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關懷 “謝謝夫君，夫君真好~”

次日，北風更甚，璇娘取來了厚。

“可敦，今天風大，披一件披風吧。”

阮玉坐在鏡前梳妝，點頭應好，“殿下呢？”

“殿下今日沒去金帳，也沒去練，一早便去了羊圈，不知幹什麽了。”

“羊圈？”阮玉愣了一下。

猜到朝魯沒去練了，但沒想到他一早跑去羊圈，正準備讓璇娘去問問，就聽見青果急急忙忙跑了進來——

“可敦！殿下回來了！讓人提了一桶新鮮的羊，還牽回來了三只羊！”

“他想吃羊了？”阮玉只能想到這個可能，真行啊，一大早就去抓羊開葷麽？

可下一瞬，就聽到了阿福的聲音：“把這些羊都薅了，快點啊。”

主僕三人都怔愣了片刻，接著就見阿福笑著進來了：“可敦，殿下說天冷了，讓去抓幾頭羊回來給您做新的羊被，奴才今明就能給您備好，殿下還說，今日要和您一道用早膳，馬上就好。”

阿福說完，阮玉簡直懷疑了一下自己的耳朵。

他說什麽？

朝魯一早去羊圈抓羊，是為了給做羊被？

別說阮玉了，就是璇娘和青果面也有些古怪。

最後，還是青果笑了出來：“殿下待可敦真好呢！”

阮玉：“……”

璇娘卻聰慧一些，看了眼裏帳，低聲道：“婢疏忽了，馬上就取厚被。”

“無礙。”阮玉來不及多想，因為朝魯要和一道吃早飯，讓青果加快速度，梳洗完之後就走了出去。

外賬，朝魯已經在飯桌前等了。

“殿下的胳膊……？”阮玉走近之後睜大了眼，因為朝魯竟然把脖子上的繃帶給拆了。

朝魯低頭看了一眼，撇道：“一點小傷，婆婆媽媽的……不用固定，幾天就好了！”

阮玉倒吸了一口冷氣，思前想後還是勸道：“傷筋骨一百天，殿下還是注意一些好……”

朝魯嘖了一聲，皺起眉頭：“一百天？！”讓他一百天夾著這木板不能，別開玩笑了！

“你不管，我有分寸。”男人語氣有點不耐。

既然他都這麽說了，阮玉也只好作罷。

早膳很快送上來了，很難得，有粟米南瓜粥。

阮玉有些驚喜，拿起了勺。

雖然份有假，但好歹也是侯府十幾年教養出來的姑娘，阮玉用膳的規矩很好，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，且不言不語不斜視，用膳就是用膳，多餘的作一個也沒有。

所以在朝魯看向的時候，阮玉沒有半點察覺。

朝魯的確在看，見幾乎不任何食，卻很歡快地喝著粥時，他終于確定——

的確是喜歡的。

再想到昨晚說的那些話，他破天荒的給夾了一個蒸餃，道：“你喜歡，今天就個中原的廚子來。”

話音剛落，屋所有人包括阮玉都怔愣住了。

阮玉慢慢擡眼，對上朝魯漆黑的眼眸，餘又看了眼阿福張大的模樣，終于也回過神來了——

昨晚和男人說的話，顯然被他聽了進去。

不僅聽進去了，一大早的，就給了反饋。

又是割羊、又是備早膳。

雖然心中有點古怪，但這也的確順了阮玉的心思，再看那些婢們的驚訝神，也肯定自己前幾日被四臺吉忽視的事定是傳了出去。

于是阮玉微微一笑，借坡下驢，“謝謝夫君，夫君真好~”

沒有稱呼朝魯“殿下”，而是第一次了“夫君”。

這下，怔愣住的人又變了朝魯。

的聲音很好聽，至是溫的。

再說完這句話之後，阿福還有所有下人們都低下了頭，眼觀鼻鼻觀心，生怕自己看見了什麽不該看見的。

朝魯本來微微前傾著子，此刻又慢慢坐直了……

他沒有接阮玉的這話，瞧不出心裏在想什麽。

只是吃飯的作，分明快了好幾分。

-

用過早膳，阮玉本還在想今日要做點什麽才好，可沒想到的是，哈斯忽然來報：“殿下！可汗召見您和四可敦！”

這話令帳的朝魯和阮玉都愣了一下。

尤其是阮玉，幾乎是瞬間就張了起來：“父汗找我……？會有什麽事嗎？”

朝魯看了一眼，站起來：“沒事，跟上吧，我猜可能和長安使團要離開有關系。”

哦對了，長安使團也差不多要回去了，阮玉差點把這件事忘記了。

于是阮玉也不耽誤，立馬就起跟著朝魯一道走了出去。

到了金帳，朝魯這才看見大哥二哥都在，他帶著阮玉走上臺階行禮：“父汗，兒攜新婦來見。”

阮玉也連忙行了個禮：“見過父汗。”

呼日勒看著面前人，點了點頭：“朝魯，你的傷如何了？”

朝魯：“謝父汗關心，已經好多了，昨天軍醫看過，說是修養便可。”

“本汗昨日太忙，忘了給你賞賜，此次你馴服烈馬有功，可有什麽想要的嘉獎沒有？”

呼日勒問完，大殿所有人的目都看向了朝魯，包括阮玉，也用餘悄悄看他。

朝魯似乎猶豫了片刻，道：“兒子想要父汗的那張弓。”

他說完後，呼日勒似乎怔愣片刻，下一瞬勾了勾——

“你只要一張弓？朝魯，你可確定嗎？”

“是，兒子確定。”

呼日勒便笑了：“好，來人，取我的玄鐵弓來！”

不多時，大汗邊的下人便取來了一張碩大的弓箭，阮玉悄悄看了一眼，只覺得威風無比。玄鐵弓？是周全用玄鐵打造嗎？那這張弓也算是非常厲害了。

呼日勒笑了：“春獵的時候你就盯上了他，本汗還有點舍不得，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到了你的手裏。”

朝魯似乎真的很高興，雙手接過：“謝父汗！”

呼日勒也很滿意：“這弓，還有昨日你馴服的那馬，都一并賞給你了！對了，再賜你新婦帛百匹。”

阮玉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份，驚了一瞬，接著立刻回過神來，行了個大禮：“兒媳謝過父汗。”

呼日勒的視線忽然停在了阮玉的發髻上，今日帶著秋夫人前兩日剛賜給的金簪，大汗似乎有片刻的晃神，又加了一句：“最近你照顧朝魯辛苦，再賞金帶一條。”

阮玉：“！”

這下，是所有人都有些驚愕了，一旁的烏娜都愣了好一會兒，阮玉也是有些惶恐，又行禮道謝，除此之外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。

呼日勒：“長安使團今日也要離去了，你和朝魯代表本汗去送吧，本汗有點累了。”

朝魯立刻應是，看了眼阮玉，阮玉慢慢回過神，再次行禮之後就和朝魯退下了。

“父汗為何忽然要給我賞？”走出金帳後，阮玉沒忍住問道。

朝魯也沒想明白，抿著角。

“或許，是長安使團要走了的緣故吧。”

阮玉覺得這個可能也很大，畢竟是長安送來的郡主，臨走的時候大汗給了臉面，回到長安天子也就知道了。

這樣想來，阮玉就很高興了。

天子知道，侯府一定也就知道了。

這樣娘和弟弟的日子……

朝魯注意到了的好心，沒由來覺得好笑：“就這麽高興？”

因為金子？緞？

阮玉笑著看向他：“殿下不是也很高興嗎？得了寶弓和寶馬。”

朝魯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大弓，不說話了。

阮玉也沒有放在心上，因為的心是真的很好。

-

大使者團此時正在匆匆忙忙地準備著行李。

這些，倒都是阮玉的人了。

畢竟來時路上相了兩個月。

此次送他來的大使是長安禮部侍郎董宇，他看見阮玉和朝魯，老遠便停了下來，等人走近後，便行了個禮：“見過四臺吉，四可敦。”

阮玉對這個人的印象還算不錯，來時路上并沒有因為的尷尬份所怠慢，于是阮玉笑道：“這幾個月辛苦董大人了，願董大人回程一路安好。”

董宇：“臣再辛苦也不及可敦半分，可敦這幾日可修養好了？”

朝魯聞言，忽然看了眼旁的阮玉。

阮玉笑道：“好多了，多謝大人關懷。”

董宇：“此去，臣恐怕也鮮再有機會回到草原了，可敦可要有什麽話……要帶回長安？”

這話倒是讓阮玉有些意外，思忖片刻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朝魯。

朝魯也明白了的意思，擡眼看向不遠。

“大哥在那邊，我去一下，你盡快。”

“多謝殿下！”阮玉眼神一亮。

朝魯頷首，便大步走向前方。

阮玉這次立刻看向董宇：“大人……我娘那邊……”

董宇：“可敦的擔憂臣都明白，臣前兩日剛剛聽聞，孫夫人搬了院子，侯府還專程為小公子請了武師傅。”

阮玉聞言，眼眶微微發紅了。

“好，好的。”

董宇看著，也一時生了慨。

若是有辦法，誰願意遠離家鄉嫁到這苦寒之地，和親的子，是功臣，本就應該禮待其家人。

只是面前這位，份實在有點尷尬，連帶他也生出了幾分惻之心。

猶豫了又猶豫，董宇還是決定多兩句：“可敦，臣多，陛下雖遠在萬裏之外，但一定會時刻關注察哈部落的狀況，您……若是能為長安盡力，孫夫人在長安必定會過得更好……”

阮玉抿了抿：“這道理，我明白，可我只是個和親的子，能做什麽呢？”

“臣無法指教可敦，但臣與可敦相兩月，深知可敦聰慧伶俐，以後定能在草原站穩腳跟。臣在這裏倒是還有個消息……敖漢部落目前虎視眈眈，陛下也在切關注，臣聽聞大臺吉似乎想請纓出征，可大汗遲遲未曾定下人選……若是此番出征將領能是四殿下……”

阮玉臉微變。

董宇也知道自己說的有點多了，作揖行禮：“臣妄言了，請可敦莫放在心上。”

阮玉回過神來，笑了笑：“多謝大人賜教。”

“臣不敢，臣這就走了，祝願可敦在草原，一切安好。”

“也祝大人此去，運亨通，說不定未來某日，我還會依仗大人。”

阮玉微微欠，莞爾一笑。

作者有話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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