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欺人太甚，哪個哥兒沒有三妻四妾的，自己主子不得寵便為難旁人，有這時間還不如從自個兒上找找原因。”

“好了，說幾句，凝香畢竟是夫人的人，若你惹了，在夫人那兒告你一狀，咱們主僕都得倒霉。”

雲巧登時閉了。

荊窈都對這些話習以為常了，初初會覺得委屈，未及笄時便總有公子爬墻瞧，還險些被崔氏栽贓私通外男、不清白的名頭。

後來也想明白了，自己長了一張這麼的臉啊，肯定是他們嫉妒自己，一定是。

這般胡思想著，肩而過了不知多婢婆子來到了合敬堂。

氣派威嚴的院子可比的蘭香閣大多了，滿院的奇花異草，馥郁的香氣中夾雜著淡淡的檀香，沁人心脾，院子的布局極為雅致，比荊家那暴發戶一般的裝置氣派多了。

荊窈每次來都忍不住多瞧幾眼。

站在門口的使斜斜瞧了一眼：“容荊姨娘先候一會兒，現下夫人、世子正與伯爺、二房叔父母用膳。”

“是。”荊窈乖巧地站在院中等候。

不多時，後面傳來一陣腳步聲，荊窈不敢回頭，但猜測應是婢們過來稟報事務，估計又要一會兒等了。

婢們走的急，接二連三地撞過荊窈的肩膀，撞得一踉蹌，差點站不穩。

好在還是雲巧扶了一把，卻也敢怒不敢言。

荊窈眼眸有些無措，訕訕地了肩膀又重新站直。

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，待里面的人吃飽喝足了，嘮完家常了，終于想起了外面還站著個活人，顧氏慢悠悠的宣進來。

荊窈悄悄了酸脹的，進了堂，練的矮請安：“妾給伯爺、老夫人、世子、夫人請安。”

顧氏頷首，賀清妧睨了一眼：“愣著做甚，還過來伺候。”

這伺候長輩的活兒本應是來做，但眾人皆知，顧氏與賀氏不太合。

可因著賀氏的大哥和背後的家族，顧氏再不滿這個侄媳婦，也不能隨意指責。

荊窈乖巧上前，盡心伺候。

“你有心了，日後不必日日都來，不然晚上要伺候崢兒，白日又要起早，子還怎麼好，子嗣可出不得問題。”

世子算是顧氏養大的，顧氏待荊窈至多算不冷不熱，沒有為難看不順眼的意思。

荊窈心里頭訕笑，還沒孩子呢，說的跟有了一樣，也不怕刺激到賀氏。

賀清妧被這心窩子的話說的窩火，卻不能怎麼辦，誰讓懷不了孩子，綿延不了子嗣。

“叔母。”溫潤磁的聲音暗暗提醒顧氏。

荊窈瞧瞧看了他一眼，世子葉雲崢容貌清雋，玉姿鶴儀，渾的矜貴氣，他是家欽點的探花郎，與賀清妧年夫妻，相敬如賓。

荊窈談不上喜歡不喜歡的，只覺得他脾好。

可仍然有些困，這樣敬重妻子、呵護妻子的男人，晚上也會抱著不已，雖克制，到了白日又會另一副模樣，但與爹不一樣，還是令看不。

賀氏扯了扯角：“府上事務多，今日哥哥也會來，恕清妧先行一步。”

說完起敷衍一行禮便走了。

凌雲伯斥了顧氏兩句：“你怎的非要心窩子，哥哥是當朝閣老，又的是縣主的眼珠子，你惹了，回頭一告狀，被敲打的人難道不是崢兒嗎？”

顧氏臉上彩紛呈，卻語氣不憤：“那我不就是瞧不慣那猖狂的模樣。”

葉雲崢忽然看向發呆的荊窈：“窈兒，你與清妧是表姊妹，那你應是喚賀大人一聲表哥，喚縣主一聲姨母，你今日去拜見一番，低調些，不要現于人前。”

畢竟沒有妾室現府上宴席的。

荊窈怔住了，心跳如擂鼓，滿腦子都是那三個字，賀安廷。

能見賀安廷了？也不知這麼多年過去了，他長的是如何模樣，那一紙聘書如今還被阿娘藏在的紅木箱子里呢，說這是日後的保障。

天有不測風雲，還是與他無緣。

“知道了。”乖巧的應答，抿時頰邊漾起淺淺的梨渦，葉雲崢心里驀地了下來，團兒年紀這般小便給他做了姨娘，日後雖給不了面，但還是能護一世無憂。

第2章 又是什麼勾引人的新手段

“母親，您真是給崢郎找了個好妾室，你是沒瞧見那副狐的樣子，怎麼、怎麼能有子……長那樣，怕不是秦樓楚館里出來的。”

“崢郎以往每月與我合房也就十來日，一來，直接分走了大半，從月初到現在，世子只來了兩回。”

賀清妧倒豆子似的訴說著的不滿，期間還忍不住噎，夸張了荊窈有多麼多麼的過分，說的好像荊窈要奪主母位置一樣。

“我來做妾是抬舉，若是安分守己自有好日子過，可若是不安分……”平縣主沉著臉，冷冷道。

賀清妧晃著母親的手：“母親，這日子何時是個頭啊。”

“我的好兒，你暫且忍忍，我尋來為了什麼你也明白，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，待孩兒一生，定是要抱到你膝下養，到時候沒了用，還不是任由你發落。”

縣主好聲勸。

賀清妧委屈：“可是哥哥就……”

“你哥哥得家倚重，又未婚，如何能與姑爺相比。”

“母親，兒這心里難，但凡若是個相貌普通些、清秀些的子便也罷了，可是……”

縣主頭一回見時也被那一副艷的容貌給驚到了，那時便明白，這樣的姑娘注定無法平庸的嫁給尋常人家。

況且還有一副妖嬈的段兒，尋大夫把過脈，說這姑娘材，康健的很，將來誕育子嗣會比尋常子容易很多。

縣主便做主賀清妧替葉雲崢納了，已經打聽過這丫頭的背景，好拿的很。

這麼多年汴京中賀清妧的名聲已經不太好了，當娘的自然是得為兒心。

“你去人把荊窈喚來，我來想法子敲打敲打。”

賀清妧點了點頭。

荊窈正在蘭香閣挑首飾，斟酌著挑了一支俏皮又不那麼華麗的簪子，小心翼翼地進了發髻中，捧著臉左瞧瞧右瞧瞧，十分滿意。

雲巧以為開竅了，歡喜的想把那副翡翠珍珠耳珰給掛上。

荊窈還是堅定拒絕了。

凝香在外面敲了敲門：“荊姨娘，夫人喚你去林輝堂請安。”

“來了。”

荊窈理了理襟，往林輝堂而去。

今日是侯府二公子下聘的日子，賓客們都在前院兒推杯換盞，隔著院子都能聽到前院兒敲鑼打鼓的聲音。

堂院中傳來輕的說話聲，荊窈人通傳了一聲便被喚了進去。

羅漢床上倚坐著一位尊貴雍容的婦人，一絳紫團雲襟褙子，發髻高聳華，目凌厲，想必就是平縣主了。

平縣主漫不經心的打量著，荊窈低著腦袋，雙手疊于腹：“見過夫人、平縣主。”

“你這孩子，這麼見外做什麼，過來，讓我好好瞧瞧。”

縣主驀然笑盈盈的喚過去，荊窈頗為寵若驚，像一只被哄騙出的兔子。

雖是一副嫵的模樣，可神怯怯的，悶著腦袋不敢抬起，偶爾悄然抬起的眸子清靈如水，藏著不知其意味的勾人勁兒。

縣主閱人無數，深覺這般子活著便是攪弄宅邸的禍害，還不如早早為兒鋪了路。

“這打扮的也太素了。”縣主端詳了半響，隨後摘下了手腕間的翡翠鐲、與發間的金牡丹碧玉步搖、點翠玉蘭發簪就要往頭上帶。

荊窈睜圓了雙眸：“縣主，這使不得。”

“何必如此見外，我與阿妧一見你便喜歡不已，你喚我一聲姨母就是了，我只盼著日後你得了子嗣能與我兒互相扶持，畢竟是親姊妹，總好過便宜了外人。”

縣主“掏心掏肺”的說著，荊窈雖然沒懷疑，但是心里其實是抗拒的，而且賀氏瞧著……真的像要刀了的模樣。

荊窈了子，拒絕不得只得任由縣主給帶上。

但是心里還是有些喜歡的，誰不喜歡金燦燦、漂亮的首飾。

縣主給的可是上等的珍品唉，翡翠的水極好，通碧綠，戴在纖細的皓腕間格外漂亮。

又說了會兒話，荊窈問什麼答什麼後縣主吩咐旁邊的嬤嬤：“好了，鄭媽媽，把人送回去罷。”縣主意味深長的囑咐。

隨後鄭媽媽便把人領走了，賀清妧冷冷嗤笑了一聲。

荊窈跟在鄭媽媽後走，來府上不久，又久居深院，不識得侯府這彎彎繞繞的路。

待到一垂花門時：“老奴就帶到這兒了，前面拐個彎兒就到了，老奴還有旁的事宜，便不相陪了。”

荊窈不敢勞煩，乖巧的點了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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