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辰煥是天才，腦子活反應 快，而且規則是他定的，用這套碼寫起來的速度和直接寫母語沒有差別。但溫越讀起來卻很費勁，需要在腦海里經過多次轉化翻譯才能看懂，難度不亞于學一門語言。

他們剛訂婚的那段時間，路辰煥寫信的頻率很高，幾乎每天給一封，費心費神地解讀出來，往往卻是一些東拼西湊抄來的詩句。路辰煥還非要纏著問讀後，敷衍起來都嫌累的不行。

轉折發生在一次程序設計大賽時。

路辰煥自從和林緲付東至他們組隊後，大大小小的任何比賽都是一起參加的。

那次比賽中，他們在草紙上所寫的公式和核心代碼被其他隊伍看見，結果被抄襲了，那支隊伍還在他們前面登場，以至于他們差點被倒打一耙。

雖然幾經波折後澄清了事實，但中間過程確實憋屈。

溫越圍觀了事的全部經過，提出把這套碼給他們隊伍，以後做方案設計的時候，關鍵部分都用這套碼來寫。

路辰煥當然不樂意，這套碼是他和溫越獨有的暗號，當即提出重新制定一套碼來供他們隊伍使用，卻被溫越以不希他們隊伍之間有不知道的暗號而給否決了。

之後溫越就沒再親自看過路辰煥的書，都是找林緲幫機翻出來的，每天節約下來的時間可以多做半張試卷。

沒多久，這件事被路辰煥發現，氣的整整三天沒理。後來他就再也沒寫過書，溫越也樂得清閑。但這套碼被他們隊伍沿用了下去，一直到最後一場比賽。

這麼多年過去，溫越早把碼規則忘得差不多了，只記得那時候每天讀信讀到頭大的覺。

付東至見溫越許久沒反應，想是早忘了碼規則，解釋道：“路辰煥在這張紙條上說，裴天旭要他做這個模型的目的是模擬出隊長的人格，找到破鏡重圓的方法。”

溫越一愣，隨即冷笑道：“那人渣做夢呢。”

“確實荒唐。”付東至點頭附和。

溫越的眉頭又慢慢擰，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。

一年前有段時間，好些途徑都傳來瑯華準備對UD出手的消息，溫越當時還擔心林緲這邊頂不住，辭職報告都寫好了放在屜里，準備隨時回來幫忙。

但最後這件事不了了之。

其實這兩年來，裴天旭雖然暗中利用資本阻礙UD與民用量子計算機廠商的合作，表面功夫卻做的十分到位。

林緲雖然盡可能地避免和他接，但商場之上總有一些避免不了的場合，偶爾有捕風捉影發出一些照片，氛圍曖昧，再配上所謂的小道消息，不人都覺得UD數番拒絕瑯華的投資真是不知好歹。

林緲當然不會跟溫越講這些，但其他人可不一定，徐正道這種話多的，經常找嘮嗑幾句。

前段時間閑聊的時候，他還提過最近這大半年來，裴天旭的行為有些怪異，況沒有細講，只說了句：“他這麼放下段，總覺得不太符合人設。”

當時溫越沒有多想，裴天旭這人向來虛偽，就算暫時有放下段，之後肯定也會百倍討回，林緲比更了解他，絕對不會因此大意。

現在才意識到一年前他之所以在最後放棄出手，以及這大半年來一些匪夷所思的表現，多半跟這個模擬人格模型有關。

付東至的語氣有些遲疑：“如果那玩意真能模擬準確隊長的人格……”

溫越接過他的話：“就不可能有解法。”

語畢，倏然明了。

除非……路辰煥在上面了手腳。

溫越正要開口說話，社長過來把付東至拉走了。

“十分謝各位能在百忙之中來參加這次聚會。”說完開場白，社長開始了他的激演講，不外乎就是簡單回憶了下高中時話劇社的往事，以及講述他這些年的求學和創業經歷，付東至時不時幫襯幾句。

溫越沒有聽他們講話，只是看著盤中切小塊的牛排。

很小的時候，每次吃牛排路辰煥都懶得自己切，非要給切小塊才吃得下去，就養習慣在吃之前先切完。

出國後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戒掉了這個習慣。

剛才只顧著和付東至談話，沒想到又開始無意識地這樣做了。

看來這幾天路辰煥對的影響太大了。

溫越覺到手邊一陣震，側首看去，手機上出現了微信彈窗。

林緲：[結束了，已經上岸。]

溫越拿起手機輸：[裴天旭真去了？]

林緲：[嗯。]

[放心，他沒能做什麼。]

溫越松了一口氣。

林緲：[越兒，這消息哪兒來的？]

溫越頓了一下，輸：[偶然到幾個高中同學，聊了下近況，有人跟裴天旭好像還，提了一下。]

中午從路辰煥那里聽到消息，走進辦公樓後就立刻打了電話給林緲，可林緲當時已經要登船了，只來得及應了一聲，本來不及準備應對措施。

路辰煥顯然是早知道這個消息的，但偏偏掐著最後一刻來。

溫越忽然到一火大。

他想做什麼，扮演從天而降的救世主嗎？

還是向示威，告訴一切都在他的把控之中，以此讓低頭？

都這個年紀了，還玩這種一眼就能破的稚把戲，半點沒長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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