著薄繭，。蹭過時帶起的麻直沖天靈蓋，余里看到被勾纏的薄藤發，耳在發燒，原來是在好心幫自己挽頭發啊。

晏檸橙正唾棄自己平時小黃圖畫太多了，滿腦子廢料，就聽見林尋舟輕潤的嗓音，著自己的名字。

他先拿粵語。

沉而低，帶著異樣的溫，把拽深海，溺斃都不愿上浮。

又換了字正腔圓地普通話。

鄭重認真，“晏檸橙。”

“到。”晏檸橙近年來被喊到大名時，多在課堂，習慣地報到。

林尋舟忍俊不，“知道你在我眼前啊。”

晏檸橙茫然，捧著玻璃杯的手指淺淺扣。

清風鼓進窗沿，木架上的吊蘭枝葉垂墜，含苞待放，被窗花分割過的落在素凈手背。

林尋舟正了下領，斂笑平靜而認真地講，“冒昧一問，你有結婚打算嗎？”

“……”晏檸橙哽住，用力了耳垂，磕磕絆絆地反問，“你能重說一次嗎？我好像，沒怎麼，太聽明白。”

林尋舟不再虛與委蛇，朗潤道，“我想確認一下，你會考慮和我結婚嗎？”

第6章

哪怕是天馬行空的寫漫畫腳本時，晏檸橙都想不出這樣直白的臺詞，本就不太富裕的語言流能力暫時宕機，俯慌忙地去從兔子玩偶包里扯ipad。

來不及的選和筆刷，連筆寫下，又立給林尋舟看。

娟麗的小楷：【我能這樣跟你對話嗎？】

林尋舟頷首，“當然可以。”

晏檸橙寫：【你為什麼這樣問？】

林尋舟坦然回，“首先，你我都已經到了適婚年齡，不知道你那邊如何，我這邊多會因為未婚到些許力及不必要的好意介紹，我需要一段婚姻關系來解決問題。”

晏檸橙念書要早一歲，又跳過級。

但今年也有二十四周歲，林尋舟比自己大快兩歲。

他說得事實，港城十八歲開始可以合法領證結婚。

生在豪門世家，家庭帶來的環待遇，得利的同時往往是沒有太多資格來選擇自己的婚姻的。

晏檸橙不太關注港圈名媛們的，卻意外的因為舒悅窈和京圈際頗多。

這個年紀的人，算來除非不婚主義。

的確要麼有穩定的，要麼已經步婚姻殿堂。

舒悅窈曾經嘆過，“絕大多數利益聯姻，結婚的對象只消兩不生厭到逢年節時分要在對方家宴上給到臉看，就算是近乎完的家族聯姻了。”

連晏檸橙這種大門不出、二門不邁的極端社恐，都因為容貌收到過許多拋來的橄欖枝。

之前母親也試著拎出過條件極佳的看晏檸橙反應，拒絕的沒多強，只是搖頭說還不想結婚，三兩次后，見兒沒打算，便不再進行這個話題。

父親則徹頭徹尾的完全沒提過晏檸橙的婚事。

這倒和他們寵兒全無關系，只是單純的沒有權利來指點的婚觀，反而小心翼翼的怕及到逆鱗。

那是段極荒唐的往事，晏檸橙的父母就是家族聯姻。

青梅竹馬，可除開兄妹外沒有半點兒男之的兩個人被湊到一起搭伙過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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