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王一個人在輝煌肅穆的大殿跪了許久，他也驟然發覺自己一無所有，無論是父親的憐還是所之人，只因建和帝的偏寵，他什麼都得不到。

此事止步于此，宮中再無人知曉今日早晨紫宸殿發生了何事。

——

這日水瀲滟晴方好，顧長寧原本是打算著左右今日不去南書房，便想著尋了那件孔雀羽再舞一曲，也莫辜負了李娘子對傾囊相授。

哪知剛尋了蘇芷來琴作伴，徽德著急忙慌問太後將討走了。

太後以為兩人關系好便允準了，然則當顧長寧瞧著走的路不對，都快要往前朝的方向去了之時，徽德公主這才告知今日太子同顧璟灝一同來了校場。

前些日子借了顧長寧披風，今天陪走一趟就當是謝過了了。

“公主，您要見二哥自己去就是了，何故帶著臣？”

“你是阿璟哥妹妹，帶上你他自然愿意多同我講幾句話，不然他只會一個勁兒地說這也不妥那也不妥。”

顧長寧失笑，原來公主將聰明勁兒都用在這上頭了。

顧長寧倒也樂意陪著公主走這一趟，宮後也有些日子不見家人了。

有公主陪著旁人也掰扯不出什麼錯安在上。

遠遠地，顧長寧就瞧見顧璟灝出一只箭，手握長弓以迅疾之速穿了遠的靶子，命中紅心。

不愧是我二哥，顧長寧想。

然而當去瞧邊地徽德公主時，沒想到公主剛瞧見顧璟灝就紅了臉，沒了先前大大方方的模樣反而躲在後畏著不敢向前。

要說徽德公主喜歡顧璟灝卻也不能說奇怪，他二哥劍眉星目瀟灑俊朗，如若看過他馬上神采也能算得上句意氣風發，宰相之子太子近臣也為其舉止添上些游刃有余，可謂是長安城中貴公子了。

在場的七皇子，八皇子，五皇子，太子，顧長寧皆一一拜過。聽眾位皇子提及，原是北齊，西漠兩國王室將要來大征朝拜，眾位皇子皆勤了些日子，免得在外丟了大征面。

“寧妹妹。”輕而陌生的聲音在顧長寧旁響起。

顧長寧疑著轉，剛回頭便看到一個穿著一襲紺青大袖長袍華服，披綴珠霞帔和青帔帛，頭戴赤金攢珠釵的子。姿若柳扶風，楚楚人，但卻不失端莊典雅。

僅是站在那，顧長寧便想起了那句窈窕淑，君子好逑。

顧長寧只看著打扮和喚的那聲“寧妹妹”，便猜到了面前是何人。

“臣顧長寧見過嘉合縣主。”

“免禮免禮，許久不見寧妹妹，切莫與我生疏才好。”孟若嵐連忙將顧長寧扶了起來，接著道：“我方才去太後娘娘宮中請安未曾瞧見妹妹，路上遇見豫王殿下帶我來了此，沒想到在這兒見著你了。”

豫王便是五皇子。

顧長寧眼神落在的手腕上，白布纏繞，似是在病中，然而下一刻孟若嵐便將袖往下拉了幾分，神略變。

顧長寧也未曾在意，抬眼綻開明的笑容，“哪里，是妹妹犯懶才未能見上縣主。”

兩個人言語來往了一番，也不曾有多話語，孟若嵐便抬步站在了霍瑾宸側。

趁著空隙，正好讓場上的顧璟灝有了同妹妹說話的機會。

一向熱大方的徽德見到了顧璟灝只在顧長寧側小心翼翼地站著，說是想同顧璟灝多說幾句話，這會兒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。

“糯糯。”

糯糯是顧長寧名。

顧璟灝看著躲在顧長寧後的公主，一時語塞，作了一揖道：“公主殿下可否容臣同妹妹講幾句話？”

徽德懷著滿滿期盼的臉漸漸黯淡下來，顧長寧臉上卻浮起一抹壞笑連忙道：“待會兒二哥陪公主練箭。”

“一言為定！”

徽德聽了顧長寧的話歡歡喜喜跑去尋了一旁的霍瑾宸，只留下頗為煩的顧璟灝和幸災樂禍的顧長寧。

“又欠打了不是？”顧璟灝剛想好好問候兩句妹妹，結果便被兩三句話弄的氣不打一出來，于是毫不客氣道。

顧長寧倒是樂呵，“你敢打我我便告訴爹爹讓他關你跪祠堂。”

平日里兩人打鬧慣了，顧長寧只覺自在，沒了多約束，可以無所顧忌同至親之人講話。

顧璟灝失語，左右同顧長寧吵架就沒贏過。

“公主對你一片真心。”忽然，顧長寧道。

顧璟灝嘆氣，“公主金枝玉葉，是陛下掌上明珠，只是我于無意。你倒好，還讓我陪練箭，心的？”

“且先讓公主同你相幾日啊，說不定哪天就不喜歡你了。”

“行了，別說我了，你自己呢？母親為著你的事沒掉眼淚，你知道，是不愿意你踏皇家的。”談及此，顧璟灝也沒了方才玩笑的樣子，神頗為嚴肅。

說著，顧璟灝向遠的霍瑾宸。

顧長寧淺笑，“這不是還沒定論嘛...”

顧璟灝沉片刻，“罷了，你自己心中有數便好，此事尚未有定論便有轉圜的余地，若你不愿意，記得定要告知父親。”

顧長寧心中暖洋洋的，想到從前一家人團圓的模樣不一陣鼻酸，眼眶紅紅的，低著腦袋不敢讓顧璟灝瞧見。

“傻姑娘，前些日子可委屈了吧？”

顧長寧想到顧璟灝說的便是賢妃構陷一事，搖了搖頭，“不委屈，我向陛下解釋明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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