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銜珠》 第8頁
“好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謝執硯把帳幔重新放下,轉去了浴室,雙手用熱水洗過數遍,被燙紅了的指尖終于有了許熱意。
他知道什麼?
盛菩珠呆滯著,直到男人去而復返,依舊有些回不過神。
“今晚不能。”抿了抿,認真看著他,“而且這是里道觀。”
“藥膏。”謝執硯朝出手,一如既往地冷淡。
盛菩珠頓時傻了眼,只覺得腦袋“嗡”的一聲,臉頰火燒似的。
抖了抖,想要解釋,結果結結半天,來了一句:“這里是道觀,算破戒嗎?”
謝執硯很淡的眸看,作卻沒有半分猶豫,兩指沾滿藥膏,力道很輕也很堅定……
雪一直在下,廂房里的溫度,比盆里的炭火更人。
盛菩珠抖了一下,下意識跟個懶貓似的繃直,覺自己像是要被燙壞了,紅潤飽滿的微微張開,空氣凝滯,連呼吸都變了模樣。
那藥膏有些粘在外邊,冰涼膩,莫名其妙多了一漉漉的氣。
“好了嗎?”不由蹬了蹬。
謝執硯嗯了一聲,高大的影幾乎將籠住,他站起,不聲把手背到後。
指尖上的水漬,在燭火下泛著人的亮,拇指過,像是皮吸飽了水分。
“郎君。”盛菩珠濃的眼睫了一下,忽然用很的聲音喊他。
“你能給我去浴室拿一個干凈的巾子?”想了想,還是解釋一番,“方才你也許把藥膏抹多了,我覺藥膏已經多到溢出來,得用巾子。”
謝執硯沉默了好一會兒,目深邃復雜。
盛菩珠被看久了,不確定地問:“難道我說錯了?”
“沒有。”謝執硯微不可察嘆了口氣,聲音出奇的平靜。
夜涼如水,只有偶爾枝丫被積雪垮的聲音。
謝執硯閉眼躺在榻上,眉心輕輕蹙起,他并未睡著,空氣里淡淡的香,被溫熱的炭火烘烤過後,縈繞鼻尖,連呼吸都是甜的。
他只要側過,就能看到那香的來源,獨屬于上的,干凈甜,馨香馥郁。
就像是從泥沼,一下子被拉到明無垢的雲端,戰場上所有的腥慘烈了過眼煙雲,太過純凈,反而讓他緒了另一種極端,最直白反應在這年輕的上。
當脈搏跳到第一千下的時候,的坦誠依舊讓他無濟于事。
……
等到後半夜,盛菩珠被一陣水聲吵醒,困頓睜開眼,發現邊是空的。
謝執硯在沐浴?
這麼冷的天?
為什麼?
腦子里糟糟想著,覺得更冷了。
就在半夢半醒的時候,旁床榻微陷,一冰一樣寒冷的氣息近。
“唔?什麼東西?”倦眼迷離出手,隔著薄薄的布料,到了繃而充滿力量的。
但是……
這也太冷了吧,就像天長觀後山的那片湖。
盛菩珠一個激靈,人已半醒:“郎君去沐浴了?”
“太熱。”謝執硯嗓音有些沙啞。
熱嗎?
盛菩珠瞌睡連連,本沒注意到他的異常,直冷得往角落里,心底迷迷糊糊想著——
究竟是哪里熱啊?
平日看他已經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涼子,居然還這麼怕熱?
作者有話說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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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
翌日。
五更將近,晨熹微。
“唔~”盛菩珠蹙著眉心,睡意蒙眬想在被窩里翻了個,可手腳又熱又重,被得幾乎做不出別的作。
翹的鼻尖漸漸悶出一層薄汗,雪白的玉臂從層層錦衾下掙出來,珍珠手釧纏在凝脂皓腕上,被汗水浸潤,的珠映在晨昏里,像是碎星的輝芒。
“好熱……”一聲嚶嚀,從齒間溢出,像貓兒困懶的調子又綿又。
閉著眼睛,人像是已經熱懵了,臉頰嫣紅如同喝醉一般,子陷在被褥下,怎麼也掙不,于是鬧脾氣似的,往側邊踢了踢腳尖。
“砰”的一聲,也不知道踢到了哪里。
好在終于從滾燙的熱源中掙出來,淌著香汗的指尖,在側了,整個人迷迷糊糊往那涼意的源頭
過去。
恍惚間,好似聞到一縷幽沉的柏子香,混著一特殊的清冽氣息。
盛菩珠抱著那團“冰”,終于不了,眼角眉梢都寫滿了饜足二字。
謝執硯醒了,在近的瞬間就睜開了眼睛,漆黑的眼眸,在昏暗的里尤顯明亮。
他一貫斂,更有君子的教養,所以并沒有,而是靜靜看著那團睡的影。
原本都蓋在上的兩床錦衾,已經被踢開大半。
可能是因為太熱,微松的襟下,出半截脂玉似的頸子,薄薄的布料裹著那玲瓏段,有細的汗珠從鬢角凝出,幾縷青在臉頰上,像吸飽了。
他被抱在懷里的手臂,同樣像是被燙著一般,掌心生汗。
謝執硯不著痕跡避開視線,手掀開帳幔,讓外邊的微涼的空氣涌進來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盛菩珠應該是覺到冷了,抱著他手臂的掌心蜷了蜷慢慢松開,里咕噥一聲,半夢半醒胡索到錦衾,就囫圇往上扯。
謝執硯靜靜看了片刻,微蹙的眉心像是松了半分。
也不知到底是怕冷,還是怕熱。
他想到昨日夜里,沐浴出來時,也是這般,像是怕冷極了,小手胡著,到什麼就扯了往自己上蓋,當然還包括他上的錦衾。
好在屋中有炭盆,也不算太冷。
盛菩珠再次被熱醒,已經是辰時末了。
先是困頓地著眼睛,然後很大靜掀開錦衾坐了起來:“嬤嬤,什麼時辰了,怎麼不我?”
杜嬤嬤笑著挑開帳子:“長公主娘娘疼惜娘子,一早就尋了婢子吩咐,要娘子睡夠時辰再起。”
盛菩珠懊惱道:“睡到辰時末,連早膳都省了,若是家里的妹妹們知道,還不知要怎麼編排我。”
一張小臉汗津津的,紅潤的抿了抿,尤其顯得俏。
“嬤嬤夜里怕我冷著,還特意給我添了錦衾?”盛菩珠扯開上蓋的錦衾,發現是兩床,難怪連夜里做夢都是被得差點不上氣。
杜嬤嬤一愣:“郎君與娘子同寢,婢子哪還敢隨意進出,娘子莫不是睡糊涂了?”
不是嬤嬤加的,那上的被子是哪里來的?
盛菩珠愣住了,清凌凌的眸子從床上掃過,有點後知後覺。
夜里好像覺得冷,搶了錦衾,後來又覺得熱。
掙扎著雙手抱住了一個冰涼涼的東西,本不肯松開。
蒼天啊!
當真是好大的膽子。
盛菩珠摁了摁發燙的臉頰,清凌凌的目在屋子里掃了一圈,小聲問:“嬤嬤,郎君呢?”
杜嬤嬤佩服道:“郎君卯時就起了,先去後山練劍,後來見娘子睡著,就去陪娘娘用早膳了。”
“還好還好。”盛菩珠自言自語似的松了口氣。
等到午膳。
“菩珠,沒睡好?”長公主往碗里夾了一片湯煨出來的胡瓜。
盛菩珠一口米飯含在里,差點咬到舌尖。
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,一雙眼睛明亮有神:“睡……睡得好的。”
長公主瞥了謝執硯一眼,意有所指道:“夜里沒冷到你吧,我的兒?”
盛菩珠終于被那片胡瓜給嗆到,輕咳了一聲,頭都要埋桌子上了。
本不敢朝謝執硯那邊看,而是用十分堅定的語氣道:“母親,兒媳不冷的。”
有些無措的模樣甚是可,眼神帶著才有的天真,可段玲瓏高挑,笑起來時,那張絕的臉上總給人一種生命力蓬的明。
長公主親自給添了一杯茶水,神溫:“吃慢些,若是累了,就早點回府里歇息。”
“天長觀千好萬好,也不是你這種滴滴小娘子該一直待的地方。”
盛菩珠點了點頭:“娘娘想我,盡管讓人回府中傳喚。”
冬日晝短夜長。
從天長觀離開時天已然不早了。
盛菩珠坐在馬車里估算時辰,大致能在申時前到靖國公府。
可就在這時候,馬車忽然急停,因著走神,子一晃眼看就要跌出去。
“小心。”謝執硯下意識把人往懷里一帶。
盛菩珠只覺得纖細的腰被一只寬大有力的手掌握住,順著掌心的力道,往後一摔,重重撞在他結實膛上。
他襟上金線繡的寶相花紋,微微刮過的臉頰,滾燙鼻息就落在白皙的側頸上,就算是夫妻敦倫也未曾有過的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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