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上前，他出聲喚了一句。

今秋點點頭，視線繼而與云瑾匯，問：“怎麼樣？”

“潘子從前家中是養蜂的，照料起來并不難，里頭十之八九還活著。”云瑾說完，終究是費解，“公主這又是在玩什麼把戲啊？竟連蜂也弄進宮了。”

那邊的大宮給了一個心領神會的表，“主子辦事常常天馬行空，您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云姑姑一副長輩般的憂慮：“唉，還是太危險了……”

另一頭。

今日吃的不是家宴，畢竟不好在朝臣面前放肆，商音和隋策不必再演比翼鴛鴦，各自都輕松不，該吃吃該喝喝，偶爾瞧一眼歌舞，倒是比之前自在。

底下伺候的小太監捧著碗盤躬而來，擺上一盤什錦梅子和一碟裹了茱萸油的風干麻椒鴨。

侍剛走，兩人的視線就盯著自己眼前的菜，隨即十分有默契地同時把盤子推到對方那邊去。

隋策手還摁著盤沿，側目朝挑眉一笑：“我這酒是千杯釀，燒酒，要不他們給你換？”

商音勉為其難地抿，佯作不在乎，“換就換，反正我也不喝甜的。”

上茶點的太監才下去，就挨了自己的管事師父一頓臭罵。

“沒眼力見兒的東西，怎麼學的規矩？公主嗜辣，將軍酸，這都沒弄明白，敢上前來伺候！”

小太監給打歪了帽子，一邊扶著冠一邊唯唯諾諾稱是。

他師父恨鐵不鋼地一甩拂塵，“還不快滾，在眼窩子作甚麼？晦氣！”

隋策就著青梅下甜酒，喝兩口不急著咽下去，含在里回味片刻，滋味別提多妙了。

旁的商音瞥見一側的宇文姝似乎失陪了片刻，不知去了哪兒，這會子才回到座聽歌舞。端起酒盞，輕輕了下隋策，故意找茬道：“誒，你夢中人來了。”

“什麼夢中人。”他順著對方的目過去，待看清楚是誰后，難免有點不悅，“別說，平白毀人家清譽。”

商音打小和他吵慣了，就喜歡看他吃癟，揚著秀眉調侃：“裝了，你不是喜歡嗎？”

他二人聲音都得低，斗雖斗，卻也不好周遭的宮們聽到。

“我好人做到底，咱倆和離之后，大不了給你說個，讓你娶唄。”

隋策覺得這話好笑，“我都同你和離了，還娶個公主回家去？怎麼著，我隋家就非你們宇文氏不可了？”

商音雖然和宇文姝不對付，但說起大應皇室，集榮譽就上來了，當即皺眉斥道：“大膽，你敢看不起天子帝王家！”

隋策：“……”

忘了自己娶了尊大佛鎮宅。

隋將軍頗為能屈能，神一轉，立時笑道：“那當然不是……你非得我娶也并無不可啊，三公主好的。”

話音剛落，那邊愈發不滿，憤然說：“你還真的敢娶！男人果真都靠不住。”

隋策：“……宇文笙你差不多行了啊。”

歌舞唱了兩曲就下去了。

鴻德帝終于收了注意，有心思和旁邊的人說話閑談。商音見時機正好，忙把酒一擱，堆起笑和他討個賞。

“陛下，您看今日梅園里花開得正好，兒臣斗膽，想同您打個賭。”

宇文煥心不錯，知道向來鬼點子多，愈發來了興致：“哦？說說看。”

商音鮮亮又端方地往那兒一站，帶著天生的活潑和后天滋養的驕傲，自信道：“兒臣現在去園中摘一枝金梅，我賭它會是整個長明宮開得最好最漂亮的。”

鴻德帝聽扯淡聽得很高興：“是嗎？倒是有意思。”

他指指這閨，“好！朕和你賭！”

遠的小茶房外，今秋一眼見商音起面圣了，忙周遭的人打起神，“快快，公主要進梅園了，做好準備。”

小太監哪里敢分神，本就提到嗓子眼兒的心這下跳得更加急促，好似堵在咽脖頸，行將窒息。

這一頭的隋策聽侃侃而談，不大自在地挪了挪下的椅子——他長腳長，委屈在桌案下著實有些不大舒適。

就這麼一挪，誰也沒發現他那椅子兒住了商音長的一角。

商音還在無知無覺地套路爹：“那說好了，陛下若是輸了，兒臣可要討賞的。”

鴻德帝畢竟是天子，最不缺的就是錢，自然喜歡小輩們找自己要些無傷大雅的小件，不著長須笑道：“好好好，就你日里的鬼靈，慣會在你父皇這兒討好，沒得惹你姐姐們不高興。”

商音笑得明快，沖近地長公主拋了個俏皮的眼神：“兒臣的姐姐脾氣可好了，才不會不高興的。”

當然，另一個就說不定了。

宇文泠正在遨游天外地發呆，差點沒接住這戲，幸而被邊上的宣平侯悄悄了一下方回過神來，連忙倉促而笨拙的回應：“呃……嗯嗯。”

“商音說的是。”

商音懷疑本沒聽見自己說了什麼。

同鴻德帝行了一禮，回眸晦地和隋策視線相對，各自都悄悄點了下頭，以示一切順利。

商音的手探進袖中，握了握放在其間的一只瓷瓶。

這是待會兒引蜂用的，圣駕在此，傷了還只是個鬧劇，傷到鴻德帝可就不利于收場了，所以盡可能地要讓蜂子到自己跟前來，此便至關重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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