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玦回看向余嬤嬤，眼神冰冷，帶著些怒意。

余嬤嬤有些心虛害怕地低下頭去：“陛下聽聞公主昨日宴上冷臉對著將軍，所以命老奴來教導公主婚相之道……”

蕭玦走到面前，盔甲泛著寒，袍腳帶著些暗紅跡，不知是新的還是舊的。

于嬤嬤咽了口口水，不敢說話了。

“公主怎麼做自有公主的道理，陛下能教導公主，你又是什麼份，做得了我將軍府的主？”

第3章

音音回了流雲閣，伏在床榻上，有一搭沒一搭的噎著。

已經不怎麼掉眼淚了，緒最沖的時候過去了，回想自己方才的行，音音有點後悔。

自己不該和蕭玦說那*些沒頭沒尾的話。

他昨天還保護自己不被賊人暗殺來著。

音音雖不喜歡他，但他實在不是個壞人。

還有余嬤嬤，擔心余嬤嬤回宮的時候說自己的壞話。

父親雖然不在意，可是很在意父親的，否則也不會這麼難過。

音音有時候想，這天底下定是沒有不在意父母的兒。

不是個灑的人，做事怯懦猶豫，反復無常，或許不是個招人喜歡的人，所以父親才不喜歡。

而現在，越來越不招人喜歡了……可本意不是這樣的。

音音的鼻尖又酸了。

門口傳來一陣鐵甲聲，音音循聲去，是蕭玦。

他未卸甲，岔著坐在椅子上，他本來個子就高，肩膀還寬，此時一寒，有點嚇人。

音音有些瑟，坐起用手絹按了按眼角，怯懦的抬眼。

“將軍……方才是我不對，不該和將軍說那些。”

“公主說的都是真心話。”

音音不善撒謊，低頭看著手指：“哥哥說，真心話若是會傷人，就不該說出口。”

“公主覺得臣傷心了嗎？”

音音抬頭看著蕭玦和以往無常的面容，眨了眨眼睛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
男子好像都是很傷心難過的，就從未見過哥哥掉眼淚。

有人叩門：“將軍，東西買到了。”

蕭玦起開門去取。

飄著香味的小盒子放在了桌上，他沒再說話，去廂房卸了盔甲又去浴肆了。

音音坐在床上沒敢，聞著香味咽了幾次口水也敢沒上前。

他還沒回答呢，他到底生沒生氣啊。

蕭玦一清爽之後坐到桌前，眼神示意音音過來。

音音走了過去，蕭玦從盒子中取出碟干，澤紅潤，帶著甜香，上面還撒著芝麻。

“吃吧。”

音音不再忍耐，用筷子夾起一片，咬下一小塊，甜膩咸香充斥口腔，嚼了嚼更是泛起香，好吃！

吃了兩口之後，音音又想起方才的話茬。

“蕭玦，你傷心了嗎？”

蕭玦深目注視著，眼中滿是的倒影：“公主覺得臣該傷心嗎？”

音音嘟了嘟，他怎麼又把問題拋回來了，他該傷心嗎……音音回憶著自己說過的話。

不過想了兩遍，腦袋便有些冒煙了，誰知道他該不該傷心呢。

音音依舊如是搖頭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
水汽浸潤的眼角還泛著紅，天真的眼睛眨啊眨就那樣盯著蕭玦，他角忽然彎了彎：“吃干吧。”

“好。”音音想著，他笑起來真好看。

“吃些，快用午膳了。”

“……好吧，那就留一些下午當茶點。”

綢兒帶著丫鬟們進來布菜，音音忽然想起主屋的余嬤嬤，心一下子低落起來。

會回宮和父皇告狀的，父皇又要那種眼神看自己了。

這覺真不舒服，像是口了塊大石頭，讓呼吸困難。

眼見著音音夾了一塊炙羊放在飯上許久不曾口，蕭玦關切：“干吃多了？”

音音搖了搖頭，看向綢兒：“余嬤嬤吃飯了嗎？”

綢兒一愣：“下人們過會兒才吃飯呢。”

“給余嬤嬤做些好吃的吧。”音音指了指桌子上：“這炙羊，給余嬤嬤也上一份。”

綢兒準備下去吩咐，蕭玦攔住了，看向音音：“公主何故如此？”

音音抿了抿：“余嬤嬤是父皇派來的，我怕回去說我壞話。”

哥哥說吃人短，這炙羊或許能堵上余嬤嬤的。

“不過是個下人，公主不必如此忌憚。”

“我不是怕，我是怕……”音音的聲音越發沒了底氣：“我是怕父皇……”

“誰都不必怕。”蕭玦肅然道。

音音看向蕭玦一臉不解。

蕭玦耐心解釋：“嬤嬤住幾日就回宮，會說將軍府一切都好。”看著音音希冀的眼神，蕭玦又加了一句：“公主也好。”

音音咬著筷子：“你賄賂過了？”

想著方才余嬤嬤因恐懼而跪地哭泣的樣子，蕭玦點了點頭：“賄賂了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音音笑了，眉眼彎彎，鼻尖還泛著哭過的紅，抿著看向蕭玦，一臉輕松。

蕭玦眼神中也帶著一笑意。

“吃飯吧。”

“嗯！”

-

大婚後第三日是音音和蕭玦一起進宮謝恩的日子，蕭玦騎馬，音音坐馬車。

蕭玦穿著暗紅廣袖朝服，玉帶束，襯得肩背如松崖立，梁冠下眉宇間還有道道箭疤未消，反在端雅冠間平添了些崢嶸氣度。

他生的俊朗，還高，肩膀寬些穿什麼都好看，音音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。

臨近宮門口音音有些張，又要見到父皇了，不知他會對自己滿意嗎？

這幾天再沒見過余嬤嬤，托綢兒出去打聽過，說是這余嬤嬤好吃好喝的在府上住著，讓不必擔心。

怎麼能不擔心，眼看要進宮了，音音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。

“頭冠正的嗎？”問綢兒。

綢兒認真的看了看：“正的，公主。”

綢兒順手幫音音整了整袖口，弄完之後音音自己又弄了一遍。

綢兒握了握音音的手：“公主今日打扮的很好看，像個仙兒似的。”

今日依舊要穿紅，只不過音音換了淺紅的衫子，頭頂銀冠兩側各了一朵蓮花，清新雅致。

一清早就要進宮，府上事務繁多，綢兒盯著公主的，單有梳頭的丫鬟給音音梳頭。

“父皇喜歡蓮花，從前王府花園中就養了不蓮花。”音音手輕頭頂的蓮花瓣，喃喃道。

車外傳來蕭玦聲音：“公主，到了。”

音音最後看了綢兒一眼，綢兒掃視音音從頭頂到腳尖，最後重重地點了點頭，音音這才放心的出去。

蕭玦在馬車旁，手將扶下來，隨後改乘小轎。

終于是到了宣德殿，二人先進配殿等候，侍進殿通傳。

不過片刻侍便回來說道：“稟公主、將軍，陛下在與史相等大臣談論政事，請二位稍事休息。”

蕭玦頷首，音音點了點頭。

倆人并排坐著，音音不住的用手著口，喝了幾口茶也不住心悸。

真奇怪，音音嘟起，想著從前也沒有這樣害怕的時候。

直到手被握住，抬頭看著蕭玦。

蕭玦了的指尖：“不必怕。”

音音抿了抿，眉眼低垂：“我膽子太小了。”

蕭玦沒說話，了的掌心。

侍又進來了：“陛下請將軍過去。”

音音忽地站了起來：“我呢！”聲音有些急切。

侍垂首：“陛下沒說公主，只請了將軍過去。”

音音上的瞬間褪去，頹然的坐在椅子上，頭頂的蓮花都好似枯萎了些。

蕭玦看著，輕聲道：“陛下讓臣過去應該是說政事。”

音音心里有了些小脾氣，側著頭不看他，甩了下手絹：“同我解釋什麼，你快去吧。”

蕭玦走了，音音的越噘越高，眼睛也悄悄泛紅。

綢兒安：“隔壁屋子里一堆大臣呢，應當是有大事，公主再等一會。”

音音委屈：“那父皇不知道今日是我來謝恩的日子嗎，他明明知道的，卻還是安排了別的事，現在又只走蕭玦不我過去。”

聲音低了些，卻更委屈了：“他才是父皇的兒子才對，我是假的。”

“公主這是什麼話，公主是陛下和溫孝仁皇後的兒，哪里做得了假。”

音音還想反駁，隔壁傳來的聲音卻打斷了的思緒。

隔著幾層墻，音音聽不到什麼，只覺得正殿里的人嗓音越來越大。

看向綢兒，一臉張：“該不會是蕭玦說我壞話了吧。”

綢兒皺眉：“奴婢聽著不像。”

廊下侍們躁起來，綢兒機靈，把門開了個留意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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