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書 他們第一次離得這麽近。

不知道陳京馳有沒有信的話。

周覺得迄今為止自己在他面前的可信度還算高, 雖然演技的確不行，但現在在通話中，他也看不見的臉, 有破綻也發現不了。

見那邊好幾秒都沒出聲, 不知是不是在懷疑話裏的真實。周有些按捺不住，想著要轉移話題，又缺乏主找話題的經驗, 大腦急速飛轉, 最後問他：“你錄到這麽晚嗎。”

說完又意識到自己實在是沒話找話，這麽顯而易見的事實不該拿出來聊, 完全暴了的社短板。

他低聲應了一句：“嗯。”

又是持續好幾秒詭異的沉默。

他們之間從來都只談工作, 一旦聊起別的，總讓人覺得別有深意。

周這下徹底沒招了，見他遲遲沒作，只能說：“那我掛了。”

陳京馳接話倒是快：“早點休息。”

看到通話結束的界面，周舒了口氣，在微博主頁重新關注陳京馳。

從臺回到宿舍裏，安可嘉和範歆已經結束了這一把游戲，準備睡了。兩人剛剛看到周在臺跟人通話, 安可嘉問了一句：“是不是我們打游戲太吵了？”

“還好。”周不想打擾們的興致，畢竟只有在睡前才有空結伴玩會兒游戲。

範歆好奇地問：“這麽晚, 你跟誰打電話啊？”

周猶豫了一秒, 沒說實話：“跟家裏人。”

範歆點了點頭, 沒有追問。

宿舍熄燈之後，周找了一些知名度較高的音樂專輯，專門點開簡介一個個查看格式容。

範歆問起三位男嘉賓，安可嘉報告了這一周的考察結果, 發現原先選中的心男嘉賓雖然長相出衆但算不上太主，反倒有種擒故縱的拿。

“我不怎麽理他的時候他一天能發好幾條，現在我主給他發消息，他居然裝高冷起來了。”

範歆給分析：“不會是什麽服從測試吧，他要真把你追到手了還不得提各種要求。”

安可嘉沒說話。範歆又問：“那你喜歡上他了嗎？”

實際上安可嘉對他們三個男嘉賓都談不上多上心，又不知道喜歡是什麽覺，好奇地問，“歆歆，你喜歡過別人嗎？”

範歆搖搖頭：“我只有幾個喜歡的明星，不過這個跟現實的喜歡不一樣，我又不給他們生小孩。”

“那沒什麽參考啊。”安可嘉充滿求知，繼續問，“周周，你有喜歡的人嗎？”

周將目從手機屏幕的文字上移開，向臺的方向，質量不算很好的白窗簾遮不嚴實，大方地將窗外的月放了一些進來，出幽幽淡，一如想藏得徹底卻時不時會冒出頭彰顯存在的心思。

周也不知道要怎麽去定義自己的“喜歡”。

幾年前，第一次遇見陳京馳時，周被他的聲音深深打，自此對那段唱出倔強不屈、引發共鳴的聲音有獨鐘。很長一段時間裏，它像是一位“知心朋友”，陪走過最艱難的時期，和一起同步長。

沉溺于它帶給的，謝它無時無刻的陪伴，也許是時間太長形了習慣，以至于周幾乎能把它和它的主人分離開來，它是它，他是他。

而在開始和陳京馳的合作之後，周能覺到這種區別分明的界限似乎正在逐漸消失，“它”和“他”慢慢有了重合在一起的征兆，這對來說是致命的。

良久後，周才出聲：“沒有喜歡的人。”

的重音落在了“人”上。

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誠實。

*

汽車停在了公寓樓下。

“你再好好想想。”杜恒沒有立刻打開車鎖，語重心長，“其實我覺得第一首當主打很合適，歌也好聽。”

陳京馳解開安全帶，問：“第三首就不好聽？”

“我倒不是那個意思。”杜恒語塞，嘆了口氣，另辟蹊徑，“你不覺得專輯名裏有個‘怪’很不吉利？”

“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就這麽迷信。”

杜恒被他這一句不知是誇是罵的話堵得沒話講，這會兒終于有些理解公司作詞老師的心。

“這個歌名我很喜歡。”陳京馳看著他，眼下著淺淡倦，“千金難買我樂意，你說是不是。”

他直言不諱，杜恒拿他沒辦法，打開車鎖以示妥協：“這幾天好好休息，下個月給你接了不商演，有你累的。”

陳京馳小幅度地點了點頭，推門下車。

*

周日下午，周將寫好的專輯文案發給了陳京馳，幾分鐘後賬戶上多了三千。

看到轉賬信息的那一刻，周以為他多打了一個0。

剛點開陳京馳的聊天框，很快想到在上一個電話裏，他說過會給最高價。

周手指的作停了下來，收回了想要詢問他的心思。

和陳京馳的個人首專合作已經結束，宣告著兩人若無必要不用聯系，這報酬裏有沒有摻雜一些別的分，周不想知道，也無心探究。

周三晚，陳京馳在微博上發布了一條新專預告，這讓等候已久的們瞬間狂歡。

從浴室裏出來，範歆提醒：“周周，你手機剛剛一直響。”

周系好幹發帽的扣子，走到書桌前，看到手機屏幕亮了起來，微博出現了一長串的關注、私信消息。

點開微博才知道發生了什麽。

陳京馳的專輯名取了第三首歌，《庸俗怪》。

已經有陳京馳的發現了他賬號關注從零到有，而他唯一關注的這個賬號主頁空無一，沒有任何態，不知道此人是誰，問陳京馳他是不會回複的，于是找到了“周”這裏。

收到的私信裏語氣算不上好，甚至有些就在陳京馳預告態的評論區裏直接@了，詢問有沒有人認識。

幾分鐘後，看到有人在這條評論裏解釋：【是給陳京馳寫詞的詞作，江傳的學生】

周把微博的消息通知關了，沒有回複任何一條私信。不僅是微博，周連朋友圈都沒有開通，從來不在互聯網上發表任何個人態，上網做過最大膽的事就是給陳京馳的微博點贊，好在前幾天就作迅速地全部取消了。

并不想為網友討論的話題，曝和關注度對來說是百害無一利的東西。甚至開始反思，出于私心而將本名作為筆名，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。

周五晚十二點，陳京馳的新專正式在各平臺上線。

平時一定會在十一點前睡覺的周罕見地熬了夜，零點一過，微博彈出了通知，陳京馳發了新微博。

@陳京馳：#陳京馳個人首專上線#

我不想淪為千篇一律的複制品

在人生有限的篇章

做最怪的人

做最亮的星

最獨一無二的「庸俗怪」

文案取自寫的專輯簡介一小段，周目往下，落在歌名下方的兩行文字上。

作曲/演唱：@陳京馳

作詞：@周

久久沒有移開。

高三畢業，八月初，周曾經回過一次母校。

一中的圍牆上滿了紅喜報，那是這一屆的高考榮榜，記錄了所有學生的大學錄取信息。

周本以為錄取同一個大學的學生名字會排在一起，可沒想到名單是按照高考分數高低排序，文化生和藝考生也被分隔開來。

一中作為仙海市重點高中，藝考生占比低，考取藝考院校的學生也，這一屆只有三個人考取了江北傳大學，排在校門左邊圍牆，而陳京馳、徐岳排在校門右邊，中間隔了十多米。

連同畢業證一起發給學生的，還有一本校友通訊錄，按照班級分類，在1班，陳京馳在33班，中間隔了大半本書。

即使是按照首字母排序的全校花名冊，C和Z也是遙遙相隔。

這是第一次，他們的名字離得這麽近。

陳京馳將第三首《庸俗怪》作為專輯名，海報是他的正臉，中間出現了一條不規則的裂，左右兩邊分別加上了深紅與淺灰的濾鏡，涇渭分明，怪陸離。

周戴上耳機，在衆多音樂平臺的鏈接中點開了一個，手機後臺播放的同時，轉發了他這條微博。知道現在很多人會查看的主頁，怕言多必失，轉發時一個字都沒寫。

陳京馳來勢洶洶，周聽完三首歌才過去十分鐘，微博熱搜已經出現了他的新專話題。從音樂件點進去，歌曲評論區已經被大量控評占領，是周看不懂的文字和emoji表排列。

宿舍已經熄燈了，但三個床位都散發著幽，範歆先試探著小聲問：“你們在聽歌嗎？”

“在呢。”安可嘉很重地用氣聲回答，“《第二象限》真好聽啊。”

周出聲：“我也沒睡。”

範歆終于敢用正常的音量說話：“周周，你當時郵箱投稿的是哪首歌啊？”

周回答了名字。

“原來陳京馳喜歡這種風格的。”範歆嘀咕一句，“那我一開始就選錯賽道了，寫了歌。”

安可嘉驚訝地“啊”了一聲：“陳京馳唱歌？我想象不出來，他那聲線就不像過傷的。”

“說不定呢。”範歆大膽推測，“萬一我們周周給他寫了首歌呢。”

聞言，周暫停了音樂播放，慢半拍出聲：“我不寫。”

且不論之後他們還會不會繼續合作，陳京馳還願不願意唱歌。

周不是不會寫，而是不敢寫。

可以寫各種人生百態，喜怒哀樂，唯獨不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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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說：謝謝逢考必過.寶寶的地雷！謝謝寶寶們的營養[橙心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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