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聽把醉到不省人事的周雨帶回了家，然後給媽媽打去電話報了平安。

安頓好周雨，自己也累的不行。

洗完澡，就在一樓的沙發上睡著了。

翌日，天大亮。

周雨醒來後發現自己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里，連忙爬起來下樓。在看見林聽的影時，松了口氣：“是你啊，表姐。”

林聽在沙發上抬起眼，起走向廚房：“先去洗漱，洗漱用品在衛生間，有什麼事吃過飯再說。”

周雨點頭，著惺忪的睡眼走向衛生間。

很快，在餐桌前坐下：　"對不起表姐，給你添麻煩了。"

"嗯。"林聽給盛了碗粥，"覺好些了嗎？"

周雨點點頭，雖然臉還有些蒼白，但眼神已經清明了許多。

“好多了。”

林聽勉強笑了笑："以後再單獨出門，至要確保自己的安全。"頓了頓，"待會兒給姨媽和姑父回個電話，態度好一點。"

“我沒有單獨出門，和朋友一起呢。”周雨試圖反駁。

林聽拿起煮好的蛋開始剝殼，作輕，慢條斯理。

抬眼看了周雨一眼，聲音輕卻帶著不可置疑的語氣：“那我昨晚帶你走的時候，為什麼沒有人上來阻攔我？他們不怕我是壞人嗎？還有，如果是真朋友，為什麼到現在你的電話一通也沒有？”

“你有沒有想過，若昨晚我不帶走你，你會面臨什麼樣的境？你只一人來到這個還算悉的城市，以為自己很酷，實則只是不負責任，對你自己不負責任。”

林聽笑著把剝好的蛋放到面前，繼續說：“我理解你的心，但不支持你的做法。畢竟，理想與現實是兩回事。你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，但你的方式如果只是以你自的安全來威脅你的父母，我覺得，至你現在的行為還不是個年人。”

周雨一聽，剛才反駁的氣焰瞬間滅了。

“好吧，我承認，他們只是剛認識朋友。”轉而又接著補充，“表姐，我知道離家出走是我的不對，不過我媽真的.....簡直無法通。對了，我記得你當時學畫畫姨媽也不支持，你是怎麼做的？”

林聽喝了一口粥：“用事實證明我可以走這條路，而且會走的很好，就算不好，我也能接失敗帶來的後果。”

“事實？”

抬頭，輕聲說：“我的畫得了全國青年大賽一等獎，我媽才無話可說。"

放下勺子，眼神變得深遠，"但那之前，我利用寒暑假的時間打工，在畫室當助教，幫別人輔導功課，就為了攢錢買料和學習。在那期間，我沒有向家里手要過一分錢，我跟我爸媽說，我可以憑能力養活自己。"

周雨睜大了眼睛，"這麼辛苦？"

"想要什麼東西，總要付出代價。" 林聽了張紙巾，"藝這條路，比你想象的辛苦，要麼足夠熱，要麼趁早放棄。"

“表姐，你也勸我放棄？”

林聽搖頭：“我不是勸你放棄，相反，我建議你去試試。為理想而鬥過，將來就不會有憾。”

且有些理想，不必勸，不用勸，或許在試的過程中自己就放棄了。

周雨若有所思地著碗里的粥："現在各行各業都競爭這麼激烈，就算我再努力，也不一定能......"

"那就換個角度想，"林聽打斷，"如果明知會失敗，你還愿意去做嗎？"

餐桌陷短暫的沉默。

窗外，晨過紗簾灑進來，在地上投下細碎的斑。

"我愿意的。"周雨突然抬頭，眼神堅定，"就算最後一事無，我也認了。"

林聽笑了，手了表妹的頭發：“再好好考慮一下，不要為了和父母反著來而忽視了你自己真正的想法。姨媽當了一輩子的教師，所以覺得穩定就是最好的未來，讓你去考公務員也是這樣的想法。你覺得無法通，那你有沒有和好好談一次呢？是不是每次沒說兩句就吵起來了？”

“嗯。”周雨重重點頭，“你說的完全正確，我媽那人，三句離不開考公務員。”

“等姨媽來了好好坐下來談一次，不過，要管住，不要熱一上頭，說出什麼傷害別人也傷害自己的話。”

“知道了，表姐。”

“吃吧，吃完去我爸媽那里，你爸媽買了今天的車票過來。”

吃過飯，林聽讓去洗個澡換件服，收拾好就出了門。

車子停在樓下，還沒下車，就看見小區停車位上那輛悉的黑路虎，手指不自覺地攥了方向盤。

那是沈斯逸的車，毫無疑問。

關鍵是他怎麼來了？

兩人乘電梯上樓時，林聽的心跳隨著樓層數字的增加而加速。

搞不懂沈斯逸為什麼會來父母家？

他們明明說好先不告訴長輩離婚的事，等合適的時機再......

電梯"叮"的一聲停在15樓，林聽的手心已經滲出細的汗珠。

"表姐，鑰匙呢？"周雨問道。

林聽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站在門前發呆。急忙從包里出鑰匙，了三次才對準鎖孔。

門開的瞬間，悉的飯菜香氣撲面而來，隨之而來的是客廳里傳來的談笑聲，和父親爽朗的笑聲，母親溫的應和，還有那個低沉磁的男聲，每一個音節都像小錘子敲擊著的心臟。

"回來了！"林媽媽從廚房探出頭，臉上洋溢著喜悅，"正好，斯逸也剛到不久。"

林聽僵在門口，看著沈斯逸從客廳沙發上站起。

他今天穿著簡單的深藍襯衫和黑休閑，沒有刻意打扮，卻依然耀眼得讓人移不開視線。

他的目與林聽短暫相接，又迅速移開，角掛著悉的、在公眾場合專用的禮貌微笑。

"我帶周雨過來了。"林聽機械地說道，覺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。

"大姨，姨父。"周雨乖巧地打招呼，然後小聲在林聽耳邊問，"表姐，你和姐夫怎麼了？覺怪怪的。"

和沈斯逸結婚的事，兩家比較親近的親戚是知道的。

林聽沒有回答，因為沈斯逸已經走了過來，極其自然地接過手中的包："路上堵嗎？"

他的語氣輕松得仿佛他們昨天不是領離婚證，而是結婚證。

"還......還好。"林聽心不在焉的回道。

當沈斯逸的手指不經意過的手背時，像是電般將手背到後。

"斯逸帶了你最吃的芒果，"林爸爸笑呵呵地說，"還心的給你切好了，快去洗手。"

林聽麻木地點點頭，逃也似地鉆進洗手間。關上門，雙手撐在洗手臺上，盯著鏡子里的自己。

深呼吸，林聽，深呼吸。

打開水龍頭，用冷水拍打發燙的臉頰。

他們離婚才一天，昨晚還在酒吧遇到，可他甚至沒有多看一眼。而現在，他卻坐在父母的客廳里，談笑風生，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。

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："聽聽，你沒事吧？"

是林媽媽關切的聲音。

"沒事，馬上好。"林聽迅速干臉，調整好表推門而出。

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菜肴，沈斯逸正幫著林媽媽端湯，作練得像是做了千百次。

這個畫面讓林聽口發，結婚後，沈斯逸幾乎沒時間回家吃飯，更別說這樣家常的場景了。

他到底要干嘛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