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他逐月而來》 第16頁
溫越站在一幅半人高的豎幅畫前,畫的名字是《林蔭》。
這幅畫的尺寸在許黎的眾多畫作里實在是微不起眼,名氣也是。
畫中是校園里的一條路,一側是參天的大樹,過樹葉的間隙撒到地上,一側是教學樓,紅磚墻上覆滿了爬山虎,生機盎然。
樹下有個人的背影,穿著藍白的寬大校服,綠短發和爬山虎幾乎融為一。
“這副《林蔭》畫的是林蔭中學。”韓章走到溫越後,“許黎的兒就讀于這所學校,一次去探兒的時候,看到這生機的一幕,回家後就用畫筆記錄了下來。”
溫越回過,對他淺淺一笑:“居然能在這兒遇見,真巧。”
韓章心臟撲通撲通地跳:“是巧。”
他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心臟,跟著藍牙耳機里的語音繼續說著:“畫中人和風景的畫法有很大的差別。風景用的是許黎這一時期偏好的散涂法,通過彩塑造形結構和面轉折關系。畫面中的人卻用的是厚涂法,料沒有被稀釋,筆厚重,彩也沒有遵循客觀規律,或許是在暗示這不是一個真人,而是畫者某些思維的化。”
韓章想這話很有道理,不然省重點中學怎麼會允許學生染綠頭發。
“但兩者融在一起毫不違和,可見許黎深厚的造詣。”
“看來你對此頗有研究。”溫越說。
“稍微懂一點,也就一點。”韓章撓撓腦袋,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溫越心想這些所謂的藝鑒賞基本等于胡扯。
其實這幅畫之所以筆會有那麼大的差別,是因為畫中的人本不是許黎畫的,而是畫的。
當時許黎畫完了景,對說畫里覺還了些什麼。
溫越沉默半晌:“了人。”
那時候許黎已經好幾年沒畫人了,把畫筆給:“你來幫我畫個。”
溫越驚詫萬分。
許黎對待自己的畫作一向嚴肅,路辰煥小時候有次溜到畫室,在未完的作品上畫了幾筆,許黎狠狠打了他的屁幾大板,痛的他幾天坐不了凳子,惹的程詩雅怨言了好長一段時間。
其實路辰煥也不是胡涂,路辰煥除了在編程上天賦異稟,在繪畫上也是被老天爺偏的,他的筆法雖然稚,但沒有破壞畫面,而且油畫覆蓋強,這麼幾筆并非不可挽回,但許黎依舊這麼做,是為了讓他長記。
溫越沒有問許黎為何會讓畫,只是拿起調盤和畫筆,停頓了幾秒,揮手在畫布上落下這個綠頭發小人。
畫完後一轉頭就看到了路辰煥,他靠在畫室門口,抱著雙手看著,琥珀的眼睛里是復雜的緒。
等走到門口的時候,他一把拉住:“我會幫你找到的。”
溫越頓了一下,扯開他的手,語氣沒有毫起伏:“我要回去復習了。”
路辰煥跟著一路走到書房,做著試卷,他拿起旁邊的草稿本上隨手涂。
溫越做完試卷的時候路辰煥已經走了,只在草稿本上留下了好幾張的肖像簡筆畫。
溫越和韓章一幅一幅地看過去,韓章靠著耳機里AI的提示,得以和溫越不冷場地聊天。
韓章發現溫越對許黎的名作都興致懨懨,反而是一些很小眾的作品前會停留很久。
許黎名幾十年,大大小小的個人展辦過不,但這次據說是最全的,幾乎收錄了許黎這麼多年發表過的所有作品。
他們來到了一幅畫前。
畫很小,只有一臺筆記本的大小,畫面有強烈的影效果,前方是一片山野,上面有一條長長的棧道,而在遠方,是城市建筑模糊的廓。
畫的名字是《放逐》。
韓章念了下畫的名字,卻沒有和之前一樣在耳機里聽到相關信息,看來是未曾公開的新作。
溫越先開口了:“這幅畫違背了常識。”
“誒?”韓章不明所以。
“你看後面兩棟最高的建筑,都是錦城的地標,畫面鏡頭是從北往南的。但畫中卻是正,影子在後方。”
韓章恍然大悟,錦城的緯度超過了北回歸線,影子不可能朝南。
“不過畫嘛,為了效果改變一下照方向無傷大雅吧。”韓章說。
“嗯,這倒是。”溫越垂眸,淡淡附和著。
兩人走出館時已經接近正午,韓章鼓起勇氣邀請溫越去附近一家網紅餐廳吃午飯,這家餐廳是路辰煥推薦給他的。
溫越答應了他的邀請。
去咖啡廳的途中經過一條仿古建筑的步行街,路邊不小攤小販,烤串、畫糖、套娃的應有盡有。
“帥哥需要畫像嗎?單人圖十塊一張,雙人圖十五一張!”一個悉的聲音響起。
路辰煥戴著墨鏡草帽,坐在矮凳子上,手里抱著塊速寫畫板,地上攤了幾張速寫,有人有景,對面還有個凳子,是給來畫像的客人坐的。
韓章差點沒被他這通作嚇死,他看向溫越,還沒開口,就見已經坐下。
“行啊,來一張吧。”
“雙人圖?”
“單人圖。”溫越頓了下,看向韓章,“給我和他各來一張。”
朝他笑笑:“我請客。”
韓章看了眼路辰煥,強忍住滿腦子的問號,朝溫越說道:“那謝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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