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多余的啰嗦囑咐，他說完的同時，收回手。

“再見，思思。”

＊

奚瑯到畫廊檢查完畫，回樓上工作間休息，小禾亦步亦趨跟在後提到進新人的事。

溫姐早就為畫廊好了工作人員，辦事，奚瑯放心。

只是最近忽然加了個名額，又是奚瑯親自開口吩咐的，小禾審查過一遍沒問題，溫姐還得先做個背調才肯放心。

“奚姐，我和小尤聊過了……”

小尤就是奚瑞那個在院讀書的友，全名尤枝。

“我上院網查過，年年拿獎學金，獲獎作品現在還在網首頁掛著，人長得又漂亮，可惜遇人不淑，被同學坑了一把，本來定好的實習泡湯了，還說什麼對方背景厲害得很，本惹不起……”

小禾說八卦似的把自己知道的事一骨碌抖出來，奚瑯左耳進右耳出，也不在意，習以為常地繼續叨叨。

“我覺得蠻可憐的，沒背景沒人脈，家里條件也不是很富裕那種，我是很想讓來的，但是溫姐那邊說要好好調查下，不能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到咱們這兒來……”

奚瑯這才回了句：“我會跟溫姐說。”

畢竟是堂弟親口求到面前的事，奚瑯的顧慮不多。

人能用就好好干，不能用，給混三個月實習履歷拿去學校差就算仁至義盡了。

墻角放了兩個紙箱，是這次隨畫一起空運過來的雜。

大學畢業後，奚瑯沒有立刻回國，在當地跟隨導師繼續進修了兩年，期間拿下國際大獎，還辦過一次畫展，名氣更上一層樓。

後來回國時，留了很多東西沒有一并帶回來，陸陸續續地才送回到手上。

其中一個紙箱是奚瑯在國外工作間的雜，里面應該是一些未完的筆記或是廢稿之類的，走過去撕開封條。

打開紙箱，一陳舊紙制品的味道撲面而來。

小禾幫著把箱子里的東西一一清理出來。

畫冊、手繪本、畫紙……七八糟什麼都有。

其中還有一個碼鎖筆記本。

小禾看到不由驚嘆：“帶鎖的筆記本哎！我記得我讀小學那會兒班里可流行了，我還買來玩過，專門寫自己的小什麼的……”

拿著上鎖的筆記本前後看了看，雖然好奇，卻沒想著試圖打開。

那個時候的小生，都習慣在筆記本上上花里胡哨的紙。

但奚瑯的這本不一樣，干干凈凈的，封面是一片星空，年代久遠，已經有些褪，連封皮上的金屬碼鎖都生了銹。

“奚姐，看這個筆記本很有年代嘛，你這麼多年一直帶著啊？”

奚瑯接過筆記本看了一會兒，才想起這是自己初中時用過的。

不是用來寫日記的，也不是用來寫帥氣王子上我的瑪麗蘇故事，更沒有記載什麼心事，只是閑來無事隨手常用的涂本。

厚厚的一本，每一頁都畫滿了當時想象過的繽紛世界。

後來出國讀書時，也一直帶著，偶爾還能翻出來找找靈。

奚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碼，就也不急著打開回憶青春，將涂筆記本放到一邊，繼續整理別的雜。

＊

周末時，奚瑯想到裴清晝出差前的話，在畫室待了一個上午，下午去看他的母親。

裴清晝的母親住在北郊的別墅區，這一片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，住在這里的大多是最早富起來的那批人。

那時土地資源還沒那麼稀缺，開發商別出心裁，打造出一片“采東籬下，悠然見南山”的世外桃源。

別墅區占地頗廣，環境清幽，植被茂，房屋之間間隔頗大，每棟別墅都自帶一個私家大花園。

地方雖大，但是平時只有裴清晝的母親雲苒士和一個年齡差不多大的傭共住，實在冷清。

每天業管家會按時送去生鮮果蔬，定期會安排家政上門清潔，裴清晝也會派人看顧著，生活倒是沒有什麼不方便的。

奚瑯和雲苒只見過兩面。

第一次是訂婚飯局上，裴奚兩家的主要人都在場。

第二次是訂婚之後的兩三天，裴清晝帶去裴家老宅吃飯，雲苒也在。

雲苒的格其實和奚瑯有幾分相似，待人不熱，總是淡淡的，對待親兒子也是。

不同于奚瑯至還有在乎的親人和事業，雲苒的冷淡，更偏向無無求和心如死灰的覺。

這源于裴家復雜的部況。

裴清晝的父母年輕時甚篤，恩非常。在他十歲時，裴父因意外去世，雲苒大打擊，若不是還有個沒長大的兒子，恐怕也要跟著去了。

但也沒有比那好多，從那以後，雲苒一蹶不振，裴老爺子不放心，只能把裴清晝帶在邊親自教養。

這些年，雲苒的心境比從前好了許多，大概是開始信佛的緣故，萬念俱灰漸漸趨于無無求。

裴清晝每個月有空都會來陪母親吃幾頓飯。

這棟別墅是裴清晝的父母結婚後的新家，這些年，雲苒從來沒有過搬走的念頭，一直在這兒住著。

奚瑯到達時，是陪伴雲苒多年的老傭人林媽來開的門。

“小夫人來了啊！”林媽見到，褶皺橫生的臉上綻出和藹歡喜的笑容，“夫人，是小夫人來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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