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十指握，近得能聽清對方嚨時，不控制的吞咽聲。

這一場教與學，就如同是積蓄了一整個冬天的雨。

在初春來臨之際，要把一切可以到的潤，這樣才能使土地里唯一的種子，生發芽，然後開花。

比起他的手，他的實在燙得灼人。

從眉心開始，帶著無法忽視的，仿佛是克制的試探，然後到了眼皮，潤的鼻息著睫過，因為難耐而出淚意的眼睫，像是被春雨打翅膀的蝴蝶。

直到他的吻，沿著小巧致的鼻梁緩緩而下，越過因張而抿的，毫無預兆停在白皙的鎖骨上，蜻蜓點水，淺嘗輒止。

盛菩珠閉著眼睛，的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，止不住地抖，順從地被他托起後頸，摁進懷里。

久旱逢甘霖。

這場雨，從綿而起，隨著和煦的熱風所過之，漸漸有了洶涌湍急的架勢。

閉著眼，只覺得四肢百骸在淅瀝瀝的雨聲里，被錮，被浸潤，在被雨水滋養填飽的同時，每一神經因為過分愉悅而蘇醒。

直到很久

，這場由淺至深的雨，依舊沒有要停歇的意思。

“我快要被你淹死了。”盛菩珠扭了一下腰，用沙啞的嗓音弱弱道，依舊恍惚著，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。

“就快好了。”謝執硯間低低一聲嘆息，的聲音，沒了往日的清冷。

他睨著，幽深的眸從抖的眼皮至紅潤的，克制漸漸了放縱，在要把撞碎在褥單里的那一瞬間。

他驟然俯，吻了下去。

雨停了。

盛菩珠仍舊困在的余韻里，久久不見回神。

“我得睡了。”閉著眼睛，咕噥一聲，人像是已經暈過去。

“夫人。”謝執硯用指尖住小巧的下，力道很輕，迫使睜開眼睛。

他看著，用很認真的語氣：“不可如此懈怠。”

春雨總是反復，綿沒有盡頭。

溫細膩只是引，急促和猛烈才是本質。

*

盛菩珠從睡夢中醒來，人還是于恍惚的暈眩里。

“嬤嬤。”

“我想喝水。”

閉著眼睛直哼哼，連起的力氣都沒有，指尖摁在眉心上，如同飲酒過度的醉鬼，連記憶都是斷斷續續的。

“娘子可算是醒了。”杜嬤嬤一路小跑進屋，手里捧著一張潤的帕子。

盛菩珠手接過，有些懊惱嘆了口氣：“嬤嬤見我不醒，怎麼也不我。”

“等會去給母親和祖母請安，我都不知要如何解釋。”

杜嬤嬤讓人把茶水換蜂水，見盛菩珠惱的神，支吾半晌才道：“老奴怎麼沒娘子，郎君起後，老奴怕娘子錯過給長輩請安，每隔一個時辰就娘子一回。”

“可娘子睡得實在太沉，本就沒有半點要醒來的跡象。”

盛菩珠眨了眨眼睛，又看了一下外頭的天，有些不確定問：“那現在是什麼時辰？”

“娘子，現在已經未時三刻，午膳都過了。”

“早膳後沒多久，老夫人和大夫人都派人來珍寶閣問了，得知娘子昏睡不醒，盛大夫人吩咐廚房給娘子準備了一些好克化的食，說不必喊娘子起來。”

“老夫人那邊也派了嬤嬤過來傳話，讓娘子只管睡，就像從前在家中那樣，不用拘著。”

盛菩珠聽完，簡直愧死，畢竟謝執硯醉酒留宿，翌日就起不得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，但凡腦子正常的長輩都不會猜錯。

等會兒要怎麼給家中長輩請安啊，盛菩珠捂著臉，把頭埋得更低。

“郎君呢？”

“他什麼時辰走的？”盛菩珠想到那位罪魁禍首，咬牙切齒問。

杜嬤嬤心底道了一聲祖宗，用很是佩服的語氣說：“郎君五更天就起去了宮里。”

“哦對了，郎君留了話，說夜里會回珍寶閣。”

五更天！！！

他還是人嗎？

那個時辰他才睡下不久吧，盛菩珠扶著杜嬤嬤的手坐起來，後腰頓時一陣酸麻，暗自咋舌慨，謝執硯在力方面，簡直不是人。

“祖母。”

盛菩珠先是在門外喊了一聲，然後滴滴探出半個，有些不好意思說：“孫來給您請安啦。”

起床後先去母親的小院，這期間吃了兩塊點心，喝了一盞茶，又從花幾上的瓷瓶出一孔雀羽，去逗在園子里撲鳥的貍奴玩耍。

然後就被盛大夫人以要念經為由，打發到了老夫人的院子。

盛菩珠只是表面上看，還是鎮定自若的。

“菩珠來啦，我的心肝，快些過來。”

“午膳吃了什麼？要不要吃點心，或者讓嬤嬤給你取些糖漬青梅，我記得你最了。”

盛菩珠聽到青梅二字，沒由來覺得牙酸，搖搖頭，順勢歪進老太太懷里：“方才在母親那里吃了兩塊點心，飽著呢。”

“我瞧你昨夜沒睡好。”老夫人手，指尖在眼尾摁了摁，“若是累，就回去休息，不必陪我。”

盛菩珠一陣害，不敢抬眼，只用很低的聲音說：“沒有的事，珍珠閣若不能睡好，就沒有哪里能讓我睡好了。”

“昨夜郎君醉酒，我照顧他難免晚了些，今日起遲，未能早早來給祖母請安。”

“您菩薩心腸，就原諒我吧。”

老夫人本還想揶揄幾聲，已經得桃腮杏面的孫，沒承想短短幾句話就被盛菩珠給哄笑了。

慈地向這個一手養大的孩子：“好菩珠，你是有福氣的。”

“當初你嫁給執硯，我難免擔心他疏離的子到時會冷落你，現在看來，是祖母杞人憂天。”

盛菩珠握住老夫人蒼老的掌心，放緩呼吸，笑著道：“我是您養出的郎，當然是長安城最聰慧的小娘子，萬般皆不差。”

“哈哈哈哈。”老夫人被哄得大笑，眼中盡是驕傲的神，“我的菩珠自然是最好的。”

只是說到這里，聲音微頓：“我聽你大兄說，你昨日向他借馬出府了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二妹妹的事，我不能坐視不管。”

“叔父外任為圣人分憂，哪怕已臨近歸期，我覺得以免夜長夢多，外頭關于二妹妹捕風捉影的流言還是盡快平息為好。”

老夫人點了點頭：“這事我與你祖父也商討過，倒是像有人刻意要壞了你二妹妹的名聲，只是到底是深宅院的手段，你祖父不便出面。”

“再加上寧親王妃早年病逝，王府至今沒有一個能主事的人，長寧郡主那倒是派人去問了，小娘子年歲小，本管束不了那些作的人。”

“我派出去的那些人，難免查得慢些，加上對方恐怕早有準備，倒是沒有那麼快有消息。”

盛菩珠抿笑了一笑：“祖母您且安心，我昨日拜托了端長公主，已經有些眉目。”

“若是下回長興侯夫人再來提退婚的事，你也不必與周旋，大大方方拒了他們家的親事，那樣的人家不嫁也罷。”

老夫人聞言，心里咯噔一聲，翕：“菩珠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？”

“當初定下親事，一是你二妹妹自個兒喜歡，求到了你祖父那里；二來呢，長興侯世子瞧著對明淑喜有加，事事都有求必應。”

“加上長興侯府就他一個嫡出的郎君，也不必因為家里兄弟之爭，需要明淑費心思去周旋妯娌關系。”

“我當時是看在明淑喜，加上子喜靜，也就勉強同意這門親事。”

盛菩珠沉思一瞬，覺得事已至此也沒有必要瞞著，就冷聲把猜測的事同老夫人說了。

“所以孫才覺得長興侯府不是好出去，不管敗壞二妹妹名聲這件事，長興侯世子有沒有參與，但凡嫁給這樣的人。”

“只會讓二妹妹夾在中間，盡委屈。”

老夫人聽完，嚇了一跳：“你說的都是真的？”

盛菩珠點頭：“總歸二妹妹落水這事，跟他們家不了關系。”

盛老夫人拍著心口，接連喝了兩杯茶水才把那後怕給下去。

“原本我是想過些時日你叔父歸家，再勸說明淑退了親事，眼下看來，恐怕是一天都等不了的。”

“當初我不該應下這門親事。”盛老夫人自責道。

“祖母不必擔心。”

“也無須覺得愧疚，換誰都想不到長興侯府作為我們盛家未來的姻親，會用此等下作的手段，我猜其中必然還有我們也料不到的歹毒心思。”

盛菩珠老夫人邊待了一個多時辰，直到昨日派出去的婦人來回稟消息，才施施然站起，笑著說。

“老祖宗。”

“我先去看二妹妹。”

“孫把事理妥帖，再來陪你用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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