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聽將巾裹在發上，赤腳踩在公寓的木地板上。

窗外夜已深，城市的燈像散落的星辰，寂靜祥和。

拿起茶幾上的書，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。

屏幕上顯示許沉的名字，皺了皺眉。許沉是沈斯逸的朋友，但和幾乎沒怎麼私下聯系過。

都已經這個點了，為什麼給打電話？

"喂？許沉？"按下接聽鍵，聲音不自覺地繃。

"林聽，抱歉這麼晚打擾你。"許沉的背景音有些嘈雜，約有玻璃撞的聲音，"沈斯逸在我這喝多了，你能不能來接他一下？"

聽到沈斯逸的名字，林聽的手指突然收："他沒有告訴你，我們已經離婚了。"

"我知道，但是....."許沉的聲音低，"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。而且他份特殊，萬一被記者拍到麻煩的。"

林聽咬住下，轉而拒絕："你送他回去吧，我....."

"我走不開，酒吧今晚人手不夠，我得盯著。"許沉頓了頓，"就當幫老朋友一個忙？他這樣我給別人也不放心。"

電話那頭傳來模糊的聲響，像是有人打翻了什麼。接著是沈斯逸含糊不清的聲音：".....林.....聽....."

那聲音像一把刀，緩慢地割開林聽筑起的心墻。

閉上眼睛，抑的記憶如水般涌來。

"知道了。"最終答應下來。

掛斷電話，放下手機，林聽在原地深呼吸了幾次。

墻上掛鐘顯示晚上22:20，本應吹干頭發，看會兒書，然後睡覺。

"真是瘋了。"自言自語，卻已經起走向柜。

十分鐘後，林聽站在玄關的穿鏡前審視自己：簡單的白T恤、牛仔，吹到半干的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。

猶豫了一下，還是拿起了茶幾上的車鑰匙和一個保溫杯，里面是剛裝好的蜂水。

"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。"低聲說，將保溫杯塞進包里。

舊時酒吧，林聽不常來，算上這回一共三次。

第一次是剛結婚那會兒，沈斯逸帶來過一次，也是那時候認識了許沉。

推開酒吧厚重的木門，撲面而來的是煙酒氣味。不討厭煙酒的氣味，因為沈斯逸私下也是煙的，相反，每次看他煙，還賞心悅目的。

可此刻，空氣里的氣味卻令蹙起眉心。

一樓散臺幾乎坐滿，幾個醉醺醺的客人好奇地打量著。

快步走上樓梯，心跳隨著每一步加快。

二樓包間的門虛掩著，林聽輕輕推開。

眼前的景象讓口發。

沈斯逸癱在沙發上，襯衫領口松松散散的敞開，沾著酒漬。他的頭發糟糟的，平日里總是冷靜的眼睛此刻渙散無神。茶幾上擺著半瓶威士忌和幾個空酒瓶，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。

這模樣，要是拍下放到網上，準是頭條。

許沉看到林聽來了明顯松了口氣："謝天謝地你終于來了。"

沈斯逸遲鈍地抬起頭，目落在林聽上時，他的表凝固了。有那麼一瞬間，林聽以為他會站起來，或者至說些什麼。但他只是眨了眨眼，然後低下頭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。

"他喝了多？"林聽問道，聲音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冷靜。

"大半瓶麥卡倫，還有幾杯調酒。"許沉了太，盡力把他說的可憐些，"他一開始還好，後來說到你們.....就停不下來了。"

林聽走近沙發，聞到沈斯逸上濃重的酒氣和煙草味。

"沈斯逸，"輕聲喚道，"能站起來嗎？"

沈斯逸緩慢地抬頭，目終于聚焦在臉上："你.....來了。"

"嗯。"林聽簡短地回應，找來了他的口罩和帽子，遞給他，然後手扶住他的胳膊，"戴好，我送你回家。"

剛到他胳膊，沈斯逸的明顯僵了一瞬，而後出乎意料地順從，戴好口罩和帽子然後站了起來。

他比林聽高大半個頭，此刻卻顯得異常脆弱，整個人重心不穩地靠在上。

“慢點阿，林聽。”許沉在他們後說道。

林聽沒答，只是扶著沈斯逸走了出去。

"小心臺階。"林聽提醒道，一邊支撐著他的重量往樓下走。

他的溫過薄薄的襯衫傳來，悉又陌生。

下樓梯時，沈斯逸突然停下，轉向："為什麼來？"

酒吧昏暗的燈下，他的眼睛亮得驚人，酒意中帶著林聽讀不懂的緒。

"我也不想來。"移開視線，"但許沉的意思是因為我你才喝的酒，要是被記者拍到，我也有責任。"

這句話像一刺扎進沈斯逸的心里。

曾經，為他考慮的一切都被他視為理所當然。現在，連這種基本的關心都了迫不得已。

沈斯逸輕笑一聲，那笑聲里沒有愉悅。

穿過酒吧時，幾個客人好奇地看過來。

林聽能覺到他們的目在和沈斯逸之間來回掃視，耳邊似乎已經聽到了帶著疑問又不確定的話語。

靠的離他近了些，加快腳步，幾乎是半拖半抱地把沈斯逸帶出了酒吧。

夜風拂過林聽的頭發，帶走了些許酒吧的悶熱。

扶著沈斯逸走向自己的車，打開副駕駛門，幫他坐進去，俯拉過安全帶時，沈斯逸的呼吸拂過的耳際。

迅速直起，關上車門，繞到駕駛座。

車狹小的空間里，沈斯逸的存在異常強烈。

他閉著眼睛靠在車座上，摘掉了帽子和口罩，結隨著呼吸輕輕滾。

林聽強迫自己專注于發汽車，不去關注他。

車子駛夜中，兩人之間的沉默像第三位乘客般在狹小的車廂里。

林聽打開車窗，讓夜風吹散車彌漫的酒氣和自己混的思緒。

紅燈前停下時，沈斯逸突然開口："蜂水.....還有嗎？"

林聽的心跳了一拍。

他怎麼知道帶了？

然後意識到，沈斯逸只是記得以前會給他準備，并不是真的知道保溫杯就在的包里。

"沒有。"撒謊道，綠燈亮起時踩下油門。

沈斯逸輕輕"嗯"了一聲，卻在林聽沒看見的地方勾起角。

車又陷沉默，十分鐘後，車子停在了別墅的車庫。

林聽看著曾經每天出的地方，嚨發。

幾乎是半拖半抱地把沈斯逸弄進了別墅大門。

很久沒回來，門口的應燈溫地亮起來迎接。

氣吁吁地手輸碼，沈斯逸卻整個人靠在肩上，呼吸灼熱地噴在頸側。

門開了，沈斯逸踉蹌著跌進客廳，直接倒在沙發上。

他仰面躺著，領口大開，出鎖骨和一小片膛。林聽別過臉，回到車上把的包拿進來，從的包里掏出他的手機車鑰匙還有他的帽子放到茶幾上。

"我去給你拿條巾。"說，聲音刻意保持平穩。

浴室里，林聽打開水龍頭，冷水嘩嘩作響。

盯著鏡中的自己：臉頰泛紅，發凌，眼睛里閃爍著不想承認的搖。

以為自己已經筑起足夠高的墻，可沈斯逸一個醉醺醺的電話就讓丟盔棄甲。

"林聽，你真是沒出息。"低聲咒罵自己，擰干巾。

回到客廳，沈斯逸已經半閉著眼睛，一只手搭在額頭上。

林聽小心翼翼地坐在沙發邊緣，用巾拭他滾燙的額頭。沈斯逸的睫了，但沒有睜開眼。

"喝那麼多，明天沒有工作嗎？"輕聲責備，作卻異常輕。

巾過他高的鼻梁，落在泛紅的臉頰上。

就在林聽準備收回手時，他突然抓住的手腕。他的手掌滾燙，力道大得讓輕微一。

"沈斯逸？"試著手，他卻握得更。

下一秒，天旋地轉。

沈斯逸一個翻，手臂穿過的腰，將整個人帶倒在沙發上。

林聽驚呼一聲，被他牢牢鎖在懷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