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護車和警車的警笛聲在樓下同時響起，讓傅西辭有一瞬間的耳鳴，他僵地扭過脖子，看向哭著搖頭的林婉馨，沉聲問道：“所以，那些記者真是你找的？”

蘇禾看了眼樓下被醫護人員抬上救護車的江霧，抹了把臉上的淚：“不僅如此，上的傷也都是自己弄的，監控我已經調出來了，等會兒我會將這些證據一并給警察。”

“不！不能給警察！”

林婉馨慌了，“阿辭哥，你幫幫我，不能讓警察知道我做了這些，會留下案底的，如果這些事曝出去，我就完了。”

想到這里，林婉馨眼里劃過一抹驚慌，頓了頓後，心一橫，攥著拳頭，喊道。

“別忘了，當初為了救你，我凍傷了子，職業運員生涯和其他運員比起來短了好幾年！”

本是不愿意提及這件事兒的，畢竟在這件事兒上說了謊，當初本不是救的傅西辭，說多錯多，怕傅西辭發現其中端倪。

但眼下況急，也顧不上那麼多了。

傅西辭從兜里出煙，拿著打火機的手卻一直在抖，了好幾下都沒將火點燃，煩躁地將煙碾碎。

他怎麼可能忘。

18歲那年他遭遇了綁架，就算父母按照綁匪要求了贖金，他也依舊在某天凌晨被扔進了冰河中。

當他被冰冷的河水凍到渾僵，意識渙散之際，約見到一道倩影向自己跑來。

他從醫院醒來，從醫護人員口中得知救他的是個小姑娘，為了救甚至凍傷了自己的。

他去了那姑娘的病房，見到了臉發青的林婉馨。

“我沒忘，所以為了讓你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，這些年我一直陪你參加比賽，給你撐腰，不讓其他人欺負你。”

“可你為什麼要做這些？我這些年對你不夠好嗎？你明知道江霧是我老婆，為什麼要害？”

“因為你厭惡，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被算計了才會和結婚，你想擺！”

林婉馨坐在地上哭道：“我做這些都是為了幫你啊，阿辭哥，你剛剛才說過無論我做了什麼，你都會幫我的！”

傅西辭踉蹌著向後退了一步，喃喃自語：“誰說我厭惡，想擺？”

“不，我不想，我想和好好過下去的。”

“對，我要和好好過下去，傷了，我要去醫院照顧。”

他看向漸漸遠去的救護車，焦急地向樓下跑去。

快點，再快點，他要跟著去醫院，腳又傷了，他見過治療時有多痛不生，有多需要人照顧，他必須要趕上。

坐在駕駛座上眼前卻一片恍惚，他抬手給了自己一掌，讓自己清醒，點火，跟在救護車後到了醫院。

看到江霧躺在單價上被醫護人員抬下車，傅西辭連滾帶爬地從車上下來，追了上去。

江霧帶著氧氣罩，額頭上的傷被護士按著，臉上滿是污。

傅西辭心臟疼得厲害，踉蹌著跑到邊，想去握的手。

似乎是察覺到邊有人靠近，江霧睜開眼，看了他一眼，不悲不喜，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。

傅西辭出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，不敢再向前。

他記著，上的傷都是他造的，他當時怎麼就會為了林婉馨傷了呢？

還有的腳，明明當初他找了那麼多醫療機構，就連父母都說倫敦的醫療方案是最適合的，怎麼就會恢復不了了呢？

他站在醫院大廳，眼睜睜看著醫護人員推著江霧進急診室，良久才敢邁步走過去。

此時，江霧渾已經按上的心臟測試儀，臉上的污被簡單清理過，正睜著眼看護士針。

見到傅西辭進來，護士愣了愣，問道：“你是傷者家屬嗎？”

見他點頭，護士將手上的手單遞上，“麻煩在家屬同意欄上簽字。”

因打了麻藥，江霧并沒覺到額頭上的傷口有多痛，取下氧氣罩，輕聲道：“他不是我家屬，等我完針我自己簽。”

“我是，我是他丈夫。”

傅西辭心如擂鼓，從沒想過在外人面上說出兩人是夫妻時，他的心會跳得那麼快。

“他不是。”

江霧聲音淡淡，“我和他沒有領證。”

聞言，傅西辭只覺得心口漲得難，沒想到有一天江霧會在外人面前否認兩人的關系。

等理好額頭上的傷口，江霧起簽了字，樓上骨科的曲老便帶著段沐白下來接人，看見又有些微腫的腳踝，搖頭嘆氣。

“不是和你說了這幾天一定要注意，不能再傷到了嗎？”

“你這樣下去，這腳以後怕是連走路都困難。”

傅西辭影一晃，幾乎要站不穩，他拉住準備離開的曲老，聲問道：“曲老，的腳真沒辦法治好了？”

“還有沒有其他辦法？曾經是花界最為耀眼的新星，我不能就有很眼睜睜看著不能再上賽場。”

曲老看了他一眼，搖頭：“以現在國的醫療技只能靠理療慢慢恢復，能恢復到什麼程度，都看天意。”

“不過，我聽說德國慕尼黑的哈拉興骨科醫院有位大拿手特別穩，如果能請他來做手，再配合之前我們研究出的康復方案應該還有希。”

哈拉興骨科醫院……

傅西辭在心中默默記下醫院名字，跟在曲老後進了電梯。

來到針灸治療室，段沐白正在給江霧扎針，排除瘀，見到他，江霧慘白的臉上盡是冷漠。

“怎麼，為了給林婉馨出氣，你要親自來看看我現在有多慘嗎？”

鮮從腳踝扎針流出，在白皙的欺負在格外刺眼，傅西辭看在眼里滿是心疼，急忙否認：“不是的，我就想來陪著你。”

“我不知道那些事是林婉馨做的，是我錯怪你了，的事我以後都不會管了。”

“江霧，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好不好？”

聞言，江霧好不容易才平息的緒瞬間崩潰：“傅西辭，我們不會再有以後了，你要管誰都好，能不能別再來禍害我了？”

“算我求你了，放過我行不行？”

傅西辭雙眼猩紅，想要上前將摟在懷中。

“你別過來！”

江霧將針灸床邊的推車推向傅西辭，將他撞了個趔趄，推車上的醫療用品掉了一地，發出“叮鈴哐啷”的聲響。

原本聽見兩人爭吵早已走到一旁的段沐白走上前，看向傅西辭有些為難地開口道：“傅先生，現在江小姐緒激，請你出去等等吧，不然會影響待會兒的推拿。”

傅西辭看向狠狠瞪著自己的江霧，眼中的怨恨是那麼明顯，讓他雙眼瞬間通紅。

他艱難開口，聲音嘶啞：“好，那就麻煩你了，我到外面去等。”

他走出針灸室，看著兩名護士進去，看著們悉地把江霧按住，看著段沐白的手按下，看著因疼痛瞬間漲紅的臉頰。

耳邊是江霧一聲高過一聲的慘，他緩緩閉上眼，腦中閃過曾經在冰面上的姿，每次冰刀與冰面撞都會贏得無數掌聲。

那時的有多麼耀眼，現在的就有多麼狼狽。

可是這一切都是他造的！

是開開快車釀了車禍，事後又沒尊重江霧的意愿，一意孤行送出國。

那時候他怎麼就迷了心竅，覺得是個惡毒的人呢？

兩人相這麼多年，他是最了解的人，明明是個連見到路邊的傷的流浪貓都會送去醫院的人。

他站在針灸室門口，看向因疼痛掙扎著的江霧，一滴淚從眼眶流出。

對來說這樣的推拿就像酷刑，他不能想象，更不敢去想，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，到底經歷了些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