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日后沒有我的同意，柳氏，你都不可踏這半步。”

“自然也不可隨意出現在我跟前。”

若真的有要事，便讓婢來通稟。

柳盈盈本就沒想到他會有如此規矩。

“可……我想夫君了，怎麼辦？”

“俗話不是說，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？”

“我見不到夫君一會就渾難。”

笑著說，而后故意又往男人的前湊：“我不來的話，夫君想我怎麼辦？”

“我不要夫君得了相思病。”

的眼睛靈有神，仿佛會說話。

謝緒聽著這樣大膽發言，臉沉了又沉，柳氏，當真……不知廉恥為何。

誰會想著？還得相思病？

這輩子，他都不可能得這種病！柳氏簡直就是在胡言語，胡說八道。

“柳氏，手。”

他要讓知道，謝家婦不是那麼好當的。

柳盈盈知道他要打，可還是乖乖的出手。

“夫君，旁人都說打是親，罵是。”

“這是真的嗎？那夫君豈不是很我？”

謝緒：“……”。

他覺得自己再聽柳氏說下去，可能得瘋。

他直接打了柳盈盈五下，而后讓去外面罰站。

“夫君，萬一我站到酸摔倒怎麼辦？那到時候還要麻煩夫君抱我。”

目盼兮，眼中滿是調笑。

謝緒想，簡直做夢。

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抱!還是趁早死心。

“出去。”

最好不要再來擾他。

柳盈盈見他真的生氣了，倒也沒有繼續糾纏：“夫君有事要忙，我就先走了。”

自然也沒有聽人的話去罰站。

謝緒看著人走遠的背影，臉依舊不好看，余掃到人留下的宣紙，眸更沉，柳氏當真難登大雅之堂。

柳盈盈那邊心還算不錯，只要每日都能和謝緒說上話，自然就開心。

“夫人還要寫字嗎？”

流云見又坐在桌前，隨口一問。

“嗯。”

今日要學寫兩個字，謝緒的名字，這兩個字一定要寫得非常好看，讓他震驚一次。

一連三日，柳盈盈都沒再出現在謝緒的面前，房中的燭火還時常亮到子時才熄。

謝緒并不知道在干什麼，只知道這三日，柳氏都睡得很晚。

第四日的傍晚，謝緒下值歸府，讓他意外的是，柳氏又等在了那，的手中還拿著一張宣紙。

看見他的時候異常激：“夫君。”

謝緒聽見那甜膩膩的嗓音時，眉頭已然皺起，他心底的煩躁開始上涌。

柳氏，又要做什麼？

“夫君，你快看看我寫的字。”

柳盈盈此刻的手烏漆嘛黑，可半分不在意，而是亮著眼眸將手中的宣紙遞給人看。

“夫君，你瞧瞧。”

“我會寫你的名字了。”

“夫君，好不好看？我練了三天三夜，寫到手都酸了。”

面上滿是疲憊，仿佛真的累了三天三夜。

實際上，每日只寫一個時辰，到了晚上，就直接休息睡覺了。

每晚都將燭火燃到子時，也不過是為了做戲給謝緒看。

“夫君的名字是這樣寫，對嗎？”

“謝緒，謝緒，謝緒，我很喜歡夫君的名字。”

念叨著，柳盈盈哪里知道，從來沒人敢這麼直呼謝緒的名字。

男人的視線下意識落在了宣紙上，只見上面寫著謝緒二字，確實比之前寫的那些字工整了許多。

不過，依舊很難看。

所以，這三日都在……練習他的名字？

謝緒的眸子不經意又落在了沾了墨水的臉頰上，他想，柳氏怎麼那麼蠢？寫個字也能弄得滿手滿臉都是？

蠢！

愚蠢至極。

“夫君，好看嗎？”

“雖然我還沒有認識很多字，但我會繼續努力的。”

“夫君放心，我一定能當好夫君的妻子。”

“當好謝家婦的。”

柳盈盈一副會為了他努力學會做端莊的謝家婦的模樣，眼中滿是意。

謝緒看著這這副模樣只覺得礙眼，“柳氏，讓開。”

忘記他說的話了？沒事不要隨便出現在他的面前！

“夫君，難道不好看嗎？”

柳盈盈繼續糾纏他，就想要他點評一句。

謝緒或許是被煩到不行了，他冷臉吐出了一句：“丑陋無比。”

本就不適合拿筆！否則貽笑大方。

“我以后會繼續努力的。”

柳盈盈聽他說丑也沒有在意，其實也覺得丑。

“夫君每日可以早些歸府嗎？”

并不知道他的下值時間，不過，猜測他應該不用一整天都在順天府吧？

“我擔心夫君太過勞累，我還想夫君能陪我用晚膳。”

他們一日三餐都沒有在一起用。

“柳氏，閉上你的。”

他不想總聽說些有的沒的，很吵。

柳盈盈：“……”。

沒關系，他現在還沒有對上心，兇一點也沒什麼。

“我以后都會在這里等夫君回來。”

“只是這樣想想，我就覺得好開心。”

柳盈盈總能找出很多話說，謝緒就沒見過比還能說的，都不會口的？

“柳氏，住口。”

真的很吵，吵吵吵！吵死了！

“柳氏，現在立刻，消失在我面前。”

謝緒真是一點都不想看見，很煩。

“夫君……”

柳盈盈故作失落，眼神都黯淡了許多。

“那我再回去練一練字，明日再拿給夫君看。”

柳盈盈也怕把人給惹急了，見人的面不虞，便離開了。

謝緒看著走遠，直到人的影看不見之后，他的臉才好看一些。

“青木。”

他偏頭，出聲。

“主子？”

柳盈盈和謝緒待在一塊的時候，青木就會避開。

“尋一個嬤嬤來重新教導柳氏的規矩。”

“讓吃一吃苦頭。”

這樣，就該安分守己了，他也能省心些。

“是。”

青木立即去辦事。

柳盈盈還不知道自己要完了，最討厭學規矩了。

剛嫁進謝家的時候雖然整日跟著秋嬤嬤學規矩，但老夫人到底也沒真的要讓當世子夫人，不管怎樣，日后的下場就是去母留子，所以學規矩的時候還算輕松，沒什麼苦。

隔天青木就把嬤嬤找來了，謝緒讓他帶著嬤嬤去找柳盈盈。

這嬤嬤還是從宮中出來的，早些年得了娘娘的恩典可以出宮養老。

“夫人，這是阮嬤嬤。”

“主子讓阮嬤嬤來教您規矩。”

青木說完就讓阮嬤嬤留下，他自己走了。

等柳盈盈反應過來，人早就走遠了，看了一眼阮嬤嬤，心中發怵。

這嬤嬤看著好兇，手中居然拿著那麼長的戒尺，會打嗎？

“世子夫人？”

阮嬤嬤將柳盈盈渾上下都打量了一遍，自然也聽說過謝家世子娶了一個農這件事，原以為此會如何上不得臺面。

可……

阮嬤嬤的余注視著柳盈盈，心中有些訝異，這個農竟然生得一副好樣貌，那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更惹眼。

“老奴姓阮，見過世子夫人。”

阮嬤嬤先給人見禮，而后說明來意，最后提醒：“世子夫人這段時日便打起十二分的神跟著老奴學規矩。”

“若世子夫人學不會，老奴自然不會姑息。”

是世子請來的，什麼都可以做。

柳盈盈聽著的話，什麼都沒說，倒要看看，謝緒要學什麼規矩！

學規矩的第一天，那個阮嬤嬤要頭頂著一個碗站在烈日炎炎下一個時辰。

不站，阮嬤嬤還要用戒尺打，更過分的是，不讓用膳！

學規矩的第二天，阮嬤嬤要笑不齒，一顆牙齒打一下戒尺。

學規矩的第三天，阮嬤嬤要走路端莊，步子不能邁的太大，那樣沒有世家夫人的模樣，會遭人恥笑。

柳盈盈做不到，阮嬤嬤說兩天都不可吃飯。

一連過去五天，柳盈盈不了了，這五天，基本沒睡過一個好覺，那個阮嬤嬤像是鬼魅一般的糾纏。

這五天，也沒吃飽過！

這樣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。

更重要的是，這五天，都沒有機會去找謝緒！簡直要瘋！不去找謝緒，怎麼和人生孩子？

第六天，柳盈盈終于找到機會溜去找謝緒了。

“夫君好狠的心。”

張口就控訴人，語氣委屈至極。

“那個阮嬤嬤好嚴厲，夫君可以讓走嗎？”

“我不想跟著學規矩。”

柳盈盈眼圈通紅，仿佛都要哭了，自然，是假哭。

都說男子不得子的眼淚，覺得這句話是假的，每次紅眼眶，謝緒并沒有多。

“夫君？”

見人遲遲不語，更急了。

謝緒一直坐在桌后，他不知道在看什麼，看得很認真，本就沒施舍半分眼神給柳盈盈。

一咬牙，直接走到他邊去，抬手就要勾住男人的脖子坐他上。

然而，下一刻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。

謝緒早有所備，自然不會讓得逞。

“柳氏，出去。”

男人的臉無比難看，誰允許進來？

“夫君可有聽見我剛剛說的話？”

柳盈盈從地上起來，渾都有些狼狽，不過還好，沒有摔疼。

謝緒一雙黑眸沉無比，聽見了又如何？沒聽見又如何？

“柳氏，你不是想當好謝家婦？”

“這便不住了？”

可知道，那些高門大院的子從小到大學的東西不知幾何？

才學了幾天？

柳盈盈語塞，知道，謝緒故意在刁難。

這個壞男人！實在太壞了。

“夫君……”

柳盈盈還想撒，可男人依舊沒什麼反應，他給了一張紙。

“夫君，這是什麼？”

不認識字，不過，總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。

“和離書。”

謝緒到底出了聲。

柳盈盈瞬間震驚，和離書？他做什麼？

“若你不想學規矩，自然可以不學。”

不過，他要心甘愿不再來擾他！不再隨意出現在他面前。

若愿意，自然不必再學。

到時候送離開，他還可以給黃金萬兩。

“不要。”

柳盈盈直接將和離書給撕掉了：“我不想和夫君和離。”

“我不會和夫君和離的。”

“我喜歡夫君，不和離。”

說著就要抱住人的胳膊，謝緒立即皺起眉頭避開了。

柳氏，當真不知矜持！

“夫君，我學規矩就是。”

“我會學好規矩的，日后好侍奉夫君。”

“和夫君風花雪月，作詩對。”

急切地說著，面上卻沒有多開心，一想到學規矩就頭疼。

謝緒聽則只覺得可笑，柳氏竟然連話都不會說！詩作對說作詩對？就是來和他作對的！

“夫君放心，我一定會學好規矩的。”

說完，就要離開，這會，仿佛充滿了斗志。

謝緒看著走遠，眉頭擰，每次和柳氏說完話，他都覺得自己變傻了。

柳氏就是他的克星！

接下來的幾日，柳盈盈學得很認真，仿佛真的在為了為謝家婦努力。

謝緒每次回來都總能看見頂著一個碗站在院中，脊背繃，小臉紅撲撲的，額頭還流了許多汗水。

看起來真的很乖很努力。

謝緒的心中有什麼在破土而出，不過，他并沒有注意到。

他想，就算柳氏當真學會了規矩，他和也是不可能的。

他此生，并不愿娶妻。

這幾日，只要謝緒在的時候，他也總能聽見在哀嚎，有幾個夜晚人深人靜的時候，他還聽見哭了。

不想學規矩，覺得學規矩好累，被嬤嬤的戒尺打得好疼。

每次哭的時候都會哭許久，吵得謝緒心煩意，什麼都沒心思做。

可讓他意外的是，盡管如此，也沒再來說過不學規矩。

這一夜，謝緒又聽見不遠房中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哭聲，他不陷了沉思，又哭什麼？

既然那麼不想學規矩，答應他安分守己不就行了？何必自討苦吃？

男人的腦中不又閃過此前說過的話，“我喜歡夫君，不要和夫君和離。”

“我學規矩就是，我會當好謝家婦的。”

謝緒想，當真就那麼想當好謝家婦？當真就那麼喜歡？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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