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銜珠》 第9頁
連他膛輕微的震,都能聽得一清二楚。
盛菩珠只覺一側臉頰滾燙,連頭都不敢抬,在外人面前總端著儀態萬方的模樣,從未有過這樣狼狽的時候。
“我沒事。”
“謝謝郎君。”屏住呼吸,小聲道。
“嗯。”
謝執硯抬手挑開車簾,冰冷的視線落在馬車外:“怎麼回事?”
“主子。”
“是宮里的人。”蒼也知自己恐怕是闖禍了,他低著頭恭敬道。
“世子爺,奴家福祿。”
“圣人傳了口諭,要世子爺即刻進宮一趟。”
謝執硯視線落在那面生的小太監上,眉心微蹙:“福順呢?”
小太監彎了彎腰,被那冰冷的目著,本不敢抬頭:“回世子,福順昨兒夜里摔斷了,奴家暫替了福順的活兒。”
謝執硯抿不語,一眼不到底的幽深視線。
直到那面生的小小太監再也承不出那冷凝的打量,膝蓋一,撲通一聲跪了下去。
謝執硯這才收回目:“我知道了。”
盛菩珠從未見過他這樣鋒芒的氣勢,有些張蜷了一下手心:“郎君這是要宮?”
謝執硯嗯了一聲,看向時依舊是溫潤端方的模樣:“離宵還有兩個時辰,現在宮夜里可能是要留宿宮中。”
“所以夫人不必等我。”
盛菩珠聞言,差點控制不住自己欣喜雀躍的目。
因為只認真聽進去四個字“留宿宮中”。
至于“可能”二字已經被完全忽略。
輕輕咬了一下舌尖,就怕自己笑出聲來,連忙拿起帕子裝作略微有點失落,但是又控制得很好的模樣,摁了摁角。
盛菩珠垂首道:“郎君公務要,妾自當。”
謝執硯垂下眼眸,看到臉頰有一片細微的紅痕,他恍惚記得是方才不小心撞他襟的繡紋蹭的。
他眸沉了沉,最終只淡淡道:“夫人好好休息。”
“嗯。”
“妾一定。”盛菩珠手開簾子,直到男人騎馬離去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。
“嬤嬤,距離宵還有兩個時辰有余,我們現在去琳瑯閣。”盛菩珠烏黑眼睫眨了眨,瞇著眼睛朝杜嬤嬤笑。
杜嬤嬤早知的子,本攔不住,只能換個方式勸:“娘子還是要記得早些回府。”
“嬤嬤放一百個心,我一定早些回去。”盛菩珠想都沒想答道。
結果乘坐的馬車還沒到坊市,就被提前得到消息的端長公主給截胡在半路。
端長公主府。
盛菩珠被一位艷的婦人拉著手,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:“嘖嘖嘖……”
“我的好菩珠,你果然是不一樣了,你倒是與我說說,我那侄兒如何?”
端長公主意有所指眨了眨眼睛。
盛菩珠知道端長公主子素來大膽,自從六年前駙馬暴斃離世,這位圣人最小的妹,就像是換了一個人。
仗著圣人和太後的寵,短短六年而已,大燕國要說最放不羈的公主是誰,端長公主排第二,就沒有人敢排第一。
盛菩珠只當聽不懂端話中的深意,笑道:“不知娘娘喊我來,有何吩咐。”
端氣得去擰:“有事求我時,喚我姐姐,眼下無事倒是喊起‘娘娘’來了?”
盛菩珠笑得倒在懷里:“還有兩個時辰我就得回家去,你若再調侃我,我現在就走了。”
端這才拉住:“好菩珠,你別走。”
“我不過是得了樣好東西,總不枉我們好姐妹的分。”
盛菩珠頓時來了興致。
端意有所指道:“你那琳瑯閣不是許久不曾出新花樣的首飾了,前幾日我得了一個胡旋舞跳得極好的胡族年,總不能忘了你。”
盛菩珠偏頭看了一眼更:“看胡旋,免不了要吃酒,等吃了酒我回去就遲了。”
端擺擺手:“你家那夫郎每回進宮,哪次不是要被太後娘娘留宿一兩日才肯放行。”
“你就別管宵了,大膽放心在我府上住一晚,明日回府前,還能順道去琳瑯閣看看。”
“我的好菩珠,你只管放一百個心,執硯他出不來的。”
盛菩珠本還猶豫,可是端長公主這樣篤定的語氣。
微蹙的眉心漸漸松開,面頰染著一層淺淺的暈,靦腆笑了一下:“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,叨擾娘娘一晚。”
作者有話說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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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
鼓點驟如嘈嘈急雨,金鈴聲似珠落玉盤。
年足尖點地,胭脂紅的窄袖胡服在檀板聲中如花綻開,出一截勁瘦的腰。
盛菩珠姿勢慵懶倚在圍榻上,秀白指尖無意識挲著團扇的竹柄。
隔著一層薄紗,倚坐在另側的端長公主就顯得隨意多了,邊候著數個裳華麗的俊郎君,有端著瓜果點心的,也有小心跪候在長幾前焚香煮茶。
鼓聲漸急,胡族年袂翻飛,幾縷發在汗的臉頰上,高鼻深目,嵌著一雙琉璃藍的瞳眸,纖長高挑的姿著不羈的野。
滿室燈燭如晝,本就薄如紗霧的胡服下,約能瞧見年結實的膛理,汗水浸料,連皮下每一寸骨骼走勢都一清二楚。
“咚咚……”
檀板急促拍了兩下,年一個旋忽地折腰仰面,青長發鋪散開,跪倒在盛菩珠圍榻前的波斯毯上,瞇著一雙貓兒似的眼瞳,帶著有些刻意的討好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菩珠我的乖乖,雉奴這是喜歡你呢。”端長公主放聲大笑,帶著幾分揶揄的視線在那胡族年上一轉,單手挑開隔簾,眼底的興都快掩飾不住了。
盛菩珠看似漫不經心搖了一下手里的團扇,杏眸掃過年腰間綴著的銀鈴,微微一笑:“這樣好的年,若放在琳瑯閣當差,定是能招攬生意,只怕娘娘不舍忍痛割。”
端長公主不正經眨了眨眼睛:“只放在琳瑯閣,你這孩子可真會暴殄天。”
驀地話鋒一轉,意有所指道:“你平日就是個珠玉腦袋,再俊俏的郎君在你眼里最多當個金玉飾品的陪襯,這滿長安城的郎君,能有幾人你的眼,虧得是我那姐姐做了一樁好姻緣。”
“嘖嘖嘖……”
“不過我那好外甥既已歸家,新婚夫妻又是久曠兩年,想必夜里有的是力氣和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就被盛菩珠捂住了。
“公主娘娘您大人有大量,就饒過我吧。”
“我那郎君。”
盛菩珠聲音微微一凝:“您又不是不知他是怎樣克己復禮之人。”
話雖這樣說,也不知想到什麼,臉頰漸漸漫上一層胭脂似的紅潤,丟了團扇從房桌上端起琉璃盞,仰頭喝了一大口葡萄酒,半明的酒沾在上,泛著人的。
端長公主不以為意笑了笑,目落在那張明顯被滋潤得比花更艷的小臉上,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調侃:“克己復禮如何,端方君子又如何,執硯他可是武將。”
武將又怎麼樣。
除了形高挑,但行事卻是那種手起刀落的利落,力道更不知收斂,再好看令人垂涎的材,一旦被他在榻上連半分都彈不得,只能被迫承那些不契合時。
盛菩珠想到這些,有些懊惱抿了抿,卻誠實地抖了一下,異樣的覺從心底漫上來。
雖說不上喜歡,但也說不上抗拒,然而那種從靈魂深傳來的飽脹,像是已經刻在了每一寸皮上,只要一記起。
就會想起他頂著那樣一張溫潤端方的臉,明明是比文臣更清雋冷的模樣,偏偏做那事的時候,就如將軍巡視疆土,只有勢如破竹的降服。
“咳。”盛菩珠輕咳一聲,帶著這種異樣,輕輕咬了下舌尖,紫紅的酒順著嚨下,再對上端長公主那別有深意的眼神,莫名覺得花廳空氣都變得炙熱。
重新撿起團扇在臉頰邊扇了扇,借著扇面的遮擋,睜著一雙圓潤的杏眼無辜道:“我覺得屋里的炭火有些熱了,娘娘不如讓人撤走一些?”
端長公主哼了哼,歪頭瞥向:“可惜我們菩珠生得這樣貌的小郎,卻不是一個會疼人的。”
“你冬日穿得厚實,可別忘了本宮的雉奴只穿了薄薄的胡服,我可舍不得把這樣俊的年郎君給凍壞了。”
“來人,快給世子夫人送些冰來。”
盛菩珠飲了酒,子自然也就外放不,沒了在外時喜歡端著的儀態,而是綿綿趴在端長公主懷里,很認真道:“那娘娘就莫要把雉奴給我了,我慣不會疼人,琳瑯閣若添新人,閣里的小郎君和小娘子們又得說我厚此薄彼。”
端長公主撲哧一笑:“罷了罷了,我不逗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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