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著頭，令人一眼就見了通紅的眼，布著薄薄的淚，一眨不眨眼地著他。

燕瞻一早就知在沈家拿他的名頭做了什麼，其實并不在意。等上了馬車依然安坐好似什麼也沒發生，這讓燕瞻忽然想起新婚夜那膽小懦弱的模樣，與在沈家後院做的事，倒是天壤之別了。

他確實有心借此事試探，卻未曾料到，與沈家的關系已經不僅僅是“不融洽”可言。

而這膽子……也真是算不得多大。

“……”

燕瞻突然沒有了問的興致，“行了，我從頭到尾有說過一句要責罰你的話嗎？”

沈芙眼睫頓時了，吸了吸鼻子搖頭：“沒有。”

“你在沈家的事我懶得管，但下次若再敢瞞——”

他淡聲道。

沈芙又似被嚇了一跳，連忙道：“我再不會了。”

心里暗忖他的話，聽上去，借他名頭生事他好像并不在意，重要的反而是的瞞。

其實這個人最聽話了，一嚇唬就認錯。

見他不再計較，眼睛當即彎了彎：“夫君寬宥，我實激不盡。以後沈家事我自己會理好，不敢再給你添麻煩。”

燕瞻看了眼掛在下上晶瑩的淚珠，還要落不落的，眼尾卻都揚起來了。

“……”

再懶得看，他起徑直離開，開車簾，又忽然停下，輕哂一句：“你的眼淚，倒是比天上落雨還不值錢。”

第9章

燕瞻下了馬車，一路去往書房。青玄快速跟上。

他并非真的不忙，只是想聽聽還能說出什麼。與沈家的關系又如何。

腦海里閃過哭著說自己在沈家過得一點都不好的模樣。

原來還真是一個……可憐的小庶啊。

燕瞻這人大概很小的時候，就喪失了同心這種東西。

只是委屈地祈求他原諒，眼中薄霧蒙蒙地看著他。

眼淚掉得像下雨。

他已無耐心再問下去。

……

等到燕瞻的背影完全消失沈芙這才干凈自己臉上的淚。

耶，又逃過一劫！

方嬤嬤看到的眼睛都哭紅了，心疼不已。剛想問發生了什麼，就見沈芙雀躍地往問梧院走。

“嬤嬤快點，等會燒鵝涼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
方嬤嬤搖了搖頭，這個小沒心沒肺的。

吃了午飯後沈芙悠閑地躺在人榻上休息，翻看剩下沒看完的《湖中怪談》，故事到最後揭湖中所謂的“法力高深”的蛟神，其實不過是一個落魄的讀書人為了謀取錢財在裝神弄鬼。

說到底這書生能功，不過是看破了人心。抓住了人心，就抓住了弱點。

沈芙蓋上書，看書看困了，慢慢閉上眼。

人心……

方嬤嬤突然拍了一下。

“也不知道姑爺是否還生氣。”

沈芙眨了眨眼。

“我怎麼知道啊。”

畢竟人心……難測啊。他已經不計較不就可以了麼。

現在想想，的哭功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作用的。

“世子厭你至此，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……”方嬤嬤道。

子在這後宅之中，能依靠的不就是丈夫的寵。

沈芙也知道這個道理。

可也沒有辦法。

看他那樣子，確實對厭惡有加。若還去接近只會令他更加不喜，能有什麼辦法？而且……想到剛才在馬車上的場景，他問的神和手段太嚇人，多看一眼都覺得心驚。

安王世子燕瞻十三歲隨安王爺上戰場，殺敵不眨眼，立功無數。至十六歲重擊北翼，收復邊關失地，大勝歸來。皇帝大喜，封其為都督僉事，勇武大將軍，統領天策衛，手握重兵。有人贊他戰神，亦有人稱他人間閻羅不過如此。

見了這個丈夫兩次，每次都膽戰心驚的，躲他還來不及。

好在不必時時刻刻面對他。

因為下了朝後，他大部分時間都在軍營。也從不踏足的問梧院。反而松了一口氣。

時間一晃大半個月過去。

從回門那邊開始，沈芙再沒看見過他的影。

隨著時間越久，方嬤嬤越替心急。沈芙已經嫁進王府快一個月了，卻還沒見過世子幾面，更何況其他……

沈芙卻很淡定。

只要安分守己，王府該會有一席之地的。如今有吃有喝有人服侍，為什麼要給自己找不痛快？至于其他的，既來之則安之吧。

到了月底，王府發了月錢。

掀開紅的絨布，五十兩的銀錠齊刷刷放在沈芙面前，讓的眼睛亮了又亮。除了銀子，還送來了當季新鮮蔬果。

你看，現在還有錢！

沈芙讓婢把送來的枇杷和楊梅洗了，果子趁著新鮮吃最鮮甜了。以前在沈家沒有這麼好的口福，不說新鮮的，就是那些哥哥姐姐吃剩的又苦又的青果都不到。

所以說，嫁進安王府真的很高興啊！比起嫁去王家，可能不知道要挨多年，才能等到王振昌自立門戶。現在已經很知足了。

拿了本話本子悠閑地靠在榻上，等著婢們把洗好的果子端來。

方嬤嬤覺得實在不上進，有心激：“你若是籠絡好世子，得到的可不止這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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