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包括大廈最頂層的總裁辦公室。

這里擁有全港區最好的視野，可以俯瞰整個維港上空。辦公室燈明亮，黑白灰三的簡單裝修，如同這里的主人一般，斂低調。

辦公桌上後的男人西服未褪，戴著細框金眼鏡，理公務時，神專注而認真。

“咚咚咚”三聲。

書禮貌敲門。

聞鶴之頭也沒抬，“進來。”

“先生，”書小李進來匯報進度，“現在網絡上關于聞祈爺的黑稿基本都已經發了律師函，同時聯系技部那邊刪除。”

“但現在網友們關于聞祈爺的婚約吵的不可開，公關部那邊該怎麼回應？”

辦公室空調冷風開得足，溫差讓玻璃上凝結著蒙蒙的水霧，被室線映出漂亮的弧。小李畢恭畢敬遞過去一份文件，男人翻了幾頁後，聲音低沉。

“先不回應。”

“好。”小李抱著文件，似乎有些猶豫，“先生，除了聞爺的事，網絡上似乎有網友也扯出了沈小姐……”

男人簽字的手頓了下，“繼續說。”

驟然冰冷下來的聲線讓小李有些不寒而栗，他著頭皮繼續說：“是有一家拍到了沈小姐，發帖子嘲笑為了錢甘愿帶穩綠帽，并出許多沈小姐的照片。目前這篇帖子還沒有引起特別大的熱度，需不需要……”

小李作請示狀，他不敢所以揣測先生意思，只是前段時間聽助理周越說聞先生似乎對沈小姐似乎有些在意，今天理緋聞時就格外留心了些。

聞鶴之面沉如水，合起文件，沉聲。

“去買斷。”

小李松了一口氣，如釋重負地抱著文件準備退出去，

卻被住。

“等等。”

“怎麼了，先生？”小李停住腳步。

“此事有些蹊蹺，”聞鶴之短暫思忖過後，吩咐：“去查一查發帖人，是否有人指使。”

也是，如此有針對還帶拉踩的帖子，實在不像是偶然。

更何況，沈小姐似乎一直都很低調。

想明白過來了這層，小李瞬間有些欽佩自家老板超乎常人的敏銳和頭腦，立馬應了聲“好”出去辦。

門被關上，室重新恢復安靜。

桌上擺著十分鐘前助理送來的手磨咖啡，聞鶴之站起來，走到落地窗前。

天邊出一亮。

君越大廈的最頂層，全景落地窗擁有全港區最好的視野，可以俯瞰整個維多利亞港灣。這幾天因為下了雨的緣故，水面的漲了許多，游在鳴著汽笛，溫和地打破這平靜的清晨。

聞鶴之抿了口咖啡，鋒利結微滾，骨節修長的手指，查閱私人微信里的未讀消息。

柏熙革18G沖浪網速，吃了一晚上的瓜，發來好幾條語音。

“聞祈還真是……我都沒他這麼大膽子放肆，都這樣了聞老爺子竟然只是罵幾句，最後還要你來屁/……”

聞鶴之目平淡掠過，定格在最後幾條消息上。

柏熙革：【不是，九哥你怎麼突然換頭像了？】

柏熙革：【[圖片][圖片]】

柏熙革：【之前這個純黑的多適合你，酷酷的，很神，讓人猜不。】

柏熙革：【現在這個……】

聞鶴之長指微撥，發送了兩個字。

【怎麼？】

柏熙革秒回：【現在這個，看起來像是很想和人拉進社距離的樣子。】

誒！等等！

看著眼前這個Q萌的頭像，柏熙革慢慢品過味來。

九哥他一個堂堂聞氏集團總裁，一直都是被所有人眾星捧月，像尊佛一樣供著。什麼時候犯得著得著和人拉近社距離？

柏熙文揶揄：【鐵樹要開花了？】

聞鶴之：【？】

退出和柏熙革的聊天框，手機微震了下。

【海棠拍了拍你。】

聞鶴之眉頭微挑，拍一拍。

是現在流行的新打招呼方式嗎？

他斂眸，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微點了兩下。

【叮咚！】

沈棠手機響，這個點，以為是工作上的消息，匆匆洗掉臉上泡沫，不敢耽誤地干凈手去查看。

下一秒，看清消息後，沈棠瞳仁微微凝滯——

【聞先生拍了拍你的頭頂，并說我養你一輩子呀~】

第8章 沈小姐的意見，也同樣重要。……

空氣似乎安靜了幾秒。

麻雀低飛，小葉榕樹枝頭水珠滴落，“啪嗒”一聲砸在地面。

沈棠深吸了口氣，沒想到之前和Linda開玩笑隨手改的“拍一拍”後綴，有一天會以這樣的方式被公開刑。

……他應該也是手誤吧。

沈棠下意識地想裝死當沒看見，可對面是聞鶴之。

況且，專訪合作尚且未完全敲定下來，與其扭扭，倒不如遵從骨子里的涵養，向他大大方方問個好。

長睫低垂，沈棠在對話框里敲下幾個字。

沈棠：【早上好，聞先生。】

兩秒過後，對方禮貌回復。

W.：【早上好。】

沈棠盯著這三個字看了幾秒。這個Q萌的頭像，似乎讓人短暫忘卻對面是商界聞風喪膽的玉面修羅聞鶴之，反而真的給人有一種他很包容，很好說話的錯覺。

這個讓人尷尬地小曲就這麼被輕飄飄揭過，沈棠心莫名放松下來。

退出聊天框，快速地改掉“拍一拍”的後綴。

十分鐘後，沈棠收拾好一切，下樓。

因為早晨那場拌，沈默山今天走的很早，餐廳里只有紀含香一個人，面不虞，氣氛詭異。

沈時櫻小公主這會兒還沒起床，沒人哄。沈棠靜默地吃完面前份額的早餐後，規規矩矩道別離席。

天氣預報說今日依然會下雨，烏雲低低在天空，空氣悶抑得很。

沈棠前腳趕到公司大樓，後腳就下起瓢潑大雨。

晚幾分鐘到的同事被雨淋，抱怨聲迭起。

“這雨早不落晚不落，偏偏挑在上班時落。”

“是啊。這幾日落雨，總是覺昏昏沉沉的，提不起神。”

“提不起神？那我給你們看個提神的。”

說話的人神神地搗鼓了下手機，過了幾秒，大家平時用于私聊的小群里收到一條鏈接。

“聞家長孫訂婚宴當晚熱吻前友，怎麼樣，夠不夠提神？”

豪門世家間的狗八卦辛，總是格外挑撥人的神經。

辦公室里瞬間炸開了鍋。

沈棠寫稿的手也微微頓住，遲疑了一秒，點進鏈接。

照片和那晚在現場看到的差不多，花廳里燈昏昧，聞祈摟著秦舒然的腰在花架後接吻，枝影搖曳，曖昧又人。

九宮格高清圖，各個角度的都有。

同事們驚訝于聞家長孫的出格，也同他那被拋在訂婚宴上的未婚妻。

沈棠默默下眼睫，事實上，聞祈并不是第一次這樣做。

早就麻木。

按照原本的婚期規劃，今日他們是要一起去試穿婚宴禮服的。

現在出了那樣的丑聞，大概率需要擱置。

“想什麼呢棠棠？”Linda拖辦公椅過來，好奇地問。

沈棠熄滅屏幕，“沒什麼。”

Linda笑了笑，也拉加八卦陣營，“也不知道聞那未婚妻什麼來頭，能忍得下這樣一口氣，網上竟然沒查到一點信息，跟被人刪了一樣干凈。”

沈棠明顯愣了下。

雖然一直低調行事，從未在同事們面前說起過自己份，可昨晚那麼多鏡頭懟著拍，竟然能夠意外地在這場丑聞中，一張照片都未被曝出來。

沈棠再次點進那幾張照片中，仔細查看一圈，發現有一張圖片里短暫地掃到了角落里的，但卻被心地打上碼。

連頭發都沒出來。

是巧合麼？

“這趟渾水卷進了不是什麼好事，”邊上的同事笑著說：“說不定，還真被人用鈔能力刪干凈了。”

“倒也是。”Linda說，“這畢竟不彩。”

……

…………

一直到主編回來，辦公室里稀稀拉拉的議論聲才徹底收住。

－

醒春園。

昨晚的事將聞老爺子氣的不輕，直接連夜住進醫院。家里大小事宜一律由聞鶴之挑梁決策。

沈默山一大早就來了醒春園，打算同聞家商議婚約事宜。

會客廳的茶水斷了又添，可他等了將近一個鐘頭，除了打掃和添茶的傭，連個聞家的人影都沒見著。

他再一次抬腕看表，眉頭鎖，拉住邊傭問：“聞先生說過幾時回嗎？”

傭只管續上茶水，恭敬低眉，“抱歉，先生沒有說。”

沈默山不甘心地再次坐回去。
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園子里掃灑的人換了幾撥，新鮮的玫瑰花被剪枝在方瓶，雨水順著緩慢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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