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參加我養母的葬禮。”

第二章

這次回錦城并不在溫越近兩年的計劃之，若不是得知養母許黎去世的消息。

許黎是溫越名義上的養母，常年外出，和溫越相的時間很，溫越離開錦城後的九年里，見面的次數更是一只手都數的過來，算不上有多深厚的母。

但也是路家那些長輩中，除了早早過世的路老爺子之外，唯一真心待的人，在無助的時候曾出過援手的人。

此次回來幫忙完愿，當是報恩。

希不要有什麼節外生枝的事發生，溫越心里嘆了口氣，雖然知道大概率不會簡單。

錦城的夏季多雨，夜里剛下過一場雷雨，清晨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。

蓉山後的這一片墓地，能埋葬在這里的非富即貴。

來參加許黎葬禮的人不，多是路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。儀式還未開始，人們各自攀談，對這些世家之人而言，紅白事都不過是際的場所。

溫越執一把黑傘，著一黑，襯得如皚皚白雪。出現在墓園門口時，吸引了不目。

溫越穿過人群到了路博濤邊，輕聲喚道：“父親。”

并不愿意這個人父親，但如果上吃點虧就能避免更多麻煩事，還是可以這樣做的。

“來了。”路博濤年近花甲，鬢發半白，似乎是因為失去妻過于悲痛，肅穆的臉上幾乎沒有。

“今年年初的時候，阿黎就和錦城館簽了約要辦展，開展時間定的下周末。”路博濤著墓碑，照片上年輕的許黎正笑的燦爛，“我會讓畫展如期舉行。”

他問：“你手中可有的作品？”

溫越搖頭。

許黎是一名的畫家，主攻方向是油畫，年時便名，而且靈氣充沛，幾十年來似乎都沒有瓶頸期，可流傳在市面上的畫很，千金難求。

溫越說謊了，其實有許黎的畫作，總共四幅，只是那些都不是油畫，而是潑墨山水。它們也不屬于，只是暫時保管，明年三月三的時候要到約定的地方給另一個人。

溫越和許黎最後的通話在兩個月前，許黎說最後兩幅畫已經畫好，下次來紐約會帶來。

可還沒等到來紐約，許黎就在一個雨後的清晨暈倒在地，再也沒能醒來。

“儀式快開始了，讓我和阿黎再單獨說幾句。”路博濤說道。

溫越默默往後退了十幾步，才注意到路博文和程詩雅。

禮貌地打了聲招呼：“叔叔嬸嬸，好久不見。”

路博文點點頭：“小越，好久不見。”

溫越掃了眼四周，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問道：“阿煥呢？”

路博文和程詩雅的臉上閃過一尷尬。

總不能直說因為來了，所以他們才沒讓他來，還未來得及開口，溫越就從他們的表推測出了。

“我母親一向疼阿煥，”的語氣里沒有毫緒，“不必介意我這邊。”

程詩雅連忙解釋：“之前守靈時辰煥一直……”還未說完便覺不妥，這樣似乎是在責怪溫越沒來守靈，一時間氣氛有些凝結。

好在儀式很快開始，溫越作為許黎名義上的兒，全程排滿事務，無暇與路博文夫婦再流。

葬禮結束，雨過天晴。賓客散去後，溫越跟著路博濤坐車回路家大宅。

當記憶里的雕花大門出現在眼前時，溫越有些恍惚。

在這里度過了年和青春，這里也曾是的遮風避雨之。

後來卻發現這里本不是家，最終落荒而逃。

溫越跟著路博濤走進主樓客廳，再無旁人後，溫越喚道：“路伯伯。”

路博濤負手看著墻上的全家福，久久不語。

溫越也不催促，只是和他一起打量著照片。照片有一些年頭了，即便有玻璃框保護，邊角也依舊有些泛黃。

畫面的中間是一個老人，旁邊分別站著兩對年輕夫婦，最前面有兩個孩子，一個男孩和一個孩手牽著手，孩微抿著，是標準的微笑，五上依稀能看到和現在溫越的相似之，男孩的笑容則十分夸張，一雙琥鉑的眼睛亮如繁星。

大約十分鐘過去，路博濤緩緩開口：“抱歉，小越，錦立的份，我不能還給你。”

“當年既然給了你們，我就不會收回。”溫越語氣淡然。

“不，那本應該是你的。”路博濤轉過，從西裝口袋里掏出兩張支票。

“這兩張，一張是按照今年年初最高時雙倍折算的份，”他手遞向溫越，“另一張是你大學時打來的錢，還有阿黎這些年賣畫的存款，跟我說過，如果有一天不在了，就留給你。”

錦立集團是路家的家族企業。

錦城位于盆地里的平原，江河匯流之，水土饒，各路商賈來來往往，自古繁華。

路家自民國時期就在錦江邊開客棧，改革開放後，當家的路君慶把客棧發展酒店，酒店開連鎖，最後立了錦立集團。

路君慶年輕時當過一段時間的兵，和溫越的爺爺溫崇山是戰友，一場戰鬥中，溫崇山為掩護路君慶被炸斷了一條，只能回家鄉擔任文職。

溫崇山妻子早逝，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。溫越的父親當了緝毒警，和溫越的母親在警隊一見鐘，兩人在溫越七歲的時候犧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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