紙條上是悉的字跡，【給林聽：抱歉，又要提前離開，不能陪你一起過生日，你想要什麼禮醒了之後告訴我。——沈斯逸】

林聽咬住下，直到疼痛襲來才松開。

這些隨手留的便條曾經是婚姻中唯一的藉，證明那個在銀幕上芒四的男人確實存在于的生活里。

現在想來，不過是些敷衍的施舍罷了。

抓起最近的畫筆，蘸滿水後狠狠涂在那張便條上。墨跡暈開，字句模糊，就像他們短暫的婚姻。

窗外的越來越強烈，林聽終于架好畫布，調板上的料是一貫用的土系，赭石、褐、土黃。

大概在腦子里描繪一下，開始用大號平頭筆打底。畫什麼不重要，重要的是讓手忙起來，讓腦子沒空胡思想。

筆越來越快，越來越重，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畫什麼，只是本能地讓料在畫布上堆積、混合、覆蓋。直到手臂酸疼，才後退兩步審視自己的作品，一片混沌的塊中，約可見一個模糊的人形廓。

"呵......"輕笑一聲，手去拿刮刀準備鏟掉這失敗的嘗試。

就在這時，畫室的門被敲響。

"聽聽，你在里面嗎？我是程蕊！"

程蕊，大學室友，也是最好的朋友，現在在藝雜志做編輯，也是唯一一個知道結婚又離婚的朋友。

聽到的聲音，林聽走過去開門。

"哇，這地方不錯啊！"程蕊一進門就轉了個圈，栗短發在下泛著金，"采好，私佳，離你家又近......等等，這是你的新作？"

的目落在畫架上那幅混沌的畫上。

林聽不聲地站到畫前擋住好友的視線："隨便畫的，還沒想好主題。"

程蕊挑了挑眉，從紙袋里拿出兩杯咖啡和可頌面包："沒吃早飯吧？離婚第三天，藝家林聽士就重出江湖了？"

"別那麼我。"林聽接過咖啡，溫度剛好，"我只是......需要工作。"

"工作？"程蕊環顧四周，"還是逃避？"

林聽只笑笑："沒什麼好逃避的，都結束了。"

程蕊咬了口可頌，突然湊近："他同意了？"

“嗯。”

同意的還很快，大概他早就想離婚了，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而已。

程蕊喝了一口咖啡，突然笑了：“你是不是還沒告訴阿姨和叔叔？”

“嗯，離婚證還沒辦，等辦好了之後再跟他們說。”

程蕊沒再說什麼，繼而又說：“對了，你的畫又賣出一幅。就是那幅《晨霧》，剛掛上去半個月就被人買走了，陳魏說買家連價都沒還。"

林聽的呼吸停滯了一秒："價格是？"

"比原來的價格還高了百分之二十！買家說很喜歡你的筆。"

"知道了。"輕聲說，"替我謝謝你家陳總。"

“這有什麼好謝的，他的畫廊又不白干。”

林聽笑著點頭：“也是。”

“對了，你知道我昨天回院到誰了？”

林聽喝了一口咖啡，搖了搖頭，心不在焉的問："誰啊？"

"一個超級極品！"程蕊眼睛發亮，"我去找李教授，結果在雕塑室到了他！天吶，聽聽，那材，那臉蛋，簡直就是行走的雕像！"

林聽無奈地笑了笑："艷遇？你不怕你家陳總吃醋阿？"

"不是我的艷遇，是你的！"程蕊神兮兮地湊近，"我跟他聊了一會兒，他說愿意接畫室的活兒。你不是一直想嘗試新風格嗎？多好的機會！"

林聽的手頓住了，臉頰瞬間發熱："你開玩笑吧？"

"誰跟你開玩笑？你大學時不是選修過人嗎？"

"那是在教室里，二十個人一起畫，而且......"林聽的聲音低了下去。

“你怕沈斯逸看見？你不是說他對畫不興趣嗎？”程蕊翻了個白眼："再說，你們都離婚了，他有什麼資格管你？"

林聽堅決地搖頭："算了吧。"

"哎呀，人家很專業的！再說了，試試新風格有什麼不好？藝面前沒有別！"程蕊不死心地勸說。

林聽還是搖頭："這個話題到此為止。"

程蕊撇撇，知道今天說不通了。的視線落到後的那幅畫上：“聽聽，你既然決定離婚了，就該有新的開始了。”

林聽只是點點頭，什麼都沒說。

林聽以為拒絕之後，程蕊已經放棄了，不想，第二天上午，直接把人領到面前。

林聽剛到畫室不久，門鈴就響了。以為是快遞，直接喊了聲"放門口吧"，卻沒聽到離開的腳步聲。

門鈴再次響起，這次還伴隨著程蕊的聲音："聽聽，開門，是我。"

林聽走去開門，剛想問怎麼這麼早就來了，話卻卡在了嚨里。

程蕊的後站著一個高個子男人，寬肩窄腰，五如雕刻般立分明。他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，出的手臂線條分明，渾上下著一藝生特有的不羈氣質。

"這是江回，我昨天跟你說的那個模特！"程蕊得意地宣布，"他今天正好有空，我就直接帶他來了！"

林聽的大腦一片空白，瞪大眼睛看著程蕊，用眼神傳遞著"你瘋了嗎"的訊息。

江回微微一笑，那笑容溫和而專業："你好，林師姐，經常聽李教授提起你。"

眼前的男人確實如程蕊所說，有著雕塑般的完比例，更難得的是那種從容自信的氣場。

“你好。”

林聽微笑點頭，說完，看向程蕊，“不是說....”

不等說完，程蕊已經自來地進門，拉著江回跟進來："你就嘗試一下，畫你都有，模特就在這兒。江回很貴的，我可是賣人才請到他！"

江回環顧畫室，目在墻角的幾幅舊油畫上停留，布滿灰塵卻依然能看出狂放的筆和強烈的表達。

"林師姐的畫很有力量。"他真誠地說。

“謝謝夸獎。”

"那我們開始吧？"江回已經走到畫室中央，過百葉窗在他上投下條紋狀的影。

他完全不給林聽拒絕的機會，直接抓住T恤下擺向上一掀，"師姐，你不是畫家嗎？還是說，你從來沒畫過真人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