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初宜拖著疲憊的回到江璽壹號的公寓，剛一推開門，就被迎面而來的楊嘉然一把抱住。

“初初！你終于回來了！”

楊嘉然滿臉擔憂，

“我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沒接，嚇死我了！”

宋初宜勉強扯出一個笑容：

“手機靜音了，沒聽見。”

楊嘉然敏銳地注意到蒼白的臉和泛紅的眼眶，立刻拉著在沙發上坐下：“出什麼事了？是不是謝懷洲又欺負你了？”

宋初宜搖搖頭，疲憊地靠在沙發上。

輕輕了作痛的小腹，低聲道：

“嘉然，我沒事，就是……來例假了，有點不舒服。”

楊嘉然立刻了然，起去廚房倒了杯熱水遞給：

“你先歇著，我去給你煮點紅糖姜茶。”

“好，謝謝。”

楊嘉然知道來例假是很虛弱，搖搖頭：

“嗐，跟我還客氣什麼。”

宋初宜點點頭，捧著溫熱的水杯，慢慢啜飲。

熱水過嚨，稍稍緩解了的寒意。

著窗外漸暗的天，思緒飄回這幾天的工作。

作為社會新聞記者，最近一直在跟進城東老城區的拆遷事件。

那里住著許多世代扎的老居民，可現在時代在發展，他們居住的地方又舊又破，推土機的轟鳴聲已經近他們的家門，不得不拆。

那天，采訪了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，對方攥著的手，渾濁的眼里滿是絕：

“姑娘，我在這兒住了五十年，他們現在說拆就拆，這是我的家啊，這人老了，就圖個念想，什麼安置房我也不稀罕……”

老人的手糙而抖，像是枯朽的樹皮，可握著時卻格外用力，仿佛抓住最後一救命稻草。

宋初宜記錄下他的每一句話，可心里卻沉甸甸的，知道，自己的報道未必能改變什麼。

“初初，發什麼呆呢？”

楊嘉然的聲音打斷了的思緒，一碗冒著熱氣的紅糖姜茶被塞進手里。

“謝謝。”

宋初宜低頭啜了一口，甜中帶辣的滋味過嚨，讓冰冷的稍微回暖。

“你今天臉真的很差，早點洗澡休息吧。”

楊嘉然了的額頭，確認沒有發燒才松了口氣。

宋初宜點點頭，“嗯，你也早點休息。”

起走向浴室。

溫熱的水流沖刷著，閉上眼睛，試圖沖走今天的疲憊和無力。

那些拆遷戶的臉、老人抖的聲音、還有……謝懷洲，像刻在腦子里的烙印一般揮之不去。

宋初宜站在浴室的鏡子前，水霧漸漸散去，出略顯蒼白的臉龐。

輕輕干，套上的棉質睡，睡是淡淡的米，襯得如雪。

拿起梳妝臺上的護品，作輕地涂抹。

的手指纖細白皙，指甲修剪得圓潤干凈，沒有多余的裝飾，只有一種簡單干凈的。

走出浴室，楊嘉然已經回自己房間了，客廳里只留了一盞暖黃的落地燈，線和。

宋初宜倒了杯溫水，回到臥室，床頭柜上擺著一本翻到一半的書。

隨手拿起，靠在床頭，翻了幾頁，卻發現自己本看不進去。

窗外，京城的夜景璀璨如星河，高樓大廈的燈閃爍，車流如織。

放下書，拿起手機，指尖在屏幕上輕輕。

工作群里還有未讀消息，同事們在討論明天的采訪安排。

回復了幾句，又點開郵箱，一切都按部就班，可的心卻像是懸在半空，找不到落腳點。

輕輕嘆了口氣，關掉臺燈，躺進被窩。

床單是新換的，帶著淡淡的薰草香，舒適。

蜷著，雙手輕輕按在小腹上，溫熱的手掌稍稍緩解了的疼痛。

黑暗中，閉上眼睛，可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謝懷洲的臉，還有他的吻。

翻了個，強迫自己不再去想。

宋初宜剛有些睡意，手機突然在黑暗中亮起。

瞇著眼看向屏幕，一串陌生號碼閃爍著，來電顯示是京城本地號碼。

猶豫了一下，還是接了起來：

“喂？請問哪位？”

宋初宜蜷在被窩里，小腹的疼痛像有把鈍刀在慢慢割著。

窗外的雨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下的，淅淅瀝瀝敲打著玻璃，像無數細小的手指在輕輕叩門。

電話那頭傳來重的呼吸聲，背景音里有雨滴敲擊金屬的清脆聲響。

“下樓。”

謝懷洲的聲音低沉沙啞，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。

宋初宜瞪大眼睛，心跳驟然加快，翻坐起，窗簾隙進的線顯示現在已經是深夜：

“現在很晚了，有什麼事明天再說。”

宋初宜攥了被角。

他才剛送回來沒幾個小時，怎麼又回來了。

“我說，下樓。”

他一字一頓地重復，聲音里著危險的意味，“現在。”

宋初宜閉上眼睛，口泛起一陣酸的疼痛。

“謝懷洲，別這樣好不好，你喝多了，快回去吧，我們已經……"

“三分鐘。”

他打斷，

“你不下來，我就上去。”

電話突然掛斷，留下嘟嘟的忙音。

宋初宜盯著暗下去的屏幕，心跳如擂。

知道謝懷洲說到做到。

掀開被子，寒意立刻爬上的小。

隨手抓起一件外套披在睡外面，輕手輕腳地走向門口，生怕吵醒隔壁的楊嘉然。

電梯下行的十幾秒里，宋初宜不斷告訴自己：

就這一次，把話說清楚，以後橋歸橋路歸路。

可當電梯門打開，冷風夾著雨撲面而來時，的決心又開始搖。

公寓樓前的停車位上，那輛悉的黑邁赫亮著刺眼的大燈。

雨水在車上流淌，折出冰冷的。

過模糊的車窗，能看到謝懷洲的廓，一不地等著。

宋初宜深吸一口氣，冒雨跑了過去。

剛靠近車門，副駕駛的門就自彈開了。

車暖氣開得很足，混合著謝懷洲上特有的冷冽味。

“把門關上。”

他命令道，聲音比電話里更加嘶啞。

宋初宜猶豫了一秒，還是坐了進去。

車門剛關上，中控鎖就“咔嗒”一聲落下，像了某個開關，一下子把的心都鎖住。

下意識去拉門把手，紋不。

“謝懷洲！”

轉頭怒視駕駛座上的男人，卻在看清他的樣子時愣住了。

謝懷洲的白襯衫皺地在上，領帶不知所蹤，最上面的三顆紐扣敞開著，出泛紅的鎖骨和脖頸。

宋初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這完全不是認識的那個永遠冷靜自持的謝懷洲。

“謝懷洲，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