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明煙并未把聞湛的話放在心上。

沒了裴晉友的份后，跟這群公子哥就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。

別說睡不睡，以后見面的機會都有。

這位太子爺雖然子差，但還算是有點人，被拒絕后，也沒把姜明煙直接從車上丟下去。

“住哪兒，我送你。”

手機沒電，又是這種極端天氣，聞湛總歸比那些潛在危險要靠譜些。

姜明煙沒矯，報了小區地址。

二環的海德公館。

朋友前些年開發的樓盤，聞湛在那有套房子，市價不低。

聞湛舌尖抵著牙齒，意味不明地嗤了聲：“所以不跟我做，是怕被裴晉知道？”

他以為房子是裴晉的。

姜明煙也懶得解釋，沉默地低著頭，擺弄起前陣子做的鑲鉆甲來。

這位爺卻不知怎麼來了脾氣，油門踩到底，霎時間，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。

姜明煙活了二十幾年，還沒坐過這麼快的車。

眼睜睜看著聞湛闖了一個又一個的紅燈，腳趾抓地，緩緩攥了安全帶。

就在姜明煙以為自己今晚可能小命不保時，車停在了小區門口。

聞湛點上支煙：“下去。”

太子爺的臉六月的天，說變就變。

姜明煙一秒都不敢多待，立刻解開安全帶，冒著雨，頭也不回地進了小區。

黑賓利還停在小區門口。

遠燈開著，隔著雨簾，出來的穿過層層水霧，打在形窈窕的人上。

細腰翹，因為子在上的緣故，走起路時，兩條纖長筆直的廓異常清晰。

聞湛深吸了口煙，許久，他將火星用力摁滅，掉頭返回月亮碼頭。

……

姜明煙并不是不惜自己的人。

淋了半天雨，一到家，就去沖了個熱水澡。

臨睡前，又泡了袋板藍。

可到了深夜，姜明煙還是發燒了。

全都在發燙，人卻裹著被子冷得發抖。

姜明煙費力爬起來，從屜里找到退燒藥，就著水吃了下去。

好不容易睡著，天還沒亮，就又被冷醒了。

一點多鐘，外面還在下雨。

姜明煙腦袋昏昏沉沉的，半點力氣都提不起來。

人在生病時，心理防線就會尤其低。

姜明煙躺在床上，一度覺得自己撐不過今天，眼前走馬燈一樣晃過許多畫面，眼淚也不控制地往下淌。

迷迷糊糊的，又昏睡過去。

醒來時，鼻息間全是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。

頭頂傳來郁薇焦急的聲音：“醫生，沒事吧？”

“幸好來得及時，不然燒到四十度可就麻煩了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姜明煙手背上扎著輸的針頭，只輕輕一，就疼得倒吸了口氣。

郁薇聽到靜，忙轉過頭來。

見姜明煙彎看著自己，先是一喜，但很快，又皺起眉來：“命都差點沒了，還笑得出來！”

姜明煙被罵了也不惱，臉上依舊掛著溫的笑，“薇薇，你怎麼來了？”

“你別管我怎麼來了，先告訴我，你為什麼會淋雨？”

姜明煙抿了抿，也沒藏著掖著，把昨天的事如實說給郁薇聽。

郁薇聽得火冒三丈，就差問候裴晉全家。

咬咬牙，還是忍住了。

“裴晉真不是個人！”

姜明煙笑笑，不置可否。

郁薇又問：“煙兒，你見到聞湛了？”

姜明煙抬了抬眼，目驚訝，“這你都知道？”

“我哥夜里跟他打牌，聽他說的你淋了雨。”

聞湛跟郁琛好，姜明煙又是郁琛妹妹的好友，提到并不稀奇。

但郁薇還是覺得不太對，看著姜明煙，言又止：“煙兒……他跟你說什麼了嗎？”

“……”

姜明煙手指輕輕攥起，搖頭：“沒有。”

郁薇這才松了口氣：“那就好。”

兩人各懷心事，又閑聊了會兒，直到姜明煙力不支睡過去。

……

姜明煙是被醒的。

手背上的針頭不知什麼時候被拔掉了，姜明煙起，掀開被子下了床。

郁薇正在門口跟人打電話。

剛推開門，郁薇二話不說，直接掛了。

姜明煙笑了下，“掛這麼急，怕被我聽到？”

“擾電話，”郁薇把手機放進包里，問，“怎麼醒了？”

“了。”

郁薇的臉，“那先去吃飯。”

姜明煙生著病，只能吃清淡的飯菜。

郁薇考慮到這點，帶去了醫院附近的一家中餐廳。

剛進門口，前臺就迎了過來：“郁小姐，郁先生在三樓……您們今兒是一起的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