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認識。”在路辰煥開口之前，付東至搶先一步回答。

“也是，林蔭中學每屆那麼多人。”話這麼說著，但顧長林略奇怪，畢竟一屆人再多，在十多年前，搞計算機競賽的學生也不可能有很多，一個學校同一屆的彼此之間怎麼可能不認識。

但轉念一想，路辰煥一上高中自己就離開錦城，有可能那時候路辰煥家中就發生變故沒能繼續計算機競賽，心中不僅惋惜萬分，他向來惜才，想著一定要幫這個曾經的學生一把，拿出手機加了路辰煥的微信，又說：“東至去年博士畢業後留校任教，研究方向是NLP領域，都在一個城市，你們認識一下？”

礙于前輩的面子，付東至不得不調出自己的二維碼。

這時，階梯教室的前門打開，周冀講完從里面出來了。

人群一窩蜂涌上去，把他包圍住，嘰嘰喳喳地鬧了起來。

方糖頓時心道不妙，顧不上收拾自己剛剛破碎還沒愈合的心，急忙往人群里，想要到周冀邊去維護現場秩序，可惜個子太小，怎麼都不進去。

韓章作為合作友商，不好袖手旁觀，只得跟到邊幫開路。

顧長林也被這場面吸引了注意力，轉頭看去，嘆道：“現在網絡安全這麼火？怎麼搞得跟明星一樣……”

而這邊，付東至沒有等路辰煥掃碼，直接把手機熄屏，他略微俯，低了聲音：“路辰煥。”

“阿越早跟你玩完了，當年你做的那些事已經夠了，現在你一條走狗，還想讓隊長認可你？”他咬牙切齒，“別做夢了。”

“AI現在已經在逐步侵各行各業，等再發展一陣子，這些人十之八九都要被取代，不跑起來就要輸咯。”路辰煥著那邊黑的人群，“旭哥能提供的算力，你在這所破學校得熬多年才拿得到啊？”

“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沒底線？”付東至冷笑。

路辰煥也不惱，從包里拿出一張疊起來的紙條，手遞給付東至：“真的不考慮一下？”

付東至沒有接，只冷冷看著他。

路辰煥手直接飛快地把紙條放到付東至兜里，往椅背上一靠：“對了，阿越這次回國就不走了，要進UD當CEO，隊長跟你說過嗎？”

看到付東至眉頭一點點皺起，他出一個惡劣的笑容來：“看來隊長一點都不信任你嘛。”

第七章

溫越接到付東至電話的時候，正在二層平臺的一個角落煙，看了一整天的資料，有些頭疼，出來煙提一下神。

UD錦城分部所在的這一片區域是剛建好的CBD區域，沒有多公司搬過來，數十棟大樓之間有個二層平臺連接著。

付東至電話里什麼也沒問，只是約周末見面，用的理由是高中話劇社的同學聚會。

溫越想了好久才想起自己高中時確實參加過話劇社，在高一的元旦晚會上被拉去臨時救急演一棵樹，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麼。

用話劇社作為理由聚會，只能說明他不希他們這次見面的目的被人胡猜測。

和付東至最早是在市年宮的圍棋班認識的。

路辰煥小時候興趣廣泛，見到什麼都要學，但往往是三分鐘熱度，學不了多久就三天曬網兩天打魚，最後不了了之。他報班的時候總會拉著溫越一起報，但他退班的時候溫越又不好意思跟家長說不學了，上的興趣班就越來越多，到小學畢業的時候，周末連半天都空不出來。

那麼多興趣班里，只有圍棋是真心喜歡的，看著棋盤上錯的棋子，會覺得自己仿佛是個手握刀劍在戰場廝殺的將士。

溫越其實沒和付東至對弈過多局，因為付東至只學了一年，但記得和他下棋的覺很好，兩人都是話的人，只下棋不廢話，特別暢快。

他們下的最後一局是在二年級快結束的時候，一個燦爛的下午，課都下了一小時，兩人還沒下完。在最後還差一點的時候，路辰煥忽然闖進教室要溫越陪他出去抓蝴蝶，溫越正在興頭上，就隨口拒絕了，哪想到路辰煥發起脾氣來，直接手到棋盤上撥一陣，把整盤棋都撥的七八糟。

溫越給付東至道了歉，陪路辰煥抓完蝴蝶回來後，發現付東至還坐在那兒，已經憑著記憶一步一步還原了棋局。兩人把棋下完後，付東至跟說了句：“阿越，你別把他慣壞了。”後來就再也沒有來過圍棋班。

付東至家里的況和路家差不多，兩人在更小的時候就認識，雖然見面不多，但付東至深知路辰煥的惡劣格，付東至不是家里唯一的孩子，上面有哥哥下面有妹妹，要懂事許多。溫越跟著路家人去一些際場合時偶爾會見到付東至，對方看到邊跟著的路辰煥，只會跟點頭示意算是招呼，絕不多說一句話。

初中時，他們到了一所學校，同一層樓的不同班級，時常會因為學業或者校園活有集，但只要路辰煥一出現，付東至就不會再和流。

直到高一下學期，他們在林蔭中學到了一個班後，才算是真正悉起來。

在計算機校隊訓練室，付東至對說過很多次：“阿越，你別把他慣壞了。”

但最終還是把路辰煥給慣壞了。

溫越離開錦城那天，最後見的人是付東至。兩人在錦江邊著煙，吹了一個上午的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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