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初宜腦中嗡嗡作響，那晚零碎的記憶碎片走馬觀花般閃現。

確實記得自己主吻了他，記得自己解他襯衫扣子時急不可耐的樣子。

“誰口口聲聲說你？”

“你設計我，要是你不配合，我自己怎麼可能跟你發生關系，你明明也心懷叵測，你一個大男人不想要我還能強迫你？”

聲音哽咽，又又惱：

“謝懷洲，你卑鄙！”

“彼此彼此。”

謝懷洲松開，轉走向辦公桌，

“六年前你不辭而別的時候，不也很卑鄙？”

宋初宜愣住：

“就因為這個？你費盡心機設局，又是熱搜又是醉酒，就為了報復我六年前離開你？”

聲音變得越來越輕，幾乎聽不見：

“你知道的謝懷洲，我們不合適。”

“……”

也許過了幾分鐘。

謝懷洲背對著，肩膀線條繃：

“現在你有兩個選擇。”

他的聲音恢復了冰冷的公事公辦，

“第一，我起訴你擾，視頻作為證據提法庭，而你沒有一點勝算，照片的事我不會理，電視臺你也會待不下去。”

宋初宜：“……”

這男人這麼狠。

謝懷洲轉過來，朝走近，近一米九的迫讓呼吸都屏住，

抬眼直視他：

“除此之外呢？”

謝懷洲輕笑，手指溫地了的臉，聲線不容置喙，一字一頓：

“我要你，宋初宜。”

“狗仔手里的照片命人銷毀，你電視臺的工作恢復正常。”

他明擺著要選這個。

宋初宜剛想開口反駁，小腹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，讓瞬間彎下腰來。

下意識捂住腹部，冷汗立刻浸了後背。

“嘶，好疼。”

倒吸一口涼氣，雙發幾乎站立不住。

謝懷洲看突然不對勁，表瞬間變了變，眉頭蹙。

他離一步之遙，一把扶住搖搖墜的，語調也不知不覺了下去：

“怎麼了？肚子疼嗎？”

他擔心地問，手掌到冰涼的指尖時眉頭皺得更深：

“手怎麼這麼涼，你冷也不知道說一聲？”

他知道宋初宜從小就怕疼還怕冷，每次例假來的時候疼的直冒汗，他都要給用手暖肚子。

宋初宜疼得說不出話來，只覺得一熱流涌出。

低頭看見米風下擺已經染上了刺目的鮮紅，頓時臉煞白。

難道是避孕藥的副作用？那晚之後立刻買了急避孕藥，難道是……

“孩子。”

無意識地呢喃出聲，手指死死攥住謝懷洲的西裝袖口，

“謝懷洲，我、我可能懷孕了……”

謝懷洲渾僵住，目從慘白的臉移到那抹跡上，結劇烈滾了一下：

“什麼孩子？宋初宜，你流了……”

那抹跡刺到他的眼眸，這關頭他也沒再多想，下意識以為是不是真的流產了。

劇烈的疼痛讓宋初宜眼前發黑，覺到謝懷洲的手臂突然收，幾乎要將勒進骨里。

下一秒天旋地轉，被整個打橫抱起。

“去醫院，我們去醫院。”

謝懷洲的聲音已經完全變了調，帶著幾不可察的抖，沒有一點剛才的凌厲迫：

“現在就去。”

“不，我不去。”

宋初宜虛弱地掙扎，“放開我，你先把照片理了。”

謝懷洲充耳不聞，大步流星往外走。

他的下頜線繃得死，抱著的手臂卻穩得不可思議。

語調溫得不像話，生怕哪點驚了：

“聽話，你別，都這時候了你還談什麼照片。”

宋初宜能清晰到他腔里劇烈的心跳，咚咚地震著的耳。

他突然這麼溫，好像曾經的謝懷洲回來了，被這久違的悉弄得眼眶發熱。

不知不覺想要埋怨他，把責任推到他上。

“謝懷洲，都怪你。”

突然提高聲音，指甲掐進他肩膀，

“我要是死了就是你害的！”

這句話像刀一樣刺進謝懷洲心里。

他猛地停住腳步，低頭看時眼底翻涌著駭人的緒：

“別胡說八道，再說我就把你鎖起來做到死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好好，我不說，那你答應我。”

宋初宜趁機談條件，冷汗順著額角落，

“你讓狗仔刪照片，恢復我的工作。”

謝懷洲警告：

“宋初宜。”

又是一陣劇痛襲來，宋初宜疼得蜷起來，卻還是倔強地盯著他：

“謝懷洲，你不答應，我就不去。”

“宋初宜你真是好樣的！”

謝懷洲太突突直跳，最終從牙里出幾個字，

“我答應你。”

得到承諾，宋初宜終于松了力氣，整個人在他懷里。

謝懷洲抱著沖進電梯，按下地下車庫的按鈕。

閉空間里，他聽見細若蚊吶的聲音：

“我吃了避孕藥了呀，怎麼會。”

謝懷洲手臂瞬間繃，聲音沙啞得不樣子：

“什麼時候的事？”

“昨天早上。”

宋初宜閉著眼睛，睫被淚水打，

“是不是藥效不起作用，我懷孕了？”

謝懷洲擰了下角。

電梯到達的提示音打斷了的解釋。

“不會，那天晚上我做了措施。”

謝懷洲抱著快步走向停在不遠的黑邁赫，司機見狀立刻打開後座車門。

“去最近的醫院。”

謝懷洲小心翼翼地將放在座位上，自己跟著坐進來，

“快。”

車輛啟的瞬間，宋初宜又疼得一團。

謝懷洲將攬進懷里，大手輕輕按在的小腹上，無意識地親著被汗水打的前額：

“忍一忍，馬上就到。”

他的聲音溫得不可思議，與方才在書房里強勢迫判若兩人。

宋初宜恍惚間想起高三那年痛經，謝懷洲也是這樣，笨拙地用手焐著的小腹，把熱水袋塞進校服里。

虛弱地抬眼，看著頭頂似乎比還張的男人，心弦微：

“謝懷洲，你不是恨我嗎？恨我一聲不吭就甩了你。”

謝懷洲沒有回答，只是收了手臂。

他的西裝被上的弄臟了，卻渾然不覺，只是不斷催促司機再開快些。

到醫院時宋初宜已經疼得意識模糊。

被放在推床上，聽見謝懷洲在跟醫生快速代況：

“可能流產了，吃了避孕藥，現在出量很大。”

“況我了解了，您先冷靜一點，病人家屬不能進去，請這位先生在外面稍等片刻。”

“我不是……”他家屬。

宋初宜想解釋，卻被推進了檢查室。

謝懷洲站在檢查室門外，盯著那扇閉的門，眼底翻涌著難以言喻的緒。

他的西裝袖口還沾著的，刺目的紅讓他太突突直跳，指節攥得發白。

可能懷孕了， 吃了避孕藥，流了，是措施沒有做好？

……

他抬手狠狠扯松領帶，卻仍覺得憋悶。

他想起虛弱地和他談條件的樣子，明明疼得發抖，卻還要倔強地和他對峙。

還真是一點沒變。

走廊的燈冷白刺眼，時間被拉得無限漫長。

他盯著檢查室的門，腦海中閃過無數可能，如果真的因為避孕藥出事……

他閉了閉眼，結滾，下頜繃得死。

半小時後，醫生拿著檢查報告走出來，表有些古怪看著他：

“患者只是月經不調引起的痛經，出量在正常范圍。至于避孕藥確實會引起分泌紊，但不至于流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