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別扭 “你不出來，我就撓你了。”……

大別吉和離了。

這消息在當天就傳遍了整個察哈部落。

草原上和離的子簡直屈指可數，但這是大別吉啊，再說了，查蘇都廢了，大汗是斷不可能讓別吉回去的。

這麽想來，大家又都覺得很正常。

可大哈敦的帳中，氣氛卻已經低沉了兩日。

烏娜這兩日給婆母行禮，都是小心翼翼，唯恐出了一點紕。

今日一早，因為一個小宮打翻了燭臺，帳跪倒了一片。

薩仁看向們，面寧靜：“有那麽可怕嗎？”

“大哈敦……奴婢錯了，求哈敦饒命……”

烏娜雖然也嚇了一跳，但還是斥道：“哈敦仁善，你這是作甚，退下！”

“是……”

烏娜上前：“婆母息怒……”

哈敦笑了笑：“瞧瞧，一個個的，都知道我怒了，知道我不高興了，但你說，我為什麽不高興？”

烏娜抿了抿，不敢說話。

父輩之間的事，從達慕那邊聽說過，可只是兒媳，怎敢妄言。

“十幾年啊，十幾年過去了，大汗藏得可真好啊……連我都騙了，連我都騙了！”說完，薩仁猛然砸了手中的茶碗，烏娜心中一驚。

哈敦在衆人眼中，是威嚴的，但的確也是仁善的，嫁給達慕四年，從沒見過婆母發這麽大的火氣，可見，這是婆母心中多深的一刺。

烏娜子直爽，忍不住了：“婆母別氣了，父汗可能并沒有多深的了，只是一時新鮮，兒媳說句不敬的話，男人嘛，總是得不到的才惦念。”

薩仁回頭，盯著：“是麽？”

“那查蘇實在混賬，又是個廢人，大別吉回去也是對父汗臉面的折辱，或許并不是您猜的那樣，父汗也要臉面的啊……”

“那祖魯節呢！”

烏娜：“不過一個小小的祖魯節，又不是什麽大日子，給他就給了，畢竟朝魯才降服烈馬，大別吉又了委屈，父汗照顧一下也是應當的，總不好過于偏頗吧，而且……朝魯剛還被關了閉呢。”

薩仁不說話了，烏娜上前，幫梳頭：“兒媳年輕，看事不如婆母長遠，但兒媳覺得白節的時候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
薩仁忽然笑了笑：“你倒是想得開，那阮玉搶了你的風頭，你不怨？”

烏娜抿了抿：“紮木彥要到了，兒媳會給婆母爭，至于祖魯節的時候……兒媳不信，一個長安的弱子，真能堅持一整天。”

薩仁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，拍了拍的手，“替我梳妝吧。”

……

天漸晚。

朝魯今日一整天都在外面，傍晚方歸。

可阮玉今日一反常態，沒等他一起用膳。

這不怪，說來都因為午膳。

之前朝魯給的中原廚子孔大力，一直在大廚房裏當雜役，天知道他來到四可敦這邊有多高興，終于可以施展他的一番本事了！

不肖幾日，他就清楚了可敦的喜好——

北方的口味，喜辣，所以今日他特別做了烤羊串。

油滋滋的，上面灑滿了花椒和辣椒。

草原那些蠻人做的手法哪有他們中原人花樣多？！這烤羊串，可敦必定不會抗拒了！

阮玉的確喜歡的，中午沒忍住就吃了好些。

可沒想到，下午的時候，邊竟然就起了泡……

羊溫補，又好久沒吃了，難免。

有些後悔自己貪圖一時口腹之，這泡火辣辣的疼，還有些醜，被朝魯看見，不知要怎麽嘲笑！

所以幹脆找了個借口，早早歇下。

朝魯回來的時候看見裏帳是暗的，的確奇怪，璇娘早早在外面等著，小聲道：“殿下，可敦不舒服，早些歇息了，說請您見諒。”

朝魯愣了一下：“還沒緩過來？”

璇娘：“不是昨日的傷……就是有些疲累。”

朝魯心中不免又覺得有些氣，但還是點了點頭：“知道了，退下吧。”

璇娘松了口氣，退了下去。

還是之前的菜，甚至又給他備了點心，但不知道為什麽，朝魯用的不香。

吃了一些，索然無味，朝魯也吃不下了，起去裏帳，準備看看人到底怎麽了。

阮玉當然沒睡著，這才什麽時辰。

聽見朝魯的腳步聲，嚇了一跳，趕了，將鼻子以下都到了被子裏。

真煩人，耳朵還傷著，不然就能背對他躲著。

睡前遮了點沒太大用的脂，這會兒閉著眼假寐，屋還滅了燈，希不破綻吧。

朝魯走到床邊坐了下來，他剛進來就看見了，還是躲殼一樣的個腦袋。

他以為阮玉是真的睡了，便沒醒，可這并不妨礙他湊上去看的耳朵。

阮玉明顯覺到了朝魯的呼吸吹在臉上，有些張，睫了。

朝魯檢查了一番，見沒什麽問題便直起了腦袋，阮玉盼著他快點走，可忽然，男人的頭似乎停在上方不了。

阮玉張的在被窩裏扯了扯手，被看出來了？

閉著眼，自然不知道當下的況，但其實，朝魯當然沒有發現的異常。

他只是在想，耳朵檢查過了……

那裏是不是也要再檢查一番？

男人顯然糾結了一會兒，最終，被子的一角還是被掀開了。

一個眼神盯著鎖骨以下，另一個下意識以為他發現了自己的要掀被子……

即便阮玉定力再好也裝不下去了，猛然睜開了眼：“誰告訴你的呀！”

猛然出聲，朝魯顯然被嚇了一跳，彈坐起來，睜大眼盯著面前人。

阮玉坐起來後還是以袖遮面，卻出一雙惱怒的眼瞪著他，哪有半點睡意？

朝魯後知後覺：“你沒睡？”

“你明知故問！”他分明就是故意掀被子戲耍！

朝魯一頭霧水，他怎麽就明知了？

“那你裝睡作甚？”

朝魯撇，難道提防他到這個地步了？他就是想看看的傷！再怎麽說都是為了阿姐才會傷的！這是關心！

真以為他稀罕瞧/.脯上的二兩嗎？！

朝魯裝作渾然不在意的起，耳卻可疑地有些紅了。

他起去點亮了蠟燭，可一回頭，卻見阮玉還用袖子遮著臉。

“你遮臉幹嘛？”

他這麽一問，阮玉便愣住了。

他不知道？

那他剛才要看哪裏……？

阮玉多聰慧呀，幾個瞬息就反應過來了，又氣又急，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對方，但眼下回過神，又一溜煙鑽到被子裏了，這下連眼睛都不肯出來。

朝魯也察覺到不對了，追了過去。

“問你呢，遮臉幹嘛！”

他去扯被子，可阮玉這會兒哪都不想給他瞧，死死捂住，朝魯可以用蠻力，可又怕拉扯到了傷口。

但是他實在是太好奇了，語氣也有些急了：“你傷著臉了？誰敢傷你？！我替你報複回來！”

“沒有！”被窩裏的人甕聲甕氣。

不是傷著臉？

那是啥朝魯也想不出了。

“你不出來，我就撓你了。”他抿了抿，忽然道。

被窩裏的影忽然一僵，朝魯一下就發現了。

他乘勝追擊：“我不強拉你的被子，但我可以撓你腳底板，你知道的，我抓住你腳踝，你本沒得逃。”

朝魯作勢，手已經朝下。

阮玉最怕了，尤其是腳心，想到小時候被阿娘捉弄的場景，可不想在床上扭來扭去又笑又求饒……

阮玉冷靜下來，忽然覺得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，不就是起了個泡嗎？

誰還沒有過這尷尬的時候了？

于是慢慢出了眼睛，朝魯正盯著。

“那說好了，殿下不許笑話我。”

“我笑話你作甚。”

朝魯神認真。

阮玉終于慢慢坐了起來，出臉龐，在他視線投過來之前，閉上了眼。

“晌午的羊有點辣……吃完就這樣了……”

男人顯然沉默了。

沉默了許久。

久到阮玉都好奇地慢慢睜眼了……

剛睜開，就對上了男人一雙帶著笑意的黑眸——

接著，朝魯笑出了聲。

阮玉：“……”

“說好的不許笑呢？”

朝魯盯著人：“我笑了嗎？我這是嗤。”

阮玉：“……恥笑也不行。”

朝魯沒有恥笑的想法，笑，是因為稚的行為。

所以這個人今晚別扭半天，就是為了邊的一個泡？

他無法理解。

阮玉不了他的眼神，主要是不了這樣的自己，又用袖子遮住臉：“反正明日就會好了，殿下就當沒看見吧！”

“遲了，我看見了。”朝魯說完，就用手扯開，湊上前去。

仔仔細細地看。

阮玉不可避免的紅了臉。

“你們長安的子真奇怪，如命……你還了脂？”

“嗯……”

“這要塗藥膏才能好，真笨。”

阮玉：“……什麽藥膏？”

朝魯嘖了一聲：“等著。”

然後就起了。

見他似乎真的沒有嘲笑的意思，阮玉松了口氣，是不是真的太大驚小怪了？朝魯很快去而複返，拿來了一個瓶子，還拿來了一個帕子。

“把臉吧，你塗那個脂只會加重。”

阮玉嚇了一跳，趕聽話的把脂都掉了。

阮玉完，朝魯已經打開了那瓶子的蓋子。

他剛想把藥膏遞給，就見人坐在床上，無比自然地就把臉湊了過來。

朝魯：“……”

他認命地用勺子挖了一點油亮的藥膏，頓了片刻才出了手：“擡頭。”

阮玉很聽話，烏黑的眼珠沒覺得半分不妥，但朝魯卻分明覺得，他在伺候。

作者有話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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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因為總喜歡寫日常，導致我字數又要超了！[攤手][攤手][攤手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