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過午飯，眾人就出發了。

陸綏安排了人給姜月窈們趕車，一開始，姜月窈還老實地待在自己馬車上，走了兩天，就坐不住了。

比起陸大人的豪華版馬車，簡陋的馬車簡直沒眼看。

再加上里面裝滿了行李，又坐了三個人，連都不直，坐了兩天，不止姜月窈渾難，素蘭和崔湘湘也時不時捶腰，渾就像是散了架。

到了第三日晚上，一行人在一小鎮落腳，準備找個客棧休息一晚，明天一早出發。

吃飯的時候，姜月窈和陸綏一桌。

今晚顯得格外殷勤。

一會兒替他盛湯，一會兒給他夾菜，還親手剝了蝦放進他面前的碟子里，見他吃完了米飯，立馬將碗接過去，又給他添了一碗。

陸綏看一眼。

嗓音清淡。

“我有手，無需你伺候。”

“有個人伺候著，不更用得香一些麼？”姜月窈細心地將清蒸魚丸里的蔥姜都挑到一旁，然后給他舀了兩顆魚丸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。

見他吃下去，笑得一臉諂。

“大人，你一個人坐那麼大的馬車會不會很寂寞？”

陸綏頭也不抬：“不會。”

“哎呀你不要不好意思，你要是覺得寂寞，我可以陪你……”

“不用！”

“用的用的。”姜月窈實在佩服自己死纏爛打的本事，“我會講各種笑話，還會講故事，什麼王寡婦和隔壁殺豬匠，書生和小狐貍，還有金蓮和大郎……”

陸綏放下筷子，拿帕子了。

他抬眸看著姜月窈，修長的手指輕點了點放在一旁的茶盞。

姜月窈心領神會，立馬給他倒了杯熱茶來。

陸綏接過，漱了口，又喝了半盞茶，這才看著緩緩出聲。

“說吧，究竟為何非要坐我的馬車？”

姜月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
“我那馬車實在太小，里面又放了不東西，三個人坐著實在是太了。”

陸綏不為所。

“再置辦一輛馬車就是，何必這麼麻煩。”

“不麻煩不麻煩，我就喜歡和大人挨在一起。”姜月窈又開始沒臉沒皮，一邊說著一邊沖對方裊裊地送了一記秋波，“好不好嘛大人-----”

聲音得要命。

陸綏聽不下去，起抬腳就走。

姜月窈顛顛地跟上去：“你真的不愿意嗎？”

“我發誓，絕對不會打擾你。”

“大人大人……”

陸綏突然停下來。

他轉看，面無表。

“姜月窈，你不要得寸進尺。”

姜月窈一秒變乖。

“哦好的，大人慢走，小的接著去吃飯。”

轉回到飯桌，再沒多看他一眼。

陸綏忍不住冷笑一聲，抬腳上了樓。

想要坐豪車的計劃失敗，姜月窈立馬將這事拋之腦后，不再去想。

誰料，次日一早，門口竟多了一輛新馬車。

青書笑瞇瞇對姜月窈道：“主子爺特意為姑娘準備的，姑娘上去看看？”

姜月窈雙眸一亮。

還以為陸綏昨日不過是隨口一說，誰知，竟來真的。

這下是真開心了。

拎著子就上了馬車。

馬車比之的那輛來說寬敞許多，而且里面被布置得極其舒服，墊靠枕茶爐小幾，想要的都有了。

姜月窈坐在墊上，和和，真的好舒服。

開心地掀開簾子，正要和青書說話，卻見陸綏從客棧走出來。

“大人，”朝他了一聲，連忙下了馬車，開心地朝他小跑過去，“謝謝你為我準備的馬車，我好喜歡。”

陸綏眉目不。

薄輕啟。

“這輛馬車花了我二百兩，銀子你一會兒給青書。”他說完抬腳朝自己馬車走去。

姜月窈傻眼了。

忙追上去：“二百兩，你搶銀子呢。”

“再說了，這馬車不是你主給我買的麼？”

“主？若非你非要坐我馬車，我為何非要多此一舉？”

“……那也不能要二百兩吧？”姜月窈有些疼，“咱倆這關系，你給我打個折，五十兩如何？”

陸綏站在車轅上，負手而立，居高臨下。

“你若是不想坐，我現在就讓人退了去。”

“……一百兩！”姜月窈不死心。

“青書。”陸綏吩咐他，“去退了……”

“哎呀哎呀開個玩笑，大人你怎麼還當真了？”姜月窈忙陪著笑，“二百兩就二百兩，可我現在沒銀子，等我日后掙了銀子再還你。”

“姜老板窮到這個地步？”

“嗯~”姜月窈苦唧唧地憋著角，“被人追殺，背井離鄉，孤苦伶仃……”

“可我怎麼聽說，吉祥客棧被你賣了五千兩白銀？”

“……”

這個柳云煙死八婆，肯定是說出去的。

但依舊捂口袋。

“這些銀子我留著有用的。”姜月窈看著陸綏，“大人你想呀，我去了京城，總得有個住的地方吧，聽說京城房租貴得離譜，也不知道這些銀子夠不夠用。”

陸綏冷笑：“你考慮得倒齊全。”

“我現在帶著蘭姐姐和湘姨，凡事總要考慮得周到一些。”說著重重嘆了口氣，“大人，你出貴胄，本不懂我們窮人的心酸和艱難。”

張了張，想說什麼，又輕輕搖搖頭。

“算了，說了你也不明白......”

幽幽嘆了口氣，轉就朝自己馬車走去，似乎連步子都走得十分艱難。

陸綏看著懨懨的背影，明知道在演戲，卻依舊沒忍住。

“給你打個半折，一百兩。”

姜月窈腳步一頓，猛地轉，那張掌大的小臉上。

眉眼彎彎，角揚起好高。

一副計得逞的小狐貍樣兒。

“。”

“多謝大人。”

“大人你太好了，我要為您死心塌地一輩子。”

陸綏：“不準用語。”

“是，遵命。”

見他進了馬車，姜月窈開心得搖頭晃腦。

惹得一旁青書直好笑。

“果然無不商，姜老板厲害，連太傅大人的價兒您都敢砍。”

“青書，你不懂人間疾苦……”

青書扭頭就跑，唯恐慢了，兜里的銀子就要飛到手里去了。

……

新馬車十分寬敞。

姜月窈讓素蘭和崔湘湘都坐了進來，另外那輛馬車就用來拉行李。

又行了五日，眼瞅著就要到京城，卻發生了意外。

這一日，隊伍路過雍州一個泗水的地方，此距離京城還有二百多公里，因陸綏接到陛下旨意，讓他速速回京。

因此，一行人白天黑夜一路未停趕往京城。

經過泗水是在深夜。

姜月窈正躺在湘姨的膝頭上睡得正香，突然一陣馬兒嘶鳴，接著馬車驟停，子一歪，直接從小榻上滾下去。

‘咚’地一聲，頭撞到了車壁。

同一時間，小喜的聲音自外面傳來。

“姑娘莫要出來，有刺客。”

姜月窈腦子被撞蒙了，好半晌沒回過神來。

直到外面傳來刀劍激烈撞的靜，這才猛然睜大了雙眼......

刺客？

殺誰？

莫不又是裴鈺那狗東西派來要命的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