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景洲走了。

姜綰愣愣地坐在桌前，直到祥嫂過來催接電話，才發現自己已經坐了兩小時。

“喂。”

“今晚有點事，不回去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姜綰沒聽見祥嫂的喊聲，拖著沉重的腳步上了樓。

輾轉反側的夢里，唐景洲似乎回到了18歲生日那年，抱著親手做的草莓蛋糕興地跑過來大喊：“姜小綰，做我朋友！”

點頭答應的那一刻，他眼里閃著星，自此，被他泡在名為的罐里無法自拔。

下一瞬又是他淡漠又譏笑的臉：“相互利用，合拍的很。”

難以置信的痛苦和絕織在夢里，崩潰的緒鋪天蓋地而來，淚水如決堤的洪流肆意流淌，卻無法帶走那如刀絞般的心痛。

早上從夢里驚醒，姜綰淚流滿面。

祥嫂照例做了清淡的早餐，姜綰淡淡地吃著，沒有說話。

祥嫂見臉實在差勁，壯著膽子說：“太太，昨晚上半夜爺打電話回來，說忙到四點太晚了就沒回來。”

姜綰表無波無瀾，喝了幾口粥就放下了筷子：“知道了。”

沒睡好的後癥很大，到了公司，姜綰腳步還有些虛浮，買了杯咖啡灌下去。

“經理，劉總你過去一趟。”初玖敲門說。

“好。”

辦公室里，劉北銘的笑容有些燦爛。

“這是唐氏的一個客戶，想在海陸中心盛世項目里開一家服裝店，你去談吧。”劉北銘將資料遞給。

姜綰接過來，見到法人是唐心苒的時候眉心蹙了一下：“唐小姐愿意嗎。”

上次在發布會上的沖突還歷歷在目，唐景洲那妹妹對可是厭惡的很，要是去對接，萬一到時候因為私人恩怨耽誤了工作，這是姜綰不想看到的。

“唐小姐那邊還沒通。”劉北銘笑了笑：“不過以姜經理的能力，不管什麼樣的客戶都不在話下。”

這本是招商經理的事，但盛世一直沒招來合適的人選，這唐心苒的份顯然不適合安排一個招商主管過去對接，就只能姜綰來。

從辦公室出來，上黃雨杉正端著咖啡杯經過：“怪不得全公司的人都怕你呢，原來沒事就往劉總的辦公室跑。”

姜綰心算不上好，對送上門來的糟心從不客氣：“下季度的活預算做出來了麼，劉總貌似催了好幾次了。”

大辦公室的其他人見吃癟一陣低笑，也不知道這黃雨杉怎麼想的，整天見不得姜綰好，兩個人明明不是一個部門，人家也礙不著什麼吧。

人丑病多。

初玖跟著姜綰回了辦公室，頭悄悄說：“聽說啊前兩天私下去找劉總了，下班後。”

姜綰挑眉。

還以為剛剛只是日常懟，想不到真干過這樣的事。

搖搖頭，開始忙自己的。

午餐時間，姜綰剛在食堂打上飯，被通知說客戶來了，讓過去一趟。

會客室里，坐著唐心苒和葉婉迎。

見進門，葉婉迎開心地起：“小綰，還沒吃午餐吧，我們到樓下一起吃點。”

唐心苒神有些難看，但礙于葉婉迎在，不敢說什麼。

中餐廳里，三人落座，姜綰笑著開口：“唐小姐來找我是談開店的事吧。”

“誰要跟你談了，你算什麼。”

“心苒！再胡鬧就給我回去繼續閉門思過！”葉婉迎顯然了怒。

姜綰面平靜，早就預料到的反應：“唐小姐要是愿意跟我司的主管對接，我回去就做接工作，決不再出現在你跟前。”

姜綰這反應反倒讓唐心苒不舒服，是客戶，怎麼這麼輕松就放棄，讓覺得自己沒被盛世重視：“誰說我不愿意了，就要你了！”

“好。”姜綰不聲地接過話，招呼著葉婉迎，“那邊吃邊聊吧。”

吃到一半，桌上的氛圍太過和諧，唐心苒不滿地放下筷子：“不吃了！”

“你又怎麼了？”

“不好吃。”

“不好吃別吃了，坐著吧。”葉婉迎這次陪著過來就知道會胡鬧，這段時間兒子鬧出的事有些過分了，不想看著這丫頭再來給人一刀。

唐心苒不敢再吱聲，只能默默數著米粒。

飯後，唐心苒反常地要姜綰跟上樓，卻被葉婉迎住。

“大伯母，您住我做什麼。”唐心苒吶吶地說。

“你這麼不喜歡，無非是覺得當年傷害了你哥哥。”

“但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

唐心苒不信，覺得葉婉迎太過偏袒姜綰，癟道：“不是拿了錢甩了景洲哥嗎，這還有假。”

“拿了錢沒錯，提的分手也沒錯。”葉婉迎頓了頓，目變得悠遠，“但是有苦衷的。”

這還是曾經無意中，從唐老夫人那里聽來的。

“姜綰20歲那年，姜宋嵐忽然病重，需要一大筆手費，又恰逢姜家的債主找上門來，姜綰束手無策地守在醫院哭得傷心絕。”

“醫院準備將姜宋嵐送出院的時候，景洲的找到了，給了600萬，補上了兩筆費用的虧空。”

葉婉迎嘆了口氣：“但作為換，必須主跟景洲提分手。”

唐心苒瞳孔震驚，有些無措道：“那當時為什麼不跟景洲哥求助？”

以唐景洲的家，還理不了這點事麼。

葉婉迎搖搖頭：“當年姜家已敗，心本就敏脆弱，外界都傳跟景洲在一起是為了他的錢，沒有了姜家，想傍上唐家這棵大樹繼續做富家太太。”

當年矜傲貴的姜大小姐，怎麼會忍得了這口氣，當時哪怕自己死了，也不會去問唐景洲開口。

一旦開口，貪慕虛榮的名聲就會坐實，這無異于貶低了自己也貶低了唐景洲。

哪知世事無常，最後還是提了分手。

“那景洲哥怎麼會同意的，他當年那麼。”唐心苒不解。

對此，葉婉迎也是多年疑。

當年姜綰拿錢分手的事傳得沸沸揚揚。

按理說唐景洲知道姜綰為了錢離開他，照他當時那個上頭程度，只要姜綰愿意回來他給6個億都不會眨眼。

但最後的結果卻是兩人斷崖式分手。

其中還有什麼，無人知曉。

“所以你以後別再為難你嫂子了，這其中定然還有別的苦衷。”

唐心苒面訕訕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下午再見到唐心苒，姜綰以為對方換了個芯子，態度好的不像話，一會兒幫搬凳子，一會兒又主約吃晚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