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書 “我們都是創作者。”

周在半夜退了燒，第二天開始咳嗽流鼻涕，早上剛到教室就有好幾個生圍了過來，正好以此為借口，怕冒傳染，讓們別靠太近。

“陳京馳真的給你打了一萬塊嗎？”

“可以看看你寫的歌詞嗎？”

“你們倆加上好友沒啊？”

“班長前天滿世界找你，是不是陳京馳想見你啊？”

“……”

能預想到的各種各樣的問題，聽得周越發頭疼。

安可嘉看出周對于陳京馳的話題不願詳談，幫腔：“你們別問了，嗓子疼說不了話。”

“你知道嗎？你說給我們聽唄。”

炮火被集中在了安可嘉上，立馬把手機備忘錄打開，嘿嘿一笑：“你們看，這是陳京馳給我寫的電子簽名，要不我轉發給你們一人一份？”

“不用不用，我可以自己打。”衆人終于散開。

“這可是真的啊，怎麽們不信呢？”範歆笑得不行，“早知道我給你錄個視頻作證了。”

安可嘉忍著笑：“周周，我建議你也備一份。”

聽到這話，周想到昨天在校醫室發生的事，怕引火燒，搖了搖頭：“算了。”

大概是知道從周這裏問不出什麽名堂來，大家也逐漸失去了求知。

周一滿課，上了一整天的課後，周在心裏權衡了一下，最終還是去了校醫室。

不管是沖劑還是膠囊，冒藥在周上的副作用很明顯，剛吃完藥不到半小時就開始昏昏睡，效果堪比安眠藥。

剛輸沒多久，周就靠在椅背上睡著了，手機提示音、談話聲都沒能把吵醒。

直到醫生走過來拍拍的肩膀，睜開眼的一瞬間，周不知自己在何，緩了好幾秒才清醒過來。

聽醫生的話，機械式地按住針眼的位置，擡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鐘，已經快八點了。

輸室裏只有一個人，周拿起手機，屏幕亮起後，看見有三條未讀消息，均來自陳京馳。

19:02

Chen：[文件][Track 2]

19:03

Chen：[語音通話][未應答]

19:05

Chen：【有空回我個電話】

周只看到了最新那條，解鎖手機後，下意識地打開了電話，切到聯系人，點開排在最上面的名字，點擊呼。

通話界面彈出來的瞬間，看到三個首字母，周終于意識到了不對，當即慌張地按下了掛斷鍵，然而手抖了一下沒按到，連點了三次才終于掛斷電話。

界面已經消失了好幾秒，周的心跳仍然緩不下來，大腦因為瞬間充而徹底清醒，一種名為後怕的恐懼襲來，久久不能散去。

剛睡醒時意識還有些模糊，看到消息框裏的“電話”兩個字，想都沒想就撥通了電話。

良久，周打開了瀏覽，搜索“電話撥出去多久對方會顯示來電”。

搜出來的答案不盡相同，可能會信號和地區的影響，最短的顯示是3秒左右。

周回想起剛剛的手誤，由于太慌，已經對時間沒有了概念，不知道自己是在撥出去多秒的況下掛斷的。

可很快又想到，自己用的手機號對對方來說是陌生號碼，即便會響鈴，也許只會以為是廣告或擾電話，并不會過多在意。

逐漸冷靜下來，找回理智後，周告誡自己以後不能在剛睡醒的時候回消息，半夢半醒間很容易決策失誤。

好在反應還算快，周不敢想象，如果對面把電話接了起來，要怎麽收場。

點開陳京馳的聊天框，周先是打開了一小時前他發來的文件，這是新專輯的第二首曲目旋律，用鋼琴音彈奏而。

相比于上一首歌，這首曲子節奏比較舒緩，不管是主歌還是副歌，緒的波并沒有非常明顯，仿佛令人置于夕漸垂的海灘邊，耳邊是起伏規律的海浪拍打在沙灘上的沙沙聲，微鹹潤的海風夾雜著夏末的熱意撲面而來，吹進了渾每一個孔裏。

明明是平靜祥和的畫面，卻讓周莫名到了一若有似無的孤獨。

是容易被忽略的、被誤以為掩藏得很好的、只有在無人獨時才會悄悄冒出頭，很難捕捉到的敏緒。

聽完旋律demo後，周的心也跟著沉靜下來，給陳京馳撥過去語音通話。

等待接通時，周拿上自己的包離開校醫室，這裏離學生公寓有些遠，地方太偏，走回去的一路上都不上幾個人。

耳邊傳來陳京馳的聲音時，周的腳步停了下來，站在離路燈較遠的地方，盡量讓自己藏在黑夜中。

“聽了曲子嗎？”他問。

“聽了。”周的音量并沒有很高，還夾雜著悶悶的鼻音，“這是你以前寫的？”

陳京馳反問：“多久算以前？”

周噤聲，反省自己發了場燒把腦子燒壞了，怎麽說話。

好在陳京馳并沒有深究，他話鋒突兀一轉：“淋雨生病了？”

本就轉速降低的腦子這下快要被這句話直接幹宕機了，周將耳邊的手機拿遠了一點，避免讓過重的呼吸聲傳聽筒。

“沒事，快好了。”周只能想到這麽一句比較適合此時此刻說出口的話。

“注意。”陳京馳說。

經過電流信號的轉播，他失真的聲音裏聽起來沒有什麽多餘的緒，是最平常不過的一句禮貌寒暄。

周不知道這算不算關心，又或許只是出于對合作夥伴的期。

先是道了謝，隨後向他承諾：“我會盡快把詞給你，等會到宿舍就開始寫，你想要什麽風格的？”

陳京馳卻輕笑了一聲：“周，你不用這麽急，我不是你的甲方。”

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，“我們都是創作者。”

校醫室門口的路燈似乎是年久失修，在陳京馳話音剛落的剎那忽然閃了一下。

“曲子是半個多月前寫的，當時想的比較多，沒有什麽特定的風格，按你想要的寫，我喜歡思想之間的火花撞，而不是按部就班的填詞。”陳京馳的聲音停頓了幾秒，接著說，“國慶之後給我就行。”

周低著頭向自己被拉長的影子，擡起腳試圖踩上去，落了空。
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回答。

掛斷電話後，周的腦中仍然回著陳京馳剛剛的那句話。

“我們都是創作者。”

音樂中，詞曲演唱都是相輔相的部分，然而在創作初期，奠定整首歌基調的主導權實際掌握在了周的手裏，本沒想到自己能有這麽大的權力，能決定整張專輯的風格走向。

陳京馳已經說了按想要的寫，看似沒有要求，實際上帶給周的力很大。

怕這首歌如果沒能如他意，被踢出局後就再沒了和他合作的機會。

回宿舍的路上，找出了耳機，一遍遍地聽著那首旋律demo，試圖尋找一些靈碎片。

說是國慶之後詞，但不同以往，這一次周對自己沒什麽信心，想要當面跟陳京馳討論歌詞，就得趕在國慶節放假之前把詞寫出來。

到宿舍後周在書桌前坐了下來，聽到範歆和安可嘉在討論學校裏的名人。

“男生裏陳京馳沒跑了，生裏祝琪算我們學校最火的了吧，星出道。”範歆說，“暑假剛拍了《日落之前》，估計今年過年上？”

“都沒什麽風聲啊。”安可嘉慨，“陳京馳把熱度都搶完了，跟他一屆的明星慘的。”

“說到這個，他新專啥時候上啊？”範歆問，“周周，你知道嗎？”

周跟們說實話：“第一首拿去編曲了。”

“那估計快了，錄一下就能發了。”範歆剛說完，意識到什麽，問，“新專幾首歌啊？”

“三首。”周說。

“那他是另找人還是你接著給他寫歌詞啊？”安可嘉好奇。

周不敢打包票，只說：“第二首是我。”

“兩萬塊！”範歆合不攏了，“周周，你的賺錢速度已打敗90%的大學生。”

“大膽點，99%。”安可嘉接了一句。

“沒那麽誇張。”周說，“這是按次計費，又不是時薪。”

安可嘉的注意力放在了別的上面，問：“我記得之前的征詞公告上不是說可以跟他長期合作嗎？”

“但是陳京馳不是簽約了公司嗎？”範歆找到了盲點，“他公司居然不給他聯系歌詞作者嗎？”

“那他還征集歌詞幹嘛，我覺得這個費用應該是他自己出的。”安可嘉下完定論又不敢確定，看向周尋求認同，“是不是？”

的話讓周想到之前的那一萬塊，在那麽短的時間裏就能把錢轉過來，只能是他自己的賬戶。

在這一點上不想說得那麽絕對：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
至于能不能長期合作，周的態度是走一步看一步，有些小聰明只能耍一次，從現在開始，和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，都是在著石頭過河。

陳京馳的話業提醒了，在創作這條路上，不需要迎合任何人的喜好，表達最真實的自我，傳述最真摯的，這才是文字最初的用途。

作者有話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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