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綰的電話此刻正在辦公桌上嗡嗡作響，人已經坐在會客室里。

面前的老夫人自嫁進唐家只見過一次，唐景洲的唐老夫人。

一個極其反對嫁給唐景洲的人。

現實仿佛是一個回。

當年的生日夜里，也是這樣的場景，找到了，說已經配不上唐景洲。

助理上了新咖啡，老太太最喜歡的式，咖啡的余香四彌漫。

端起來輕輕抿了一口，又挑剔地打量了一番姜綰的穿著，皺眉：“你怎麼穿這樣就出來了。”

你來我公司找我，我難道還需要專門換旗袍接待你不，姜綰心說。

“還沒下班，不能隨便更換著裝。”姜綰笑得得，“您今日來找我，是有什麼事嗎？”

唐老夫人微微蹙眉，似乎對隨意地敷衍態度很不滿：

“你為什麼不找景洲談離婚，難道你還要占著唐三太太這個名頭一輩子不？”

“我提過了。”

老夫人一愣，隨後出明顯不信的眼神，繼續自顧著說：

“唐姜兩家以前也算是世，雖然現在姜家已經不復存在，但唐家已經給過你機會了。”

“景洲格叛逆，原以為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總比別人強，哪知你完全盡不到妻子的義務。”

“既然這樣，你們的婚姻還有什麼必要？”

姜綰安靜地聽著。

自從父母離開之後，嘗遍了人間冷暖，早就明白這世上的事不是占理二字就能說通的。

眼前的老人慷慨陳詞，不知道的人會以為這是一個為了孫子幸福來斥責不肯離婚的老人。

實則只是因為池雪已經歸來，唐家不再需要繼續這段不能帶來任何家族利益的婚姻。

“聶遠已經在盛世為你鋪好了路，以後你的事業只會蒸蒸日上。”

姜綰覺有些乏力，這段時間胃病好似嚴重了些，胃里的痛楚鋪天蓋地地襲來，頭上也浸出了冷汗。

輕輕靠在座椅上，盡量讓坐正，再次強調：“老夫人，我已經跟唐景洲提過離婚了。”

不知道信沒信，姜綰捂住鈍痛的胃部，忽然暈了過去。

遙遠的天邊約傳來惱怒的聲音：“當年要不是唐家，你姑姑已經死了！”

是。

是欠唐家的，欠唐景洲的。

愿意承這些。

睡夢中，似乎聽見了佳悅和莊可的聲音，貌似還有唐景洲。

夢里的他，好似又恢復到了學校時候的樣子，矜傲雅，不可一世，唯獨對稍稍和悅。

“小公主，你這子新做的？”唐景洲混球的聲音傳來，“跟我家泰迪的服樣子差不多，還怪好看的。”

“小公主生氣了，需要來個王子哄哄。”

“我不能去爭，爸爸說他虧欠大哥太多，要我讓著他。”

“......”

姜綰覺自己頭很痛，渾力掙扎著想醒來看看誰在說話，但怎麼也醒不過來。

醫生站在病床前戰戰兢兢：“太太的極弱，急腸胃炎加上最近冒，暈過去是正常現象......”

“那什麼時候能醒過來。”唐景洲怒氣沉沉，焦急的神像是要吃人。

醫生被嚇得有些語無倫次，唐家三爺的事跡在圈子里可謂如雷貫耳，要是被他看不順眼，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死。

“太太只是病來的太急，這瓶水輸完，最多半小時就會醒來。”

一旁的佳悅示意醫生出去。

不知道將這個男人喊來對不對，但自家閨都病的暈過去了，他這個做丈夫怎麼不得出出力。

當年的事各有難，但相信姜綰一定有極為不得已的緣由，畢竟他到了骨子里。

但此刻，又有些看不懂了，這男人臉上的焦急是裝不出來的。

“多謝你給我打電話，我唐景洲記你一次。”

“不必。”佳悅對他實在生不出什麼好臉來，“只要你別再再而三地犯渾傷害我閨，我就謝天謝地了。”

唐景洲扯了扯角。

半夜十一點，姜綰再次發起燒來，醫生又來給加了退燒藥，唐景洲在一旁守著。

“唐景洲，你個混球。”床上的人兒閉雙眼，但罵人的話說的倒是清晰。

“嘖，都這樣了都不忘罵我。”男人繃一晚上的神忽然松散下來，角噙著淡笑，“繼續。”

姜綰虛弱的聲音里帶著委屈：“你說過只對我一個人好，你食言。”

“你老是像個冰塊，凍得我快不住了。”

“我好冷，我好難過，我想爸爸媽媽......”說到最後，姜綰無聲地啜泣起來。

小小的軀裹在病床被子里，像極了15歲時姜家父母離開的時候，弱又無助。

唐景洲連人帶被全部摟進懷里，男人溫有力的軀像是給了極大的安全，姜綰慢慢安靜下來睡過去。

第二天半醒間，姜綰覺自己像是在一片暖中，被人溫地抱在懷里，卡的嚴合。

似乎回到了18歲生日那天晚上，唐景洲地擁抱住，好像是他的全世界。

又發燒了嗎。

唐景洲怎麼可能抱。

溫熱的大掌落到額頭，清晰的拉回了的思緒，抬首對上唐景洲擔憂的側。

一時有些愣忪。

居然躺在唐景洲的懷里，結婚兩年來最近的距離。

“還有哪兒不舒服？”男人的聲音出奇的正常，“要不要醫生再過來看看？”

姜綰抬眼看了眼四周，一片潔白，居然進了醫院。

回想起暈倒前的場景，剛剛還暖的心忽然就一寸寸冷下來，垂下眸子淡淡退出男人的懷：“多謝。”

疏離冷淡的態度將剛剛的溫全部打散，唐景洲面驟然一冷，隨即起將服穿好：“嘖，抱一下你還不愿意了？”

“居然覺得欠我的，那你記得還。”

言罷，人已經出了門。

姜綰無力地倒回床上，眼角的淚不自主流下來。

是啊，欠的，要還的。

醫院門口，唐景洲單手兜，斜倚靠著墻壁，另一只手對著南楓過去：“來煙。”

“唐總，您不是從兩年前就不......”及唐景洲頹喪的神，南楓默默地將煙遞過去。

一片煙霧繚繞中，男人的落寞的神忽明忽暗。

要不是知道自家老板已婚，他還以為他進了一趟醫院談了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