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陳欣家時，簡姮坐在電腦前，死死盯著屏幕上那張令作嘔的照片，指節泛白，機械地滾著鼠標滾，仿佛這樣就能將那些不堪的畫面碾碎。

放大，再放大，雕花窗欞的紋路、墻角鎏金擺件的棱角，每一個細節都如同一把把利刃，狠狠剜著的心。

“你看這個雕花窗欞，還有墻角的鎏金擺件……”的聲音像是從破碎的腔里出來的，帶著明顯的音，指甲重重地叩擊著屏幕，一下又一下，“這分明是陸氏集團總裁辦公室的裝潢！”

陳欣急忙湊過來，鏡片後的眼睛瞬間瞪大，滿是震驚：“五年前陸氏翻新前的老裝潢？這麼說這些照片……”

“是在陸則琛辦公室拍的。”簡姮打斷，猛地關掉圖片。

“等等！”陳欣突然抓起平板電腦，手指在屏幕上飛速，調出陸則琛書房拍的首飾盒照片，“你看這個鳶尾花紋路，和我在陸氏檔案室翻到的年會照片里——”

“是同一條。”

簡姮的聲音冷得像寒冬里的冰棱，寒氣刺骨。

的眼前不浮現出陸則琛溫地替戴上鉆首飾時的場景，那時的他，眼神里滿是深，可如今想來，那不過是一場心策劃的騙局。

而此刻，屜里鎖著陸曉芙的定信的畫面也清晰地在腦海中閃現，胃部一陣劇烈的搐，死死咬住下，嘗到了腥味。

“明天，我要去陸氏檔案室。”的語氣中帶著決絕。

陳欣突然抓住的手，眼中滿是擔憂：“阿姮，萬一被發現……陸則琛手段狠辣，你現在還沒和他離婚，太危險了。”

簡姮的眼神堅定得可怕，像是燃燒著復仇的火焰：“三年前他毀了我的人生，現在我就算拼了命，也要撕開他的真面目。”

深夜，簡姮躺在床上，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。

腦海中不斷閃過白天的畫面，陸則琛的假笑、陸曉芙的挑釁、那些不堪目的照片，還有自己曾經以為的幸福時，如走馬燈般循環播放，讓的心臟一陣陣地痛，怎麼也無法眠。

次日清晨，過窗簾的隙照在簡姮蒼白的臉上。

握著手機，看著通話記錄里陸則琛的號碼，深吸了一口氣，手指卻在按下撥打鍵的瞬間微微抖。

“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？是要回家了嗎？”陸則琛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，帶著一悉的笑意，可在簡姮聽來，卻無比刺耳。

“不是的，老公，我做畫需要一些集團以前的資料，想去檔案室找找。”簡姮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，可聲音還是不自覺地發。

咬著，等待著他的答復，心臟在腔里瘋狂跳。

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，這短暫的寂靜卻讓簡姮覺無比漫長。

“突然要這些做什麼？”陸則琛的聲音帶著一懷疑。

“就是想找些復古的元素，上次你不是說支持我創作嗎？”簡姮的聲音帶著些許討好。

“好吧，我和管理員說一聲。不過別太累著，需要什麼讓書幫你找。”

“知道啦，老公最好了！”簡姮強忍著惡心掛斷電話，長舒了一口氣，可依然繃著。

戴著鴨舌帽混進陸氏大廈時，簡姮的心跳快得離譜，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在管里奔涌的聲音。

檔案室管理員看到，點點頭：“陸總代過了，簡小姐請進。”

走進檔案室，鐵皮柜被拉開時發出刺耳的聲響。

簡姮翻出布滿灰塵的相冊，手指在相冊表面輕輕拂過，揚起一陣塵埃。

泛黃的照片里，陸曉芙穿著香檳禮服站在陸則琛側，頸間的鳶尾項鏈在閃燈下泛著冷。

“找到了！”的驚呼在空曠的檔案室回，聲音里帶著興與恐懼。

“在找什麼？”悉的聲音突然從後傳來，如同一記悶雷。

簡姮猛地轉，後背重重撞上鐵柜，發出“砰”的一聲響。

看到陸則琛倚在門框上，眼神似笑非笑地看著，那目像是要將看穿。

“找些以前的宣傳素材。”簡姮慌地將照片護在後，微微抖，嚨發。

陸則琛緩步走近，皮鞋踏在地面的聲音一下又一下，像是死神的腳步聲，讓人心悸。

“做畫需要這麼費心？還是說……”

他突然手，簡姮下意識地後退，可還是被他握住手腕，力道大得仿佛要將的骨頭碎，“有別的目的？”

“我能有什麼目的？不過是想做好作品。”簡姮掙扎著想要回手。

陸則琛盯著的眼睛，拇指挲著手腕側，那作看似溫，卻充滿了威脅。

“別騙我，阿姮。有些事，知道太多對你不好。”

簡姮猛地抬頭，撞進他幽深的眼眸，那里藏著看不懂的緒，像是深不見底的黑。

“我只是做我該做的。”的聲音堅定，可卻止不住地抖。

陸則琛輕笑一聲，松開手，那笑聲讓簡姮骨悚然。

“好，希你別讓我失。”

……

深夜，陳欣的電腦屏幕藍閃爍，映照著簡姮蒼白的臉。

“恢復了，原始路徑確實來自部服務。”陳欣將筆記本轉向簡姮，代碼如瀑布流淌。

“而且，這些照片有定期同步到陸則琛私人賬戶的記錄。”

簡姮盯著屏幕，突然想起陸則琛每次出差前，都會清空書房電腦回收站。

出藏在項鏈墜里的微型U盤——那是從陸則琛書房第二次拷貝的數據，手指攥著U盤，手心里全是汗。

“再查這個，我要知道他們到底在掩蓋什麼。”的聲音低沉，卻充滿了決心。

陳欣剛要說話，簡姮的手機突然震。

是顧明淵的消息：明天下午三點，老地方見。

簡姮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，久久沒有落下。

往事如水般涌來，最後，深吸一口氣，刪刪打打，只回了一個字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