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重生嫁竹馬,瘋批太子欺吻強奪》 第1卷 第9章 不再是誰的附庸
他嘆了口氣,放緩了語氣。
“奕修,你好好問問你自己的心吧。”
裴輕窈要開書舍的消息,很快傳遍了整個丞相府。
正院。
裴丞相的繼室夫人徐箏,正慢條斯理地用銀簽挑著燕窩,聽完心腹婆子的稟報,角勾起一抹鄙夷的冷笑。
“書舍?也配?”
一旁的裴子矜正低頭繡著一方手帕,聞言,弱弱地抬起頭,輕聲道,“母親,您別這麼說姐姐。姐姐或許只是一時興起,想找些事做罷了。”
“一時興起?”
徐箏冷哼一聲,將銀簽重重拍在桌上。
“這不務正業,敗壞門風!我們裴家是書香門第,倒好,跑去學那些商賈之流,不知廉恥!將來傳出去,別人怎麼看丞相府?”
眼珠一轉,計上心來。
對裴子矜道,“矜兒,你大哥最是疼你,也最重規矩。你去與他說說,就說你擔心姐姐會被外面的生意人騙了,又怕拋頭面太過辛苦,勸他攔著些。”
裴子矜乖巧地點點頭,眼底卻劃過一得意。
“兒知道了。兒也是真心為姐姐好,不想太辛苦了。”
放下繡繃,蓮步輕移,果然去了前院書房尋裴行簡。
“大哥,”聲音怯怯。
“我聽說姐姐要開書舍,我……我好擔心。經商那麼復雜,可是姐姐那麼單純,萬一被人騙了怎麼辦?而且一個兒家,整日拋頭面,對名聲也不好呀……”
裴行簡向來溫潤如玉,聽著繼妹這番真意切的擔憂,眉頭果然蹙了起來。
然而,任何人的阻攔和算計,都無法影響此刻的裴輕窈。
正帶著紫蘇和阿碧,興致地走在京中最繁華的朱雀大街上。
耳邊是糖葫蘆的賣聲,鼻尖是各胭脂水的香氣,眼前是琳瑯滿目的商鋪和川流不息的人群。
這一切,都讓到無比鮮活,充滿了希。
“小姐,您看那家!位置多好啊,正對著路口!”
“不行不行,那家隔壁是酒樓,太吵了,會影響客人看書的心。”
真好!
不再是誰的附庸,不再是誰的影子。
就是裴輕窈,正在為自己的新生活,一步一個腳印地勘察著未來。
而不知道的是,在滿懷期待擁抱新生活的時候。
城南那座清冷的宅邸里,謝奕修在書房枯坐了一夜。
冰冷的茶水續了一杯又一杯,桌上的燭火燃盡了一又一。
他的腦海里,反反復復,全是與有關的畫面。
是第一次笨拙地為他制荷包,扎破了手指還傻笑的樣子。
是為了給他送一碗熱湯,在雪地里摔得鼻青臉腫的樣子。
是臨摹他的字,卻總是把修字右邊的彡寫兩撇,被他訓斥後,委屈地癟著的樣子……
那些他曾經無比厭煩、嗤之以鼻的過往,此刻卻像是最鋒利的刻刀,在他的心上反復凌遲。
原來,在他不知道的歲月里,那個他棄如敝履的小笨蛋,早已在他心上,刻下了那麼深、那麼深的痕跡。
天乍亮。
謝奕修抬手,遮住了刺目的晨。
滿室的雪松香,第一次讓他到了窒息。
裴守勤的效率極高,不過兩日,便將朱雀大街上一三層臨街的鋪面地契送到了裴輕窈手上。
這個鋪面位置絕佳,之前是一間綢緞莊,部寬敞明亮,還帶一個雅致的小後院,正合裴輕窈的心意。
的小書房里,一張巨大的花梨木桌上鋪滿了潔白的宣紙。
手執一桿細長的炭筆,正俯在圖紙上勾勒著什麼。
圖紙上,書舍的格局已初雛形。
一樓是開放式的書架與茶座,二樓是更為私的雅間,三樓則預留作庫房和賬房。
旁邊還有幾張紙,麻麻寫滿了經營的條條框框,從書冊的分類、茶點的定價,到會員的制度,甚至是說書先生的聘請,無一不細致微。
這些,都是前世在東宮那些孤寂絕的日夜里,靠著一本本話本消磨時時,偶然生出的零碎念頭。
如今,竟了安立命的基。
“姐姐,你好厲害呀。”
一道得仿佛能掐出水來的聲音在門口響起,打斷了裴輕窈的思緒。
裴輕窈抬眸,只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裴子衿,站在門口,一雙眼睛水汪汪地著,滿是崇拜與好奇。
“你怎麼來了?”裴輕窈放下炭筆,語氣平淡,聽不出喜怒。
對于這個繼妹,已懶得和虛與委蛇。
不主招惹,但也絕不會再給半分好臉。
裴子矜仿佛毫未察覺的冷淡,提著擺走了進來,好奇地湊到桌前。
“我聽下人說姐姐在為書舍畫圖紙,便想來看看。姐姐,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嗎?比外面最有名的墨香閣瞧著還有趣呢!”
上贊嘆著,目卻在那些圖紙上飛快地掃過,眼底深,一抹不易察覺的嫉妒與毒一閃而過。
憑什麼這個草包一句話,父親就給了這麼好的鋪面,大哥也默許了?
苦心經營才名聲,學琴學畫,熬了多個日夜,到頭來,竟還不如這個不學無的草包一時的興起?
裴輕窈將一切盡收眼底,心中冷笑。
前世,就是被這副天真無邪的面孔騙了,將當心妹妹,什麼都與分,最後卻被在背後捅了最狠的一刀。
“不過是些不的涂罷了。”
裴輕窈不咸不淡地應了一句,手便要去收拾圖紙。
“哎呀,姐姐別收嘛!”
裴子矜連忙按住的手,撒道。
“讓妹妹再多看一會兒,學學姐姐的巧思。對了,我方才走得急了,有些口,姐姐能幫我倒杯茶嗎?”
一邊說著,一邊巧妙地將擋在了硯臺和幾張關鍵的細節圖紙之間。
裴輕窈眸微。
這悉的套路。
又是這樣,用最無害的請求,支開旁人,然後行最損之事。
心中念頭百轉,面上卻不聲,點了點頭,“好,你等著。”
說著,轉走向外間。
就在影消失在珠簾後的瞬間,裴子矜眼中的天真,立刻褪去。
飛快地拿起桌上的硯臺,對著那幾張畫得最細、標注了最多尺寸數據的圖紙,手腕一斜,不小心地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