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沉默不語，天卻晚，顧長寧不愿在外停留許久，于是率先開了口：“殿下持一天實在辛苦，若是忙完了也須好生歇息。”

聞言霍瑾宸展笑，“長寧也是。”

“是，那...長寧告退。”

顧長寧現下心中也略有些發虛，前些日子兩人一同過乞巧節，不料撞見兩個人暗中提及顧家，霍瑾宸答應了幫去查，然而顧長寧卻也怕霍瑾宸對說假話，又自己遣了人前去探查。

霍瑾宸素來敏銳，只略有不安，怕霍瑾宸曉得自己并不完全信任他。

“等等。”霍瑾宸攔住了，又不由自主上前一步，“近日父皇會開放北苑，屆時馬球捶丸蹴鞠，長寧若是喜歡便來散散心。”

顧長寧欣然應下，“多謝殿下，長寧定會前去。”

霍瑾宸曉得天已晚須早點兒回到慈寧宮，便也不再同再多說幾句。

見離開，霍瑾宸又不免回味顧長寧方才叮囑他好生歇息的話。

心中竟泛起甜意...

想來也是關心他的。

“殿下。”一旁的周準不合時宜地開口。

“顧姑娘走遠了。”周準又言。

霍瑾宸神銳利瞥了周準一眼，周準不知自己說錯了哪句話，忙低下了頭。

“璟灝是否說有事要奏？”

顧璟灝是隨著太子一同讀書習武長大，雖伴儲君長大卻一直是謙虛謹慎，顧容川婉謝了建和帝直接封顧璟灝，而是讓他同尋常人家去科考，隨後顧璟灝又是大征武舉第一，名正言順在東宮麾下。

因此，霍瑾宸一直也是信任顧璟灝的，待他也親近不，兩人是君臣，亦是友人。

“是，只今日不便，便說是明日遞奏章來，且會當面稟報殿下。”

“嗯。”

——

自西漠北齊王室來長安，皇宮里一時之間熱鬧非凡。

顧長寧第一次來北苑，場地四周，環繞著高高的紅漆圍欄，雕刻著的龍紋飾，圍欄上方還懸掛著繡有金龍幡旗，隨風輕擺，為整個場地增添了幾分威嚴與莊重。

場地四周，設有觀賽的看臺，高臺由紅木搭建，高臺上鋪設著繡有龍圖案的錦墊，臺前放置長案，上面擺滿了珍饈饌和各類果品。

顧長寧原是聽聞今日有眷貴邀，便想著興許能遇見自己好友，然而尋了許久看了一圈倒也沒找到人，顧長寧心中不免失落。

瞧著北齊兩位王姬在場上英姿颯爽，顧長寧也流出些向往期待。

今日眾位皇子來得齊，常見四皇子燕王，五皇子豫王，七皇子，八皇子和太子，唯一不曾見過的便是二皇子晉王。

素聞晉王久臥病榻，平日里不見人，興

許這回也只是為著大征才出來走走。

顧長寧一一拜過各位皇子公主，隨後目便落在晉王上。

他著一襲錦緞白，裳上又繡了梅花，夏日里灑在他瘦削的軀上，更顯得蒼白。

晉王輕輕咳嗽，修長的手指輕掩邊，著幾分蒼涼與倦意。顧長寧向他行禮之時他點了點頭以作回應。

晉王病弱不堪，但骨子里的尊貴未損分毫。而他也因自己弱，一直不愿娶妻，只道跟了他總是會委屈。

顧長寧心生憐惜，唯愿晉王能像他袖上的梅花一般，堅韌高潔。

收斂思緒，顧長寧又向一旁去，這才瞥見今日顧璟灝也來了北苑，于是方才未找到好友的失落在這時消散些許。

“聽璟灝說長寧也打馬球，一會兒不妨試試？”八皇子熱心道。

今日已然換了件窄袖騎裝，既來了馬球場也是與人賽一場的。

“是。”

“瑾宜正好要打下一場，長寧不妨同一起？”七皇子道。

“不可！”

顧長寧尚未回答，一旁的燕王已然制止了七皇子。

燕王面上焦急，隨後又覺察自己失了分寸，這才斂容緩緩解釋，“瑾宜馬球打得最好，但又是個沒輕沒重的，我們素日習武才不會被傷著，可長寧不同。”

“是了，四哥時常也會比不過瑾宜，長寧若是不留神定會被傷著。”八皇子這時也想起了同自己妹妹打馬球時的種種，故而也制止道。

聽著幾位皇子這樣說，顧長寧由不得躍躍試，馬球雖也打得不怎樣，但若是徽德公主連幾位整日習武的皇子都能比下去，顧長寧也想見識一番，輸給公主也樂意。

這時，被關了幾日的徽德這才現，此次前來倒沒了往日的銳氣，哪怕是瞧見一旁的顧璟灝也不再靠上前去。

雖依舊笑眼彎彎，也依舊是皇帝最疼的公主，可顧長寧著時總覺得多了一悲泣。

不等顧長寧深思，只見一旁侍衛牽來了馬，而徽德未曾有毫猶豫，縱一躍便到了馬背上。

“怎麼樣顧長寧，要不要試試？我們分開各為兩隊，這才能稱得上比賽。”徽德言語里有必勝的把握。

“長寧，不要去，你會傷。”燕王眸中盡是憂心，聲對顧長寧說。

“小娘子若是不怕傷著大可去試試。”

忽然，顧長寧旁響起一道陌生的男聲。

第13章 變化

顧長寧轉過，一眼便認出了那人便是國宴之上那人。

“西漠王子。”

一旁皇子問候聲將顧長寧的思緒拉了回來。呼吸一滯，眸中涌出些憂慮，怕自己當時并非眼花，那日瞧見的人影就是獨孤騫，也怕他將那日同蘇芷的話聽了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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