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綰吃完飯，正在院里擺弄兩盆龍舌蘭，唐景洲回來了。

許是下雪的緣故，他黑的羊絨大落上了些許潤，還有些雪花還堅地沒化，零星的雪白給深外套的沉悶增添了幾分和，更符合唐景洲私下的閑散。

姜綰愣了一瞬，收回視線繼續擺弄。

唐景洲抬步走近院子里，見原本挨在一起的龍舌蘭和白玉蘭，此刻不僅多了一盆，兩個品種還遠遠地被分隔開來。

彼此兩端，互不干擾。

他靠在一邊的柵欄上，角微冷：“就這麼寶貝，別人挨一下都不行？”

姜綰將龍舌蘭搬到滿意的位置，就著祥嫂遞過來的巾了手，抬步朝他走過來，走到他面前站定。

兩人中間一人距離，姜綰聞到他上有玉蘭花香的味道，淡淡的，但四飄散。

抬眸，撞上他不悅的雙眼：“你怪氣什麼，你自己不也一樣？”

“我什麼一樣。”

“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
池雪喜歡白玉蘭，連上都是白玉蘭的香水味，當年他們分手後的兩年里，圈子里還流行一句高贊的話，說“得像一株純潔的白玉蘭。”

哪怕他此刻上有淡淡的煙味掩蓋，也掩不住他剛剛去見過池雪的事實。

“姜小綰！”唐景洲有些抑的怒意。

姜綰的表太淡，甚至帶著一絕，刺痛了唐景洲的雙眼。

當年分手的那晚，他也曾這樣絕過。

他有些害怕，忽然轉進了別墅，步伐邁得有些大，寬大的擺帶起了滿天飛雪。

室外的溫度很低，寒風夾雜著化掉的雪水，像是冰渣一般朝姜綰襲來。

祥嫂送了大出來，姜綰地裹在上，停頓了幾秒，回了別墅。

唐景洲已經了大，安靜地坐在沙發上。

祥嫂端了碗姜湯給，又給懷里塞了一個暖手袋，才默默退下去。

空曠的客廳里，安靜的讓人窒息。

等姜綰手里的姜湯過半，唐景洲忽然開了口。

“為什麼不接電話？”

“不想接。”

“為什麼不想接？”

姜綰突然笑了，放下姜湯，將暖手袋抱在懷里：“跟你不接我電話的理由一樣。”

“我什麼時候......”說了一半，唐景洲轉頭忽然對上臉上零星的笑意，他腔發出輕哂的笑，“你的意思是你在報復我？”

姜綰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冷，來自骨子里的冷，懷里的暖手袋突然沒了溫度。

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，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了半點溫，這兩年為數不多的見面好似除了昨晚那碗蛋面，其余全是冷漠和爭吵。

“沒有。”

不知安靜了多久。

忽然抬起眸子定定地看他：“唐景洲，我們聊聊。”

唐景洲的目收回不知道落在哪里，瞳底的神難辨，但沒有笑。

“沒時間。”他冷漠地端起桌上的姜湯抿了一口，“馬上要開會。”

姜綰蹙眉：“那你幾點開完，我等你開完再聊。”

別墅大門被一腳大力踢開又合上，院里一陣急促的汽車轟鳴聲，唐景洲已不見蹤影。

姜綰無力地坐在沙發上愣愣，他還是不愿意放過。

他到底什麼時候愿意放過。

既然池雪已經回來，既然他已經上池雪，那為什麼不能放過。

兩年了，還不夠嗎。

又是一晚反反復復的混夢境，爸爸媽媽突然車禍時的驚愕崩潰，同學們的嘲笑踐踏，老師們的態度反復，還有唐景洲的移別。

半夜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電話聲驚醒，姜綰迷迷糊糊地到電話接起來。

“綰綰，你沒事吧，我剛剛在藍焰看見唐景洲了，你們是不是又吵架了？”莊可的聲音又氣又急，生怕出什麼事。

姜綰有些恍惚地將手機拿下來看了一眼，凌晨三點。

藍焰嗎，倒也正常。

“我沒事，明天說吧。”

掛了電話，姜綰困意全無，披了睡袍走到窗邊，見窗外漫天飛雪，地上已經白茫茫一片。

樓下有人影閃，快速跑下樓去到院子里，見幾個工人正在搭建玻璃房。

見下樓，領頭的工人朝欠了欠，抱歉道：“吵醒太太了，我們很快就完工，不會讓大雪淹沒您的花草。”

“誰讓你們來的？”

“兩小時前爺吩咐的，他說大雪來了，院里的花草沒了遮擋，這個冬天會難過。”

姜綰有些愣愣。

“您快進屋吧，我們這就完事了。”

後半夜翻來覆去，姜綰拿起電話又放下，最終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