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小師妹 原來是你

來的人是沈南序，晏心瞬間多雲轉晴，笑得眉彎彎眼睛明亮，主帶他去辦公室，趁老劉沒來，興沖沖給他說起了學校況。

還有別的老師在改作業，沈南序豎起食指輕放邊，“我高中也在一中讀的，這些我比你清楚，倒是你，被請家長還這麽開心？”

晏聲音果然小了，“你又不是我家長。”

沒多久老劉到了，看到晏旁的男人，愣了愣，“沈南序？”

三年過去了，仍舊一下認出以前的得意門生，驚喜之餘不忘打聽他的現狀。

自從晏調到理科重點班，沈南序就猜到可能遇到以前老師，從容回應。

敘完舊，老劉想起正事，“你什麽時候有妹妹了？”

沈南序看著眼等在一旁的小姑娘，道：“我是哥哥朋友，父母工作忙，哥哥又有考試來不了，我正好有空，就來了一趟，犯什麽事了？”

老劉嘆道：“真要說起來可太多了，不過當務之急還是這個頭發的問題。”

話匣子一開就停不下來，從晏拒絕剪發說到的上課態度，又從上課態度引申到慘不忍睹的績。

晏原以為只是頭發的事，沒想到老劉這教理的比語文老師口才都好，直接衍生出十大罪狀。

尷尬得腳趾摳地，幾次看沈南序，他表從始至終都沒變過，溫和又寡淡。

直到放學，老劉才堪堪結束談話，末尾總結：“家長在家一定要做好督促作用。”

沈南序：“回去我會和家人說。”

離開辦公室，晏回了趟教室，已經沒人在了，飛快拿上書包跑出去。

“南序哥，我們走吧。”

晏邊鎖門邊道：“今天周五，你們樂隊是不是有聚餐？我哥去嗎？”

“去。”

沈南序看了眼沉甸甸的書包，不學習，書帶得倒多。

他自然手取下的書包。

“我們現在去找他會和。

“……哦。”

晏看著他單肩背著自己的書包，悄悄紅了臉。

教學樓外，路邊香樟樹郁郁蔥蔥，沈南序目漫不經心掃過青石板上的落葉，問旁人：“為什麽不願意剪短發？”

該來的總會來，晏神一，支支吾吾。

不願說，沈南序便不再提，本也沒那麽在意，這是家裏人該心的問題。

還是晏憋不住，半天出三個字：“因為醜。”

沈南序聞言側頭，看向的臉，似在打量。

“你看什麽？”晏惱。

“沒。”

見好像生氣了，沈南序收回視線道：“以前沒太注意，這不是好看的？”

晏道：“短發也好看？”

“嗯。”

晏抿了抿，掩住心的竊喜。

走著走著，沈南序腳步停了下。

晏察覺，擡起頭，在前方看到兩個人，訝道：“蘇今禾黃潔……這個點們怎麽還在學校？”

幾秒後，又想起：“哦，們今天好像值日來著。”

沈南序看著那道清瘦的背影，眉微挑：“蘇今禾？”

“我同桌。”晏隨口道，“學習好，人也不錯，和坐一起後我作業就沒愁過…額…我是說，會教我。”

沈南序沒說話，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。

前面，蘇今禾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目，轉過頭。

兩人視線不偏不倚撞上，沈南序眼皮略擡。

生無波無瀾，好像不久前和他說話的人不是，朝他微微點頭後便和晏打招呼。

“下周見。”晏笑著朝揮揮手，轉而催促他：“南序哥，我肚子好，走啦。”

“嗯。”沈南序漫應，視線從蘇今禾上離開，走到校門口時，手機響了。

沈南序看到來電顯示，接起來，“教練。”

……

手機隔音好，沈南序又高，晏聽不清他們說什麽，只知道對方是個老男人，好像要沈南序去什麽地方。

介于時間，沈南序一開始拒絕了，對方又說了什麽，他思考幾秒，還是答應下來，“好吧，不過我晚點有事，待不了太久。”

“沒事，能來就行。”對方樂呵呵說。

等他掛了電話，晏才問：“誰呀？”

“以前教我搏擊的老師。”

沈南序心裏算了下時間，三言兩語把行程定了。“你先去找你哥，蔣輝幾個應該都在，你們先找地方訂包間，我這邊結束再去找你們。”

說著，他卸下書包還。

晏沒有手，不開心地蹦出一句：“我拿不。”

沈南序作沒變，垂眼看著，耐心道：“那現在把你哥來？”

他看上去依舊溫和，但晏知道他說到做到。

鼓著腮幫子，不不願接過書包。

沈南序這才笑，“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
“可我想跟你一起去，我想看你搏擊。”晏說。

“你哥怎麽辦？”

“不要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晏求了半天無果，大小姐哪過這種委屈，眼眶逐漸泛紅，大有哭出來的架勢，可憐兮兮瞅著他。

沈南序放緩態度折中，讓先去找哥，再一起過來接他。

*

蘇今禾和晏打招呼時，黃潔也轉了頭，看到晏旁的男人，無意識吞咽口水。

“那是晏哥？帥得過于離譜了吧。”

蘇今禾面無表轉回頭，腳步加快。

黃潔跟上的步伐，興道：“你說要不要讓晏介紹給我們認識？”

蘇今禾神淡淡，“你不怕和你姐打起來？”

“和我姐有什麽關系……”黃潔反應過來，又轉頭確認一遍，“他是沈南序！？”

只看過姐給的側臉照，線還很暗，一時沒認出來。

黃潔喃喃：“我總算知道我姐為什麽那麽瘋了。”

蘇今禾沒吭聲，口袋裏手機從剛剛開始就振沒停。

空拿出來看了眼，全是教練催促短信。

“我有點事，你先回去吧。”

校門口，蘇今禾和黃潔分開，獨自去公站等車。

*

南街館是無限搏擊館在蘭雲區的分館。

蘇今禾在這兒學過五年散打，今天是開業十周年，被教練喊去捧場。

周五，路上堵車厲害，蘇今禾到時比預計中晚，向來空曠的場館烏泱泱全是人，熱鬧非凡。

許多家長帶著孩子來參觀學習，學員按部就班地打沙袋訓練。

蘇今禾上次來還是去年，已經多了不新面孔，看了一圈，便把目投向聚集人最多呼聲最大的擂臺，此時有兩個男生在比賽，打得激烈。

“趙教練。”蘇今禾找到趙瀚時，他正在接待家長。

“你可算來了。”趙瀚眼睛一亮，朝比了個手勢：“快去換服，趕準備。”

不用他說，蘇今禾便自發去更室放書包，換上運背心短，先去訓練區熱，十五分鐘後才系拳套上擂臺。

見挑戰者是個瘦削的生，全場分化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，認識的老學員不約而同沉默了，不認識的噓聲一片。

趙瀚旁家長擔心道：“剛剛那個男的都被打趴了，這小姑娘能行嗎？”

“的怎麽打得過男的，趕下來吧，別出事了。”

趙瀚不慌不忙，呵呵一笑，“不急，你們看就知道了。”

擂臺上，蘇今禾看著對面和一樣高的男生，對他沒任何印象，應該是今年剛招的。

男生顯然也不認識，見瘦胳膊瘦的，語氣帶一輕蔑。

“我不打人，給你個機會自己下去。”

“我想下去時會下去。”蘇今禾懶得多說，擺好實戰式，隨著裁判一聲“開始”，沖過去。

男生沒想到速度這麽快，立刻擋住頭，下一秒肚子被踹，人飛出去。

整個過程不到十秒。

全場寂靜。

無人在意的門口，弱之，玻璃門應聲而開，沈南序慢慢走進來，頎長形在影下格外筆，單手兜，他簡單環顧四周。

這麽多年，這裏倒沒太大變化。

喝彩聲拉回注意力，沈南序半掀起眼皮去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擂臺上的蘇今禾。

紮起小束頭發，黑背心，寬松運短，雙修長筆直，摘去眼鏡後，側臉清秀廓顯現，低頭看著在地上疼得腰的男生，一臉漠然。

生和在學校的樣子判若兩人，清清冷冷站在那兒，有莫名吸引力。

沈南序瞇眼看著蘇今禾，桃花眼稍斂，細睫覆蓋住漆黑瞳孔裏翻湧的思緒。

如同打開塵封已久的盒子。

他腦中浮現一個瘦、眼神倔強的小姑娘。

擂臺周圍，很多人還在興之中。

除了行人，很有人能看清蘇今禾的作，對大多數人而言，好像還沒開始就結束了。

“好厲害，怎麽做到的？”

“真的是的嗎？”

“老師，我兒現在學還來得及不？”

一時間，趙瀚邊又圍滿了人，他笑瞇瞇不斷點頭，“當然，當然，今天十周年搞活，報名有優惠哦。”

之後，又有兩個男生不服氣地挑戰蘇今禾，盡量控制在三分鐘結束戰鬥，可幾場下來依舊很累。

接過一個教練送上來的水，蘇今禾捧著喝了兩口，看到在場想報名的生多了好幾倍，此行目的達，剛要咬開拳套離開。

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懶洋洋站上擂臺。

看清他的臉，蘇今禾一頓，眼神認真起來。

周旭禾赤著上，發達，比高一個頭，挑釁般對咧開角。

“我來會會你。”

全場詭異安靜一瞬，滿堂歡呼。

“旭哥，滅了！”

“我們男人的臉面靠你了，把幹趴下！”

趙瀚看到周旭禾出來那一刻，臉都黑了，指著他罵：“臭小子，你搞什麽，快給我下來！”

周旭禾，去年青年組自由搏擊冠軍。

和蘇今禾一樣，他也在南街館練了五年，外界戲稱他們為“雙禾聯珠”。

蘇今禾會的，他幾乎都會，男力量懸殊大，贏的可能為零。

周旭禾不聽，了拳頭，沖蘇今禾揚起下，“怎麽，不敢？”

蘇今禾依舊沒什麽表，“來。”

比賽開始，一如既往進攻，周旭禾歪頭躲過，本可以回擊，但他沒有，像逗貓一樣戲耍。

他沒有欺負生的習慣，站出來全是一時意氣。

蘇今禾這副誰都不放在眼裏的模樣，他看不慣很久了。

近戰中，周旭禾擋住揮過來的拳頭，低聲音道：“你服個，我聲哥哥，我讓你幾招怎麽樣？”

蘇今禾不鹹不淡看他，屈起膝蓋對準他兩間往上一頂。

周旭禾嚇得後跳，火氣蹭地上來了，開始真格。

蘇今禾本來就累，應付得逐漸吃力，立刻被他抓住空隙踢倒在地，眼看拳頭就要呼過來。

蘇今禾下意識擡起左手格擋，預想中的劇痛遲遲未降臨。

嘈雜的空氣不知怎的安靜下來。

眼睫輕了下，緩緩放下胳膊，看到周旭禾的拳頭被擋住了，那是只修長白皙的手，手指骨節分明，掌骨微微凸起。

手主人站在前，另只手還在口袋裏，姿態松弛懶散。

蘇今禾還半跪在地上，這個角度看不到男人正臉，只覺得他高大得過分了，離太近，能聞到他上的烏木沉香，融合了一點柑橘味。

有點恍神，和記憶中的味道一樣。

周旭禾打上頭了，怒瞪男人，“你誰啊，滾一邊去！”

沈南序眉眼疏淡，語氣甚至稱得上禮貌，“練習賽而已，你出格了。”

周旭禾驚愕發現，自己竟掙不開他的手，這得多大力？

本能知到強烈的危險，周旭禾條件反進攻擊狀態，另個拳頭想也不想對準沈南序的臉。

沈南序輕松抓住他來的手腕，在全場驚呼聲中，過肩摔將他扔了出去。

大家眼睜睜看著去年的搏擊冠軍像紙糊地一樣砸在地上。

死一般寂靜。

沈南序恍若未覺，微微弓，對蘇今禾手，“沒事吧？”

蘇今禾看了他幾秒，沒有握他的手，自己撐著膝蓋站起來，垂眼道：“謝謝。”

表現得很客氣，好像不認識他，沈南序稍微一想便知緣由，拖著尾音調侃：

“我們的小師妹一點沒變，還是那麽記仇。”

作者有話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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