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未必，蕭玦舉劍便砍，寧安郡王人頭落地的時候還在一張一合的吐著沫子。

寧安郡王說的都是廢話，他蕭玦想要的，唯有大慶殿座上那位能給。

有潁州部將出來收拾殘局，大很快恢復平靜。

宣文帝召見蕭玦，空出來的殿前司指揮使由他擔任，而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則移給了另一京中武將。

兩人互相牽制，宣文帝放心些。

封之後已是圓月高懸，蕭玦出了宮快馬出城而去。

他本該明日一早上山去接音音的，只是四日不見，他實在思念的。

第14章

蕭玦帶了三五護衛疾馳上山，卻沒想到在上上途中遇到了正在下山的崔勇。

崔勇見到蕭玦簡直如獲大赦，翻下馬跪地道：“將軍！”

蕭玦勒韁繩：“你為何在此。”

崔勇：“晨起公主便發了高熱，三服藥下去仍不見好。”

聽聞此言蕭玦皺眉頭：“你下山去請太醫。”他則是縱馬疾馳上山去，馬蹄踏過塵土飛揚，蕭玦的擺獵獵作響，可他還覺得不夠快，侍衛都被他甩在後，此刻的他恨不得生出一對翅膀來。

音音還在昏睡著，平和綢兒在旁一刻不停的照顧著，忽聽聞外面馬蹄如雷震，平還以為是崔勇折返回來了。

結果房門被猛地推開，蕭玦著氣出現在門口，帶著一的寒氣。

他是從宮里直接來的，盔甲未卸，上面甚至還有賊人的。

只是眼下顧不得這些，蕭玦大步直奔音音床前。

這寒氣驚的音音睜開了眼，恍恍惚惚中好似看見了蕭玦，隨後哀哀地小聲哭了起來：“蕭玦，怎麼會沒有你呢……怎麼會沒有辦法呢……”

還說著夢里的胡話。

平在一側解釋著，是自己說的話嚇到音音了。

此時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，平長公主中年無子，對音音簡直是視如己出，眼見著平眼眶發紅，蕭玦道：“公主弱，長公主不必太過疚，眼下山上就一輛馬車，我先帶著公主下山了。”

高熱之人不能大寒，否則蕭玦就要抱著騎馬回京了。

平眼淚連連點頭：“你快帶回去。”

蕭玦從護衛手中接過廣袖外裳穿在盔甲之外，罩住一的寒氣，隨後將音音連人帶被子裹了起來。

片刻都不能耽擱。

下人備好了馬車，蕭玦抱著音音上去，綢兒也抹著淚坐在車上。

音音哭聲都小了些，蕭玦湊近了去聽，還在委屈著：“怎麼會沒有辦法呢……”

見這虛弱模樣，蕭玦心里說不出多自責，明明是為了的安全才把送到這來，不過四天再見，人就已經變這樣。

子都了，像個傷的小一般在他懷里嗚咽著，蕭玦手都不知該往哪里放，只不住的拍著的背。

蕭玦輕吻音音額頭，語氣都有些抖：“心肝，你快要了我的命了。”

直面晉王叛軍的時候蕭玦都沒怕過，方才還殺伐決斷的將軍，方才提著劍都毫不抖的手，此刻抱著音音，卻抖著。

馬車一路疾馳下山，車中顛簸，蕭玦一手抱著音音，另一只手牢牢撐著車壁，想減一些顛簸，讓音音舒服些。

漸漸的，音音清醒起來，眼前模模糊糊，是蕭玦帶著胡茬的下頜。

“蕭玦……”輕聲喚著。

“我在這。”蕭玦幾乎是捧著，把自己的耳到的臉上。

音音弱弱地發聲：“你贏了嗎？”呼吸的熱氣噴灑到蕭玦的耳畔。

“贏了。”

“父皇和哥哥呢？”

“安好。”

音音不在說話了，過了片刻忽然掙扎起來想從被子中鉆出來。

蕭玦連聲哄著：“音音不要，馬上下山了。”

音音急的直哼唧，手腳不住的往出鉆，直到鉆出被子，到蕭玦冰涼的鎧甲上時，才滿意的發出一聲嗔。

海青的背面裹著個雪白的人，音音像是冰湖中的一捧雪，烏黑的發自臉頰落到肩膀上，用側臉著蕭玦盔甲，上半也如若無骨般牢牢靠著他，不想離開。

音音輕輕呵氣，盔甲上便起了塊小小的水霧。

夢是假的，蕭玦此刻就在自己邊。

蕭玦用被子把兜住，任由熱烘烘的子著自己。

馬車到達將軍府時已經臨近破曉。

太醫早在府里候著，給公主診了脈開了藥，隨後又讓綢兒把赤腳郎中那剩的藥拿來看了看，確認無誤後對蕭玦說：“這郎中的藥開的不錯，下所開退熱之藥與之并無太大差別。”

蕭玦皺眉，神嚴肅：“那公主為何還不退熱。”

太醫垂手：“民間常有無故高熱之癥，藥石無用，或許可請士來看一看。”

綢兒連忙點頭：“那赤腳郎中也是也是這麼說的。”

蕭玦吩咐崔勇去大相國寺請人，很快便有士來到了將軍府上。

那士做尋常打扮，只是出這種勛貴宅邸依舊神自若，讓人徒增幾分信任。

音音閉目躺在床上，渾著虛汗，面紅。

士只手在音音頭上揮了揮，隨後掃了眼紙上的八字隨後便道：“公主命格尊貴，只是子輕了些，不住這份貴重，故而時常生病。”

綢兒急著發問：“那該當如何？”

“需其他命格尊貴之人的之，可幫公主重一重子，鎮一鎮魂魄。”

士掃視屋眾人，隨後把目定格在蕭玦上：“將軍的之就可以。”

蕭玦毫不猶豫：“取我佩劍來。”

崔勇將蕭玦斬下晉王首級的佩劍取來，蕭玦一把將劍穗扯下，放進音音隨的香囊中，又讓綢兒把劍懸于室。

綢兒用雙手費力地捧著劍，把屋原本掛著的畫取下，將劍掛了上去。

送走士，蕭玦依舊坐在音音床前，一刻都不曾離開。

綢兒給音音喂了藥，隨後便出去了。

屋只剩音音和蕭玦二人的時候蕭玦單膝跪在床前，雙手握著音音的手，放在自己額頭前。

雙目閉，狀似祈求。

此刻天大亮，已經快到中午，卻不知從哪里傳來兩聲鳴。

床上忽然傳出聲音：“蕭玦……”

“我在！”蕭玦俯上前，聲音有些急迫。

音音睜眼看著他，一撇，淚又落了下來：“……你欺負我。”

蕭玦眼神中全是關切，抓著的手到自己臉上：“我有錯。”

音音的語氣更委屈了：“我做噩夢，他們說這世上沒有你。”委屈的快哭了：“怎麼會呢，你就在這啊？”

挲著蕭玦的臉，生怕他是假的。

蕭玦不說話，只了鞋上床，把人擁進懷里。

音音嗅了嗅他上的味道，微微皺起眉頭：“有土味，還有汗味……”

蕭玦是干凈的人，上即便有味道也是淡淡的，他這一夜一夜不曾合眼，更沒時間換裳和沐浴。

“我去沐浴。”他作勢要起，音音輕輕勾住他的腰帶：“別走。”尾音聽的蕭玦心都了，只得趕又把人擁進懷里。

“我這幾天做了好多噩夢……”

“怪我。”

音音點點頭，甕聲甕氣：“就是怪你。”

蕭玦問：“要不要吃些東西？”

音音慢慢搖頭：“滿肚子都是藥，漲得慌，什麼都不想吃，我現在就想好好睡一覺。”說完這些便呼吸均勻地睡去了。

醒來時已是中午。

綢兒端來清粥小菜，蕭玦喂，音音小口小口的吃著。

他沒吃幾口就說飽了，蕭玦端著粥碗哄：“再吃些吧。”

音音捂著肚子搖頭：“實在是吃不下了，再吃就要吐了。”

蕭玦這才把剩的粥菜吃了。

見醒了，蕭玦派人去給平長公主報信，讓不必擔心，長公主執意要來將軍府見音音一面才能放心，蕭玦沒阻撓。

長公主來看過，便安心了，囑咐音音靜養隨後便不打擾了。

送走姑母，音音看向蕭玦稍有疑：“將軍不必上朝嗎？”

蕭玦點頭：“宮里，今日要收拾，不必上朝。”

崔勇在廊下聽著這話，不住咋舌。

尋常小今日確實不用上朝，可昨夜將軍才封了殿前司指揮使，宮里大小事不計其數，是將軍說自己抱恙才拖著沒去。

這話要是被音音聽見，定是會推著蕭玦進宮去，所以蕭玦才瞞著。

上午的時候崔勇拿著蕭玦的令牌進宮一趟，把公文都取回府，而今書房里的公文都快堆山了。

說來也怪，用了士的招數之後音音的高熱退的快，人也神了些，雖好多了，卻也還是得吃藥鞏固著，趁著音音吃藥後昏睡的功夫，蕭玦才去書房看了看公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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