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，辰威律師事務所，主任辦公室。

江辰燁一剪裁熨帖的西裝，雙疊著，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。

低頭點了煙。

他很煙，在溫瀠面前更是沒有過。

今早，剛進辦公室，看到助理嚴召發來的那段視頻，心里格外煩悶。

秦星然敲門進來，“江主任，您找我？”

“坐。”

從進門開始，眼睛一直盯在江辰燁上。

臉也不太好，看著，一顆心瞬間跳到了嗓子眼。

踩著高跟鞋，走到沙發坐好。

直脊背，長并攏，斜放著，笑著朝江辰燁看過去。

江辰燁碾滅煙頭，把那只口紅拿出來，扔到茶幾上，“這只口紅是你的吧？”

秦星然怔了下，壯著膽子，小心翼翼的問，“江主任......您猜到了？”

“什麼時候放的？”

還不江辰燁的想法，但他的迫太強了。

只好如實回答，“上周一開會那天，您把外套落會議室了，我追出去給您的時候放的。”

“為什麼放？”

事已至此，秦星然覺得也沒什麼可瞞的了，鼓起勇氣：“江主任，我喜歡您，非常喜歡，從兩年前，我來律所第一天見您的時候就喜歡。”

江辰燁哼笑了聲：“喜歡我？那為什麼不當面說。”

“我.....我不敢。”

秦星然頓了頓，“所以我才想出這個方法暗示您，我知道您很聰明，看到口紅應該能猜到是誰放的，如果您也有想法，自然會主找我，如果沒有想法或者沒猜到是誰放的，那就當我沒說，起碼我不憾了。”

江辰燁聽著，覺得荒謬至極，眉頭微皺起來，“你知不知道我已經結婚了？”

點頭，“知道......可我也知道，您跟太太的關系并不是太好。”

江辰燁一臉無語，有點想罵人，又忍住了，煩躁的又點了煙。

吸了一口，吐出煙霧來，“知道我找你來想說什麼嗎？”

秦星然不敢輕易下結論，按照的想法，江辰燁找，很可能是他也有那方面的意思。

不要求什麼名分，只要能跟在他邊，就心滿意足了。

況且，是律師圈里公認的大，心甘愿做他的人，他沒理由拒絕自己。

尤其是聽說，他并不喜歡他那個新婚妻子的時候，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
但這話不能自己說，要等江辰燁自己說出口。

搖搖頭：“不......不知道。”

江辰燁嘆口氣：“你在律所的工作就到今天，一會去人力辦離職手續吧。”

秦星然一怔，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想到江辰燁知道后，有生氣的可能，但喜歡他兩年了，冒些風險也是值得的。

但實在沒想到，江辰燁會直接開除。

怔了半晌才緩過神來，眼眶馬上潤了，“江主任......我，我知道錯了。”

說著拿起茶幾上的口紅，“這只口紅，您就當從來沒看見過行嗎？”

他一字一句：“不行。”

哭著道：“我......這不是我放的，我記錯了，真的不是我.....”

等在門口的嚴召在這時候進門。

電腦放到秦星然面前，播放會議室那段監控視頻。

“秦律師，還說不是你嗎？”

江辰燁起，沒在看，徑直往辦公桌走，對嚴召說了句，“帶去人力吧。”

嚴召：“請吧，秦律師。”

秦星然哭著出門后，江辰燁拿起手機，給溫瀠發過去。

【晚上加班嗎？】

過了好半天，那邊才回過來。

【不加】

江辰燁看著手機，沉了下，拿起座機，對那頭道：“梁書，晚上跟孫總的飯局推掉吧。”

-

晚上七點，溫瀠剛進門，就聽見江辰燁的聲音傳過來。

“溫瀠。”

腳步一頓，看見江辰燁正坐在客廳沙發。

“過來吃飯吧。”他起，往餐廳走。

溫瀠去一層衛生間洗了手，走到餐廳，把手里的包放在旁邊椅子上。

“你剛剛在等我嗎？”

馮姨見溫瀠進門，端菜上來。

江辰燁“嗯”一聲，說著拿出手機來，“你先聽一下這個。”

那是今天在辦公室里，他跟秦星然對話的全部錄音。

溫瀠怔了下，錄音聲傳過來時，的確有些驚訝。

沒想到江辰燁說一天，就真的用一天查清楚了。

聽得仔細，聽完后，基本明白了是怎麼回事。

辦公室有孩喜歡他，不敢表達，用這種方式暗示他。

結果是，那孩被他當即開除了。

所以，是誤會江辰燁了。

但是，這錄音是真的嗎，不會是兩人自導自演的吧。

但這種想法僅在腦海中存留了一秒，就被過濾掉了。

他那麼嫌麻煩的一個人，要是真有問題，他寧可承認也不會為了安演這出戲的。

畢竟，在他眼里，沒那麼重要。

可是，剛剛那錄音里，孩說什麼？

“我知道您跟太太關系不是太好。”

溫瀠暗自腹誹：有那麼不好嗎？已經人盡皆知了嗎？

還有，那孩想必也是個大，鼓起勇氣跟他表白，他真的無于衷？

溫瀠突然想起沈靜殊的那句，“追求辰燁的孩一向不。”

他那麼淡定，想來這種況不是第一次發生了。

但畢竟他們是夫妻，親耳聽著其他孩跟他表白，心里怪怪的。

江辰燁抬眸朝看，問了句：“你不信？”

回過神來，“我信。”

頓了頓，還是忍不住問了句：“聽聲音，那孩應該是個。”

江辰燁怔了下，完全沒想到會突然說這麼一句。

這好像并不是這段錄音的重點。

他竟然有些想笑，但仔細想想，他們雖然是聯姻關系，但畢竟是名副其實的夫妻。

這麼想來，這段錄音的確很怪異。

甚至有些尷尬。

但沒辦法，他必須給聽，還必須一字不落。

江辰燁眉頭微蹙，“你要是介意的話，以后律所就不招聘律師了。”

溫瀠怔了下，這話說得，怎麼好像自己是個妒婦一樣。

況且，自己是人，深知在職場打拼有多麼不容易，找一份好工作更是難上加難。

而辰威作為京北最知名的律所之一，怎麼能因為一句話，就賭死了那麼多懷揣夢想，想進辰威的律師呢。
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，真的不是。”

溫瀠明顯有些急了，“找工作本就不易，辰威這麼大的律所，更應該承擔社會責任，不能有別歧視，我覺得不但不能不招，還要多招，在職場里，并不比男人差，們應該獲得公平競爭的機會。”

江辰燁明顯微怔了下，他沒想到自己一句話，竟引出這一連串深刻的討論。

甚至已經上升到‘別對立’這種敏的話題上。

但不得不承認，他剛剛問出這句話的時候，雖然也是認真的，但還真怕直接說出，不想讓再招聘律師的話。

現在看來，還真是他多慮了。

想到這，忍不住勾笑了下。

溫瀠不明所以，手肘放在餐桌上，突然湊上去。

“你為什麼笑？”

兩人的距離倏然拉近，江辰燁斂了笑。

那張臉的很近，目直直地盯著他看。

餐廳的燈很亮，打在那張瓷白清，滿滿膠原蛋白的臉上。

他還是第一次注意到，眼睛這麼大，睫這麼長，盯著他看時，眸亮晶晶的，小鹿般清澈。

即便他已經吻過很多次，但都是在床上，又只開了床頭燈，線很暗，他多半看不真切的臉。

而平日里，除了坐在一起吃飯，兩人距離這麼近的時候并不多。

靠這麼近，這麼目直直地盯著他看，更是第一次。

一向淡定的江辰燁竟被看得晃了下神，結微不可察的滾了下，往椅背上靠過去。

溫瀠見他沉默，又問了句，“你是覺得我哪里說的不對嗎？”

“沒有。”

他頓了頓，“你說的很對，放心，辰威不會不招律師的。”

溫瀠明顯松了口氣，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
江辰燁想起什麼，起往客廳走過去，回來時拿了一個深藍的方形盒子，放在餐桌上，

“給你的。”

“啊？”溫瀠怔了下，打開來看。

里邊竟然是鉆戒，而且還是三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