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書桌 娶妻之後的麻煩事有點多

朝魯天亮時分才終于回來，阮玉一直沒有睡，在帳等他。

聽見腳步聲，阮玉立刻起迎了出去，提著擺，看起來還有些焦急，“殿下回來啦？”

朝魯應是有點乏了，腳步略沉，且看見阮玉的時候明顯有些吃驚，頓了頓。

來迎接他，連鞋子都沒顧得上穿好，還趿拉著。

阮玉咬了咬，道：“妾想著殿下一夜辛勞，讓人燉了些熱湯，喝了再歇吧？浴房的溫水也已經備下了。”

朝魯回過神，這才想起昨日吃飯時候的一幕，眉頭不又飛快地皺了皺，“不！你自己用吧。”

阮玉在帳中已經想明白了，也反應過來他昨天為何那麽生氣。

是以為想讓他出些風頭求大汗賞賜吧？

阮玉承認自己是想站的更穩更牢一點，但那鼠目寸之舉，還真是半分沒有想過。

後來又想到朝魯的那番話——自己對母親并無怨懟。

這話外音便是，他并不是因為中原人的份才不願意這門婚事。

算是給新婚那日對的怠慢道歉和解釋，或許并沒有道歉之意，但阮玉就當是了。

當時他說完，自己非但沒接茬，卻還在糾結祖魯節的事，生氣也是難怪了……

想徹後，阮玉心裏就沒什麽了。

所以此時，阮玉追了上去。

“殿下——”

朝魯有些累了，心中也有些煩，他剛才語氣不好，說完就自顧自走了，本以為定是自己回屋睡覺，誰知竟追了過來，這倒是令朝魯有些意外，腳步一頓。

“作甚？”他回頭盯著人，有些不解。

阮玉微笑上前：“其實也沒什麽，只是殿下昨晚一夜未睡，現在又要趕去書房，妾擔心的很，其實殿下可以把書搬回房間來看的，殿下何不先沐浴用膳，再回房看書之後歇息片刻呢。”

朝魯：“……”

阿福將頭低下，想到殿下之前看的那些“書”，選擇閉口當啞。

朝魯了眉心：“誰說我要去書房了，我就是要去沐浴的！”

阮玉笑道：“那也好，妾進去幫您吧。牧醫說，今天殿下要換新藥，妾都備好了。”

幫他？

朝魯腦中忽然閃過那天在浴房出糗的畫面，臉微變：“不必了！你回去吧。”

“妾——”

“說不用就是不用了。”朝魯板起臉來，阮玉微微睜大了眼。

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大好，朝魯又有點後悔。

“行了，你備膳吧，我沐浴之後回房。”

阮玉立馬換上笑臉：“是。”

接著才轉走了。

朝魯忽然嘆了口氣，忽然覺得娶妻之後的麻煩事有點多，他現在仿佛才是屋檐下看人臉的那個。

不過，當朝魯真的回到帳中，看見一桌子的菜後，心又變得微妙了起來。

“這是什麽？”

阮玉笑道：“前兩日殿下恤，賜了妾一個中原的廚子，今日我便讓他多做了些中原菜，給殿下換換口味。”

桌子上是一道板栗燉，一道炙子烤，一道香羊排，還有幾道清爽的素菜，最後還有剛燉好的雪梨銀耳湯和板栗餅。

朝魯默了默，本想開口說什麽，但腹中的囂起來，最後一言不發，坐下了。

“殿下先嘗嘗這湯，前兩日的火候不行，我讓廚子改進了。”

朝魯接過，抿了一口。

沒嘗出什麽差別。

怎麽判斷火候不行的？還是太矯了。

“還有這炙子烤。”

朝魯看了一眼，笑了：“也就是你們吃才切得這麽碎，怕噎著麽？”

他嫌棄地夾了一筷子，放中的那一刻卻瞬間不說話了。

阮玉憋著笑：“味道如何？”

如何……

朝魯咽了下去，又默默夾了一筷。

阮玉但笑不語：“切得是碎，不過味了。殿下一會兒可以嘗嘗這個燉湯，是雪梨和銀耳一道燉的，很香甜的，殿下昨晚沒合眼，潤潤最是不錯，還有這板栗餅，最近的板栗當時節，香糯。”

朝魯生出了一警戒。

他放下了筷，看向面前的人：“說吧，有什麽事。”

無事獻殷勤……這人一定有求于他。

阮玉也放下了筷子，正起來。

朝魯心中嗤笑，果然，不知會說出什麽讓自己討厭的話，要是又是問他祖魯節之類的，他必定不能再給好臉了，免得出去惹出什麽禍事來——

“殿下，妾想在帳中也擺一張書桌，閑暇時候可以作畫，還想借一些殿下書房的書來看，不知可否……？”

朝魯：“？”

“當然，我會擺在外帳的，不會擾了殿下的清淨，還有，借來的書我也會很惜，絕不會損壞髒污……”

朝魯古怪地盯了好一會兒：“這點小事？”

“對……小事嗎？”

朝魯眉心又有點發脹了：“你直接讓阿福去辦就是了，不必過問。”

阮玉眉中一喜，剛要道謝，忽然聽見朝魯又道：“或者，你就去書房吧，看書作畫隨你的便。”

這下，倒是到阮玉真的吃驚了：“可以嗎……殿下不是經常去，會打擾到您吧。”

“無所謂，我去的，等傷好了，我還是喜歡去跑馬。”

阮玉懂了，笑道：“那也好，就不來回折騰了，我讓阿福在書房擺兩張桌子好了，這樣一來殿下想來的時候也不會太影響。”

朝魯隨意唔了一聲：“隨你吧。”

這頓飯，可以說是朝魯吃過最慢的一頓飯，但是卻格外的舒坦。

他也是第一次知道，許多食材還可以這麽做，吃完之後在案前還坐了好一會兒，眉眼見上去也沒有那麽煩躁了。

“殿下……妾還想問問阿姐那邊？”阮玉小心開口，朝魯擡眸看了一眼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飽了所以格外好說話，“你想問什麽就問。”

“布赫那孩子可以留下來吧？阿姐也不會回去的吧……”

朝魯冷哼一聲：“除非從我上踏過去。”

阮玉輕輕吸了一口氣。

看得出，朝魯實在是很討厭哈良部落的人，之前也從來沒聽任何下人提起過，璇娘也說，朝魯不止一次和對方手，其實他還是很護自己家人的。

朝魯見阮玉一直盯著自己，稍微收斂了一點：“怎麽，有人在你面前說什麽嗎？”

“沒有。”阮玉忙道。

“只是關心阿姐，從前我還不曉得這些事。”

朝魯：“沒什麽大事，除非查蘇從墳頭裏面爬出來，否則，哼。”

男人忽然起了：“我出去一趟，你昨晚也沒怎麽睡，歇息吧。”

“殿下昨晚也一夜沒合眼，不歇歇嗎？”

“不必了。”

阮玉見朝魯堅持，只好作罷。

等人走後，青果才上前問：“可敦，您怎麽忽然想起作畫了？這邊連水彩料都沒有呢……”

阮玉笑了笑：“作畫不急，先去書房多置辦一張書桌吧。”

青果一頭霧水，但還是依著可敦的話去辦了，璇娘笑著了的頭。

“你啊，且學著吧。”

-

阮玉的確有點乏了，上午便在帳休息，起來之後當真去了一趟書房，阿福辦事倒是也利索，三下五除二就給收拾好了。

“四可敦，這邊是殿下的桌子，這邊是您的，筆墨紙硯我都備下了。”

朝魯的書桌在上方，自南向北，的在臺階下面幾步，自東朝西，阮玉點了點頭：“好的。”

阿福笑著道：“您滿意就好，這後面就是所有的書了，有好多都是夫人讓殿下看的，還多的呢。”

阮玉看去，只見後面一個六層的櫃子罷了，還真是……多的呢。

走過去仔細看了看，“這都是夫人從前帶來的？”

“是吧，也有一些是大汗找來的，奴才不是很懂，就不知道了。”

阮玉點了點頭，轉而又看向朝魯的書桌上。

愣了一下。

一張紅木桌子，倒是霸氣，可惜上面幹幹淨淨，唯獨最中間放著一本書卷，阿福道：“殿下前兩日在這裏很刻苦的，一看就是兩個時辰。”

阮玉走過去，沒那書，只是隨意瞧了一眼。

下一瞬，眼睛就微微睜大了。

這書本，竟然還放反了。

青果和璇娘也看見了，都不敢笑，默默低頭忍著。

辛苦的。

……

下午的時候，阮玉隨意在這找了兩本書，不知不覺就看了進去。

又快到用晚膳時候了，阮玉讓璇娘去打聽朝魯什麽時候回來，還有海拉那邊的況。

安靜的帳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——

“可敦，不好了！”

阮玉愣了一下，站起來。

璇娘臉極其不好看，“婢剛才聽說哈良部落的人氣勢洶洶找了過來，說、說是查蘇找到了，人沒死，只是前兩年摔壞了腦子和，被一個鄉下牧民救了！這會兒要接大別吉回去呢！”

阮玉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。

白天朝魯的話忽然就蹦到了腦海中——

除非查蘇從墳裏爬出來。

倒吸一口冷氣，不會這麽邪門吧。

“阿姐呢？殿下呢？！”

“秋夫人聞言，第一時間就沖到了金帳去，不讓大別吉面，四殿下應該也去了金帳那邊，可敦，咱們是去哪裏？”

阮玉抿道：“你去找楊充，打聽殿下那邊的事，我先去找一趟阿姐，隨後再去尋殿下。”

“誒！”

作者有話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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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吃瓜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