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人 我們以前見過？

回到五年前，二零一二年，蘇今禾就讀于北宜市第一中學，是一名高二理科生。

四月仲春，連日多雨，上午才上兩節課，天暗得猶如黑夜。

不用做課間，休息時間有20分鐘，教室喧鬧不已。

蘇今禾在座位上安靜地寫數學作業，同桌黃潔不知從哪弄來一張樂隊海報，和前後桌生討論上面誰最帥。

蘇今禾不影響，握筆的手沒停過，多數題目只看一眼就有解題思路。

黃潔興的聲音不間斷傳來：“不愧是宜大方點名表揚的樂隊天團，這值分分鐘可以出道了。”

蘇今禾筆尖一頓，臉上總算有了一點表，側頭：“宜大？”

“是啊，你也有興趣？”黃潔更來勁了，立刻給看海報，指著中間一頭灰的主唱道：“是不是他最帥？”

前桌不服：“非主流哪裏帥了，跟個二流子似的，明明鼓手最有氣質。”

後桌道：“我還是覺得彈吉他的好看……”

下課鈴響後，們就一直爭到現在。

蘇今禾沒有參與，仔細看海報，果然有宜大的校徽。

北宜大學，全國公認的頂級學府，離這裏不遠。

記得他也在宜大。

好幾年過去，不知畢業沒有。

蘇今禾迅速掃了眼樂團員的臉和信息。

明明沒一個好看。

看到最後，突然頓住，將海報拿近了些，又看了一遍。

【作詞作曲：沈南序。】

後桌的生見蘇今禾眼都不眨地盯著海報，好奇問：“今禾，你看中誰了？”

蘇今禾下所有緒，指著那行字。

“他。”

“沈南序？”後桌一臉茫然，“他臉都沒，你看上他哪了？”

蘇今禾：“名字。”

“？？？”

黃潔想起什麽，激道：“我知道他！據說長得可帥了，我姐還跟他告白過。”

後桌：“你姐也宜大的？”

“是啊，喜歡沈南序喜歡得魔怔了，被拒絕後還一場不地看他們live，門票賊貴，我媽怎麽罵都不聽。”

前桌實在想象不出來，“海報上他都沒臉，有這麽大魅力麽。”

“我姐還給他個人砸了好幾萬應援料，你說呢？樂隊的歌都是他寫的，有的還被經濟公司看上，聽說最高賣過百萬版權。”

黃潔道：“不過聽我姐說，他家本來就不差錢，做音樂也只是玩玩而已。”

後桌：“嘶，這麽牛，那為什麽海報不留臉？宣傳效果肯定更好。”

“不知道，他幕後居多，很演出也不太臉，神神的。”

三人聊個不停，議論焦點完全變了沈南序。

蘇今禾靜了好一會兒，繼續低頭寫作業，速度慢了不。

上課鈴響起，正好做完最後一題，黃潔終于舍得把頭轉回來，見到這一幕，不睜大眼，“你就寫完了一整張卷子？”

“嗯。”蘇今禾拿出理書，下節是班主任的課，“不想留到回家寫。”

“……”黃潔和做同桌已有段時日，依舊不太習慣異于常人的解題速度，不過想到人家上課下課都在學習，遂又釋然，績好自然是有道理的。

黃潔道：“能借我帶回家……抄，看看嗎？我好多題不會。”

“你不怕被老師發現就行。”蘇今禾無所謂。

黃潔笑，“放心，我就是個小蝦米，無人在意。”

說完不久，班主任老劉拿著教案和一摞卷子進來，沉聲道：“黃潔，你起來。”

全班一靜，黃潔懵懵起，“啊？”

老劉：“我問你，昨天的理作業你怎麽和你同桌寫得一模一樣？標點符號都不帶改的！”

黃潔反應過來，看了眼面平靜的蘇今禾，吞吞吐吐道：“一樣、也說明不了什麽吧。”

老劉氣極反笑，“你想說蘇今禾抄你的？”

黃潔哪敢啊，大氣都不敢出。

後邊有男生忍不住笑。

老劉瞪過去，“笑什麽笑，以為我沒發現你也抄了？”

“……”

隨後依次點名，又站起了二十多人，有男有，個個哭喪著臉，都是抄了作業的。

蘇今禾也才知道原來的作業被這麽多人傳閱過。

老劉這次了真格，讓他們全都拿書去教室後面站著上課，漲漲教訓。

*

下課後，蘇今禾被老劉到辦公室，原以為還要說作業的事，沒想到到了後還看到了唐雪。

蘇今禾不由多看了兩眼，原因無他，太好看了。

唐雪一直是班上公認最漂亮的生，明明大家一樣的發型一樣的校服，就特別清新俗。

唐雪朝蘇今禾笑了笑，對老劉道：“老師，今禾來了，我就先回教室了。”

“嗯，去吧。”

等唐雪走了，老劉果不其然和蘇今禾說起作業的事，讓以後把作業捂點，別給人抄了去。

蘇今禾點點頭表示盡力。

“還有一件事。”老劉斟酌道：“樓下班有個同學要轉過來，我想安排做你同桌，你有空幫輔導一下學習行嗎？”

蘇今禾微微蹙眉，老劉知道家庭況，忙道：“我本來想找唐雪的，不願意，說會影響學習，所以就……”一臉為難。

“好吧。”

蘇今禾還是應下來。

老劉這才舒口氣，越看越面善。

誠然，蘇今禾長得不差，皮白，掌臉，五和清秀，就是子太冷，氣場強到讓人往往忽略長相。

可了解深了，老劉著實覺得比班上其他學生更像好孩子。

*

回到教室，蘇今禾把換同桌的事和黃潔說了，提前打個預防針，黃潔反應比想象中大。

“這時候轉來絕對是塞錢走後門的差生，老師都救不了還指你救，真好笑，”

黃潔很氣，“期中考沒多天了，肯定是唐雪故意推薦你想拖你下水，你一定要拒絕。”

蘇今禾和唐雪績不相上下，每次考試們不是第一就是第二，競爭十分激烈。

蘇今禾懶得再跑一趟，而且同桌是誰都一樣，“算了。”

黃潔著不放，“可是我不想和你分開嗚嗚。”

新同學來得很快，第二天如期而至，一來就讓全班靜了靜，不約而同看著在門口嚼口香糖的生。

老劉簡單介紹了兩句，便讓坐在蘇今禾旁邊，黃潔再不願也只能搬走。

生長發及腰，平劉海，穿著拼接長袖T恤，落落大方對蘇今禾笑道：“你好呀，我晏。”

蘇今禾微微點頭，“你好。”

早在高一就對晏有所耳聞，很有名，父母開公司的，名副其實的大小姐，每天都有專車接送，還有用不完的零花錢，不過績也是真的差，常年墊底。

黃潔還打聽到有個巨帥無比的哥哥，也在宜大念書，偶爾會開車來接放學。

和高貴冷豔的外表不同，晏格開朗自來，有錢卻不任，沒幾天就和班上的人打一片。

學習基礎差，蘇今禾聽老師的話打算給補補，晏滿臉不願。

“反正我不讀書也不死，你還不如給我抄作業。”

“行。”蘇今禾充分尊重個人意願，還節省時間，讓想抄哪門抄哪門，別被老師發現就行。

晏很激，作為換每天都給蘇今禾帶高級點心，是家甜點師做的。

蘇今禾沒和客氣，早餐錢也省了。

晏比黃潔還話癆，盡管蘇今禾回應甚，晏還是喜歡纏著，久而久之蘇今禾也習慣了有人在耳邊嘰嘰喳喳，有一搭沒一搭地應。

在老劉的威下，晏也換上了校服，只有頭發死活不願剪。

學校規定生發不搭肩，所以全班生都是學生頭，每次做，晏都尤為醒目，連累老劉被上面批評了好幾次。

老劉讓蘇今禾勸，晏還是不肯，蘇今禾當傳話筒煩了，問到底為什麽。

晏沉默了一下，反問：“你有喜歡的人嗎？”

蘇今禾被問住，腦中不期然浮現一張臉。

“我有。”晏掏出一面小鏡子照了照，堅定道：“我短發醜得要命，打死都不剪，就算剪，也要等我把人追到手再說。”

蘇今禾看著，沒再說什麽。

因為晏油鹽不進，老劉只能采取終極策略——請家長。

周五下午，在大家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周末歡欣雀躍時，晏生無可趴在桌子上，像打了霜的茄子，整個下午一句話都沒說過。

蘇今禾拿出自習課要寫的作業，看到的樣子，問道：“你父母今天過來？”

晏嘆氣，“是我哥來。”

“那不更好。”

“你不懂，我爸媽加起來都沒我哥恐怖。”

“……”

從未被過家長并且是獨生的蘇今禾確實不懂。

離打鈴還有五分鐘，去了趟衛生間。

走廊很吵，三三兩兩男生追逐打鬧，天嘻嘻哈哈。

蘇今禾離開教室沒幾步，聽到後不遠有個男人懶聲問：“同學，你知道高二4班在哪麽？”

他聲音清潤溫和，微微上揚的尾音像是一把小鈎子，輕懶又漫不經心。

蘇今禾瞬間停住腳步。

空氣喧鬧嘈雜，男人聲音不大，稍不注意就會被掩蓋。

短暫的怔然過後，轉看去。

不算長的走廊，隔著幾個人的距離，沒有穿校服的高大男人顯得鶴立群。

夕西下，他站在欄桿邊，半張臉浸在餘暉中，落拓廓泛著金，腦袋稍垂，注視著眼前的同學，他穿著深衛，材高挑清瘦，即使微微弓，也比旁邊跑來跑去的男生高出一大截。

被他詢問的生好像有點張，紅著臉，聲音結結。

“就、就在隔壁。”邊說邊指，看到蘇今禾，連忙道：“門口那個生就是4班的！”

沈南序據指的方向，偏頭看了眼，頷首道謝。

蘇今禾腳像生了，一不看著他走近。

清晰覺到，心跳在失控。

男人神清淡，五像是心雕琢的藝品，細碎黑發半遮住眉，薄薄的雙，漆黑桃花眼天生多，看似溫卻找不到多餘的緒。

“你好，”沈南序看著，彎起角，“晏在教室嗎？”

蘇今禾和他對視，點了點頭。

“能出來下嗎？我是……”沈南序頓了頓，“他哥哥。”

蘇今禾又點點頭，就在進教室的前兩秒，還是沒忍住擡起頭，“你……還記得我嗎？”

沈南序愣了下，這才仔細看。

雖說被搭訕并不稀奇，但被高中生這麽問，倒是頭一回。

面前的生素面朝天，穿著寬大的黑白校服，臉瘦瘦小小，齊肩短發，黑框眼鏡幾乎擋了一大半，眼珠明得有些淡漠。

沈南序說：“我們以前見過麽？”

察覺到他語氣變淡，蘇今禾心裏一沉，手腳有點涼。

耳旁忽而刮過一陣風。

蘇今禾看到晏竟然沖出了教室，興地從旁跑過去，驚喜笑道：

“南序哥，怎麽來的是你？”

作者有話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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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哥不是我沒提醒你，在晉江不記得主後果多嚴重不用我多說吧（狗頭）

發紅包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