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六點十五分，林筱筱剛換好一件淺藍襯衫加牛仔，門鈴就準時響起。

打開門，季南辰站在走廊暖黃的燈下，他已經換了一灰白的休閑裝，手里拎著個紙袋。

他應該是下班過後先回家洗了個澡，上的沐浴氣息清淡好聞。

他將紙袋遞過來："出版社附近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蘇，記得你以前喜歡，下班剛好路過就買了一些。"

林筱筱接過紙袋，紙袋出淡淡的酪的香氣，勾起許多回憶。

談時確實常拉著他去那家店，但沒想到他還記得。

也沒想到那家店還開著。

"謝謝，先進來吧。"側讓他進門，"再等我幾分鐘。"

季南辰走進公寓，目掃過客廳。沙發上堆著幾個刺繡靠墊，茶幾上散落著彩鉛和畫稿，臺上的綠植郁郁蔥蔥，每一都是林筱筱生活的痕跡。

他的視線在電視柜上的一張照片停留片刻，照片上的林筱筱，扎著馬尾，笑容燦爛。

"我在想，是我搬過來，還是你搬過去？"他問。

"啊？"林筱筱從衛生間探出頭，正往耳垂上戴一只耳環，"你說什麼？"

季南辰靠在沙發背上，看著角微揚："我說，後面你想住在哪里？是我搬過來，還是你搬過去？"

林筱筱從衛生間走出來："我覺得......就面對面住著，也沒太必要搬了吧？"

話落，客廳突然安靜下來。

窗外的路燈恰好亮起，過紗簾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。

季南辰直起，朝走來，停在面前。

林筱筱不得不抬頭看他。

頂燈在他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影，眼睛幽深如潭。

咽了咽口水，不聲的往後退了一步。

季南辰察覺到的小作，突然手將攬進懷里。

林筱筱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膛，隔著襯衫能到他有力的心跳。

他的手臂環住的腰，力道剛好讓無法掙又不會太。

這個擁抱太過突然，又太過自然，仿佛他們已經這樣擁抱了千百次。

"我沒打算婚後分居。"他說。

"可是....."的聲音悶在他前，"我們不是說好了......"

"說好什麼？"季南辰低頭，幾乎到的發。

林筱筱想往後退，卻發現被他錮住。

季南辰的溫過料傳來，讓心跳加速。

應該推開他的，他們明明只是形式婚姻，可卻像有自己的記憶，自調整到最契合他懷抱的姿勢。

"我以為......"努力保持聲音平穩，"我們結婚只是為了應付家里催婚。"

季南辰輕笑一聲：“結婚協議上可是寫清楚了，每周至五次夫妻生活，你簽了協議，難道不該履行？"

林筱筱猛地抬頭，額頭差點撞到他的下："那協議怎麼簽的你心里沒數嗎？！"

"那不重要。"他的拇指輕輕挲腰側，隔著料的熱度幾乎灼人，"反正你簽了，就得履行。"

林筱筱盯著他，八年過去了，他還是這麼無賴。

當年談的時候，在外人眼里，他是個好學生，長得帥，學習績好，自律還聽話。

實則，他就是個披著羊皮的狼。

算計，一算一個準。

"還吃不吃飯去了？"別過臉，扯開話題。

"當然。"季南辰突然松開一只手，抬起的下，強迫直視他的眼睛，"那就吃完飯回來再討論這個話題？"

他的瞳孔在燈下呈現出深邃的褐，里面映著兩個小小的。

林筱筱屏住呼吸，突然意識到他們的姿勢有多曖昧，被圈在他與墻壁之間，他的抵著的，呼吸融。

"季南辰....."聲音發，"我...."

"什麼？"他低頭，鼻尖幾乎上的，"我們是合法夫妻，今天剛領的證，筱筱。"

他喊的名字時，帶了引的意味。

猛地從他臂彎下鉆出來，與他拉開距離："結婚而已，又不代表要賣。何況，協議中還有一條，只要我不同意，你就不能強迫我。"

季南辰站在原地沒，只是靜靜看著，像獵手觀察驚的獵。

片刻後，他走過去牽起的手：“先去吃飯，吃飽了，再說。”

半個小時後，他們到達餐廳。

餐廳環境私而優雅，和的燈與舒緩的音樂恰到好地營造出曖昧又繃的氛圍。

季南辰紳士地為拉開椅子，待坐下後，才自然地走到對面。

他并未看菜單，直接向侍者報出幾個菜名，準地囊括了偏好的口味，甚至包括牛排的度和醬料選擇，七分，黑胡椒。

微微一怔，抬眼看他。

他似乎看穿了的疑，指尖輕輕點著的桌面，語氣平淡：“怎麼了？口味變了？”

搖頭，避開他過于直接的目。

餐點很快送上，他姿態優雅地切著牛排，作流暢好看，銀質刀在他手中沒有發出毫刺耳的聲。

而好似了，吃的快，但不狼狽。

季南辰吃得不多，大部分時間都在看著，那種目沉靜卻極穿力，仿佛在欣賞一幅有趣的畫。

“好吃嗎？”他忽然開口。

“恩。”點頭，又切下一塊牛，“中午都忘了吃飯，死我了。”

他放下刀叉，拿起餐巾了角，作慢條斯理：“吃飯還能忘記？”

林筱筱掃了他一眼：“習慣了。不不吃，了死吃。”

季南辰想說些什麼，又憋了回去，轉而道：“以後我在，不會忘了。”

林筱筱切牛的手頓了一下，抬眸，帶著警惕的眼神看著他，沒有立刻回答。

在想，這廝突如其來的關心，要不是心里在打什麼壞主意，要不就是，又在算計什麼。

沒說話，繼續低頭吃飯。

季南辰只看著，等吃完。

林筱筱吃完最後一口牛排，抬頭就撞上他打量的目。

“這麼看著我干嘛？”

“吃飽了？”他問。

“恩，飽了。”

季南辰點頭，忽然傾向前，隔著不算寬的餐桌，低聲音：“吃飽了，那我們可以繼續討論一下……‘賣’的問題了？”

他的聲音得很低，帶著磁的共振，敲打在的耳上。

那句用來劃清界限的氣話，被他這樣慢悠悠地重復出來，充滿了戲謔和挑釁。

的臉頰瞬間燒起來，一半是氣的，一半是窘的。

“那只是比喻！重點在于協議，在于我不同意！”

“不重要。”他靠回椅背，眼神卻依舊鎖著，像一張無形的網，“談談之前那個問題，你搬過來，還是我搬過去？”

他的話題轉變太快，林筱筱本沒好好考慮過這個問題，甚至以為他只是隨口一提，然後就忘了。

“我們面對面住著，有必要搬嗎？”

“有。”

他角勾起一個極淺的弧度，眼神深邃得像夜海，藏著人沉溺的危險漩渦：“辦事.....不方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