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道姑小王妃》 第21章 【21】 殿下,拜托拜托…………
第21章 【21】 殿下,拜托拜托…………
【21】/首發
雲冉是裝扮妥當之後, 才知昨夜太後竟下榻王府,并未回宮。
青菱說:“太後對景王殿下當真是看重呢。”
不然不會親自和皇帝來參加婚禮,更不會留宿王府——
雖是景王的親生母親, 但在母親的份之前,更是大晉的太後。
昨夜留宿,已是逾矩,難保不會有什麽老頑固史給記上一筆, 譬如太後偏子,有失統之類。
雲冉想到中秋宮宴那日見到的趙太後,握著自己的手是那樣的溫又堅牢,有一瞬,有種自己是太後手中的救命稻草般的錯覺。
無論如何,從賜婚的速度、嫁花冠的程度、儀仗規格的隆重以及聘禮的厚,都說明了趙太後對景王的看重。
看來先前嫂子們說的野史, 先皇和太後都偏疼子,甚至想廢掉原本的太子,改立子……也不是沒有可能。
“好孩子,快快起來。”
花廳正中的黑漆螺鈿手椅上, 頭戴著疊翠寶珠冠、著一襲翠藍寶相花紋華服的趙太後擡了擡手, 笑道,“都是自家人了, 不必多禮。”
很快就有宮婢上前扶了雲冉一把, 雲冉盈盈起, 明眸輕彎:“多謝太後娘娘。”
趙太後佯裝嗔怒:“還太後呢?該改口了。”
雲冉一怔,臉也有些微紅,不太習慣地喊了聲:“母後。”
趙太後笑著應了一聲。
蘭桂嬤嬤這時也從後堂走了出來,看著廳中站著的一對玉做的璧人, 眼前也是一亮。
誰不喜歡看人呢,尤其是這樣般配的一對,看得眼睛都舒服了。
蘭桂嬤嬤端了茶杯給雲冉:“王妃,該給太後敬茶了。”
雲冉點點頭,給了蘭桂嬤嬤一個“嬤嬤您瞧好吧,我保管不出錯”的自信眼神。
而後在屋數雙眼睛裏,優雅端莊地完了敬茶儀式。
趙太後滿臉含笑,淺啜了兩口茶,又贈了厚的見面禮。
蘭桂嬤嬤也一臉欣,孺子可教也,這兩個月來沒白教。
婆媳和睦,敬茶環節十分順利地結束了。
趙太後準備擺駕回宮。
而本就要宮請安的雲冉和司馬璟,正好與同行。
從府到門口馬車的一路上,趙太後都拉著雲冉的手,親親熱熱,宛若母。
司馬璟走在們後,神淡淡,瞧不出什麽緒。
“阿璟,冉冉,你們都上哀家的馬車來。難得湊在一塊兒,咱們多說說話。”
趙太後說這話時,手牽著雲冉,眼睛卻是直直的看向司馬璟。
雲冉也察覺到這點,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。
但太後邀請,也不好拒絕,卻聽司馬璟道:“不了。”
他略略擡起手腕,一條小綠蛇正纏在腕間。
似是線轉變有些不適應,那小家夥兒還朝前了腦袋,紅舌頭發出嘶嘶聲。
趙太後霎時變了臉,腳步往後退去:“胡鬧,你宮帶這個作甚?”
司馬璟嗯了聲:“那不宮了。”
說完,他便轉,沒有半分遲疑。
趙太後面更沉:“你站住!回來!”
司馬璟微微側眸。
“他是你的皇兄,更是當今的聖上。”
趙太後臉上的神幾番變幻,口也劇烈起伏了一陣,最後好似下定什麽決心般,沉沉道:“罷了,你不想與哀家共乘,哀家也不強求。冉冉,我們走。”
雲冉還有些不著頭腦。
不懂母子倆為何會突然為坐馬車這樣一件小事吵起來。
在看來,這本就不算事兒。
就在雲冉要被趙太後帶去前頭那輛翠蓋珠纓的華車,司馬璟忽然開了口:“等等。”
趙太後腳步停下。
雲冉也以為他改變主意了。
沒想到司馬璟的目掃過趙太後挽著的那只手,而後又直直凝著的面龐:“你可想與同乘?”
雲冉眉頭輕蹙,有些不解:“母後出言相邀,我豈好拒絕?”
不就是坐個馬車進宮麽,何必分得那麽明白。
再說了,太後慈和善,待也熱,而他呢,寡言語、冰冰冷冷,用腳指頭選,都一定選擇和太後娘娘共乘——
不然和他坐一輛馬車,怕是又得自言自語一路了。
見仍是選了和太後共乘,司馬璟眸微暗:“隨便你。”
說罷,挽著那條小綠蛇,轉上了後頭那輛黑漆齊頭平頂馬車。
真是好奇怪的一個人。
雲冉心裏咕噥。
“好孩子,你別往心裏去,他就是這怪脾氣。”
趙太後看著這個懂事的兒媳婦,越發滿意:“走吧,隨母後上車。”
太後不愧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,連乘坐的這輛翠蓋珠纓的華車,也是雲冉坐過的最華麗、最寬敞舒適的馬車。
烏木車廂的車頂是繁複華麗的鎏金卷草紋,四壁糊著月白雲錦,車鋪著波斯地毯,背後的迎枕是孔雀藍的綾羅枕,四周還點綴著珍珠掛飾,巧又好看。
馬車很大,容納十個人也不在話下。
蘭桂嬤嬤和另一位宮婢在車伺候,一個則往紫檀木小幾上擺著餞和茶,一個則往纏枝牡丹翠葉熏爐裏添香。
雲冉靠在迎枕上,掀開車簾一角往外瞧,只見前頭黧黑壯實的駿馬打著響鼻,瞧著比一般的馬匹威風不。
“這馬車坐得可還舒服?”
趙太後溫和的嗓音響起,雲冉放下簾子,見正眉眼含笑看來,也忙點頭:“再沒比這還好的馬車了。”
趙太後扯笑笑,又頗為憾的嘆口氣:“可惜那個犟種,非得與哀家對著幹。若他能有你一半懂事心,那該多好。”
雲冉忙道:“母後謬贊了。”
稍頓,見太後面上仍有嘆息,遲疑道:“母後很怕蛇麽?”
趙太後看:“你不怕?”
“怕,肯定也怕的。”
雲冉道:“但方才殿下手中那一條,母後不用太害怕。那條是無毒的翠青蛇,且我看它回回都那般乖巧的盤在殿下的腕間,可見是通了人,有靈氣的,輕易不會咬人。”
“回回?”
趙太後聞言,眸輕瞇:“他昨夜房也帶過去了?”
雲冉的心先是一提,以為自己要把竹林偶遇的事說了,又聽太後自己找了解釋,也暗暗松口氣:“……嗯,是。”
不管了,反正太後應當也不會盤問司馬璟昨夜的細節,就先甩到他頭上吧。
死道友不死貧道。
“唉,真是委屈你了。”
趙太後看向雲冉的視線愈發憐:“待會兒哀家一定好好說他,日後再不許帶蛇進你院子。”
“別,千萬別!”
“嗯?”
迎著趙太後探究的目,雲冉心口一,強裝鎮定,輕聲道:“我知道母後是一片好意,但這一點小事兒,實在不必勞煩您。何況……我也不想因著這點小事,讓殿下與我心生芥。”
生怕甩鍋的事餡,忙拿出平日裏對長輩們百試百靈的撒大法,小臉微仰,水靈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:“母後,您能不能不要因此責怪殿下?就當冉冉求您了。”
趙太後這輩子只養了兩個兒子,而今見著這玉雪可的小兒媳著聲音求,還是為了自家那個有錯在先的混小子,頓時再無了脾氣。
“好,這回哀家就不說他了。”趙太後嘆道。
“娘娘應當高興才是,如何還嘆氣。”
蘭桂嬤嬤笑著遞上一杯剛沏好的團雀舌芽茶:“這才一夜,王妃便如此護著殿下,可見夫妻倆相得很融洽呢。”
趙太後一聽也笑了:“你說的是。”
蘭桂嬤嬤也給雲冉遞了杯:“王妃也嘗嘗,這可是只有宮裏才有的團雀舌,每年也就貢半斤呢。”
雲冉邊道謝邊接過茶盞,全程不敢去看蘭桂嬤嬤的眼睛,生怕心虛了餡。
護著景王?相融洽?
若真應了這話,雷公恐怕立時就劈一道雷下來。
無量天尊,善哉善哉。
***
第二回進宮,雖比不上第一回那般新鮮,但因著這回能進後宮,雲冉依舊滿眼好奇。
馬車直接停在了趙太後的壽康宮。
宮殿雖不算特地華麗軒敞,但雕甍畫棟,峻桷層榱,自有一派莊嚴肅穆。
且雲冉大致看了看方位,發現壽康宮風水很好,尤利子,興家宅,旺子嗣。
將的觀察說了,惹得趙太後笑出聲來:“若真如你所說,旺子嗣,那哀家今兒個便搬出去,讓你與阿璟住在此,看明年這個時候能不能讓哀家當上祖母,抱上大胖孫子了。”
太後這樣說了,蘭桂嬤嬤和殿宮婢們也都笑了,看向雲冉和司馬璟的目也多了幾分曖昧。
雲冉:“……”
就不是這個意思啊!
司馬璟的眉頭皺起,側眸乜向側坐著的紅小娘子。
恰巧雲冉正朝他看來。
四目相對,皆是一怔。
雲冉尷尬地想鑽個地逃跑,司馬璟則是沉默地別開眼。
就在空氣中彌漫著一莫名尷尬時,帝後牽著三歲的大皇子來了。
霎時除了趙太後,屋衆人都連忙恭迎。
雲冉也第一時刻站了起來,餘卻瞥見司馬璟不不慢地將那條小綠蛇放進袖籠裏。
直到文宣帝和鄭皇後快要走到前,他才緩緩站起,冷白臉龐上依舊沒什麽表。
雲冉心下不疑,難道景王和皇上之間的關系也不好麽。
衆人行禮:“拜見陛下、皇後娘娘。”
“都起來吧。”
文宣帝今日穿著一件月白暗紋常服,頭戴玉冠,橫玉簪,腰系玉帶,這從頭到腳一裝扮,襯得他氣質愈發溫潤,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親近之。
而走在他側的鄭皇後,梳著朝雲近香髻,頭頂斜著一支金累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,一襲纏枝蓮紋的藕荷宮裝,也是溫溫端莊,又不失國母氣度。
至于小皇子,寶藍的錦袍,脖間戴著個鑲嵌著寶石的金瓔珞圈,富貴可。
這一家三口走殿,雲冉只覺撲面而來的溫馨融洽。
尤其得知陛下對皇後表姐很是專,登基多年來,後宮至今只有皇後一個人,再無其他妃妾,雲冉更覺得這一家三口分外有。
慨間,帝後也帶著小皇子與太後請完安。
幾人座,皇帝與太後并坐上方,鄭皇後帶著小皇子坐在了雲冉和司馬璟的對面。
見雲冉擡頭看來,鄭皇後也如宮宴那回一般,笑著朝點了下頭。
文宣帝接過宮婢遞來的白玉茶盞,淺啜了一口,便含笑看向趙太後,“母後方才與阿璟夫婦在聊什麽?朕和皇後走到門口就聽到笑聲了。”
趙太後卻是搖頭笑了笑:“沒什麽,不過是隨意扯幾句閑話。真要再說一遍,反倒沒意思了。”
說著,偏過臉:“阿璟,還不快些帶你新婦,給你兄嫂見禮敬茶。”
“你看你皇兄和皇嫂多你們,特地來了我這壽康宮,倒免了你們小倆口再跑去紫宸宮、儀宮,來回折騰。”
雲冉一聽這話,頓時也覺得輕快不。
不過真要那般跑,也不是不行,就當皇宮半日游了。
司馬璟起,都不用看雲冉,雲冉立刻就站了起來,而後又十分乖覺地跟在了他旁。
這種旁突然多了個小尾的覺,讓司馬璟有種說不出的覺。
不習慣,但也不討厭。
行至文宣帝面前,司馬璟站定腳步,垂下眼:“這是我的新婦,雲氏五娘。”
雲冉立刻端過托盤上的茶盞,半蹲行禮:“弟媳拜見皇兄,皇兄請喝茶。”
文宣帝雖不如司馬璟容俊,但卻比司馬璟溫和百倍,接過茶盞時,還和氣道了聲:“有勞弟妹了。”
他象征喝了口茶,立刻便有太監端上見面禮。
紅綢緞上是一尊玉質細膩的子孫保生元君,俗稱送子娘娘。
這尊神像一出,殿衆人似是想起方才那個笑話,面上笑意更深了。
雲冉的臉也微微發燙,邊與文宣帝道謝,邊暗想道,和景王都還沒合呢,送一萬個送子娘娘也白搭呀。
給皇帝敬完茶,雲冉又挪步走到鄭皇後面前:“皇嫂請喝茶。”
鄭皇後笑接過,還不忘對小皇子道:“你可還記得母後上次與你說的雲家小姨,如今嫁給你王叔當媳婦了,鈺兒日後也要改口,喚作王嬸了。”
小皇子雖三歲,但生得聰明,睜著一雙黑白分明大眼睛,乖乖喊了聲:“王嬸。”
雲冉一看這小家夥,就想到了自家侄子阿宗,語氣也了:“小皇子真乖。”
從袖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,一枚純金打造的長命鎖:“這是嬸嬸給你的禮,保佑你長命吉祥,平安喜樂。”
小皇子看了眼鄭皇後,得到首肯,方才雙手接過,還不忘作揖道謝:“多謝王嬸。”
這還不到高的小人兒規規矩矩作揖,雲冉心都要化了。
卻又冷不丁想起蘭桂嬤嬤說過,景王年時雕玉琢,宛若仙轉世,比如今的小皇子還要招人疼。
比小皇子還可?
雲冉看了看小皇子糯糯的小臉蛋,又不經意瞥過側男人那張骨相深邃的冷臉——
嘶,簡直難以想象。
待鄭皇後回贈了一柄三秀雙清綠玉如意,這場認親敬茶的禮數也算全了。
雲冉隨著司馬璟重新落了座。
剛坐下,上座的文宣帝道:“阿璟,你如今娶妻了,母後與朕也了卻了一樁心事。往後你就與弟妹好好過日子,爭取早日讓母後再抱上孫子,讓皇兄也當一當皇伯父。”
這本是再尋常不過的客套話,隨意應上兩句便是。
雲冉都已經開始代新婚小媳婦,準備紅著臉裝赧了,卻聽側的男人不冷不淡道:“皇兄與其催我,不如和皇嫂再給母後添個孫子來得實際。”
這話一出,原本還算融洽的氣氛急轉而下。
文宣帝的笑意僵住,眸微暗。
而坐在下座的鄭皇後也默默斂了笑,諱莫如深地垂下了眼。
趙太後的臉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,擰起眉頭,沒好氣看向司馬璟:“你皇兄也是一片好意,你何苦這般?”
就是就是。
雲冉心下點頭如搗蒜,餘瞟向旁的男人。
非得在大家高高興興的時候潑冷水,把氣氛弄得尷尬,他圖什麽?
哪怕他不尷尬,可作為和他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,尷尬啊!
雲冉對這種氣氛無所適從,司馬璟卻已習以為常。
“我也是一片好意。”
他起眼簾,平靜地掃過上座的兩人:“催人不如催己,我本就對娶……”
“妻”字未出口,他瞥見側那抹小影,薄抿了抿,道:“我對生子毫無興趣。”
“倒是皇兄貴為君主,開枝散葉、綿延後嗣,非但是你一人私事,更是國之大事。鈺兒而今也有三歲,皇兄皇嫂是可考慮再給他添個伴了。”
“……”
殿又靜了好一陣,最後還是趙太後這位長輩出來圓場。
“什麽做對生子毫無興趣,胡說八道。”
先罵司馬璟,“你好好一個青壯兒郎,正是力充沛、如日中天之時,怎會沒興趣!”
若非礙于媳婦們在場,趙太後都想直接從太醫院給他開一大堆補藥。
便是補,也要補到他興趣。
緩了口氣,趙太後又看向文宣帝:“阿璟雖有時說話不中聽,方才那話倒是句正理。如今你登基也有十年,膝下卻只有鈺兒一個,實在過于單薄了。”
趙太後本來還想拿先帝來舉例,那老東西五十歲了還添了個小皇子,皇子公主林林總總加起來三十多個。
話到邊,想到先帝那些子嗣,包括生育那些子嗣的妃嬪,也被他們母子除的不剩幾個……
罷了,不提。
深吸口氣,將思緒從沉重腥的過往拉回,看向鄭皇後:“皇後,你得爭氣。”
鄭皇後當即起,屈膝道:“兒媳慚愧。”
“好了好了,哀家并無責怪你的意思,快起。”
趙太後看了看窗外的天,吩咐蘭桂嬤嬤:“也快到午時了,讓膳房送膳吧。”
蘭桂嬤嬤應聲退下。
午膳是在壽康宮用的,滿桌子珍饈饌,可謂盛無比,但其實這頓飯吃得并不愉快。
司馬璟雖沒再說什麽刻薄話語,但整張桌子的氣氛就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——
對于過長信侯府那其樂融融、熱鬧溫馨的家宴氛圍的雲冉而言,皇家這一頓“家宴”,當真吃得如坐針氈,如芒刺背,味如嚼蠟。
宴散的時候,如釋重負,暗自慶幸,還好投胎到了雲家。
若是生在了皇家,便是再如何尊貴無匹、錦玉食,這子怕是要悒郁疾了。
不過午膳過後,單獨和皇嫂,也是表姐鄭玉嫣坐在一塊兒喝茶時,氣氛還算比較輕松。
許是沾了一層姑舅親,又都是年輕子,倆人也不怕沒話題聊,聊聊家常瑣事,聊聊首飾吃食,一盞茶的時間很快過去。
離開時,鄭皇後還有些意猶未盡,拉著雲冉的手道:“妹妹平日裏若是得空,常來宮裏陪我和母後說說話,也添些熱鬧。”
雲冉看得出這話的真心——
大嫂李婉容也是當家長媳,好歹住在宮外,出門逛東西市也方便,何況府中還有個三嫂時不時與拌拌,較較勁兒。
可這位皇後表姐,深居後宮,無街可逛,能與坐在一塊兒聊天、份相當的子,偌大宮闈也只剩下個隔了輩分的太後婆母。
雲冉反握住鄭皇後的手:“好,我得空就來找姐姐聊天,若在外頭瞧見什麽好吃好玩的,也給你帶來。”
鄭皇後看著眼前這位既是表妹又是妯娌的小娘子,莞爾頷首:“好,我等著。”
初冬燦爛,碧天如洗,雲輕飏。
離開皇宮,已是未時。
雲冉有些累了,但還得和司馬璟一起去太廟祭祖燒香。
等這趟折騰回來,已是晚夕時分,殘染山,霜鍍階前。
雲冉一開始和司馬璟共坐一輛馬車時,還稍微注意點儀態,坐得比較端正。
畢竟現下也是本朝王妃,一品命婦了。
但回程實在是心俱疲,再看對座的男人慵懶斜坐,靜靜逗蛇……瞧著也不怎麽正經端莊。
既然他堂堂王爺都這般恣意隨了,又何必再端著?
念頭通達了,雲冉也心安理得的像條沒骨頭的魚兒,癱倒在後那暗紫雲錦墊上。
眼睛半瞇著,并未闔上,只閑閑地看著司馬璟玩那條翠寶兒的小綠蛇。
覺著這男人也是奇了。
長得這麽好看,又生得這般高大,且據野史,他時還被傳作文曲星轉世,可見頭腦也是十分聰穎的。
除非他在戎狄時,被戎狄人打壞了腦子,不然就這優越的天資條件,如何也能在朝堂上謀得一半職,為黎民百姓謀一些福祉,也為他司馬氏的江山社稷添一份力。
便是他就是這等憊懶之人,當不了什麽賢明王爺,當個養花逗鳥的清閑王爺也不是不行,總好過如今了個惡名在外、人人談之變的“活閻王”、“大煞星”、“邪祟轉世”……
雲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,全然沒意識到盯了司馬璟多久。
其實打從視線過來的第一眼,司馬璟就察覺到了。
他只當空氣,不去理睬。
可卻愈發大膽,馬車都過了兩條街,仍一不地朝向他這邊。
太過放肆,無法忽視。
沉沉吐了一口氣,司馬璟偏過臉,清冷目回。
卻見那癱一團漿糊般的小娘子柳眉微蹙,眼睛雖向他,魂靈卻早已飛到九天外。
司馬璟:“……”
“雲五。”
他叩了叩馬車上的檀木小幾:“回神。”
雲冉怔了下,等反應過來他的稱呼,黛眉微擰:“雲五是什麽法?好難聽。”
司馬璟:“長安都是這般的,輕簡明了。”
經過一天一夜的相,雲冉這會兒也不是很怕司馬璟了。
人的恐懼,通常來源于未知。
而當真正接了這個人,與他見了面,說了話,就會發現謠言可畏,實則并沒那麽可怖。
但古怪、乖戾冷漠這一點,倒的確沒冤枉他。
“你們長安的新婚夫妻,做夫君的也是這般喚妻子的麽?”
雲冉道:“我怎麽從未聽過我大哥喚我大嫂李四,或是我三哥喚我三嫂錢大……殿下可別欺負我是外地來的,拿話來誑我。”
這話時,斜著一雙明眸,子仍懶懶散散地歪在迎枕上,一頭黑雲鬢也略顯傾斜。
偏又糯江南調,說著什麽夫君妻子、欺負誆騙……
完全不知這般隨意放松、毫無戒備的姿態,在男人眼中是何等的狎昵。
司馬璟眸輕晃。
直到掌心的翠寶兒扭了好幾下,他才轉過臉:“一個稱呼而已,何須計較。”
“當然要計較。”
雲冉一臉正:“稱呼很重要的。若是不的人突然我冉冉,我渾都要起皮疙瘩。可若是親近之人突然喊我全名,不是有大事發生,就說明這段關系要完玩了。”
“唔,就譬如,我若喊你司馬二,你可樂意?”
“……”
司馬璟眉心輕折,須臾,道:“你若想這般,我無所謂。”
稱呼、份、榮華、珠寶,甚至命,他早已無所謂。
如今的每一日,不過延捱茍且。
雲冉沒想到他竟連“司馬二”這麽難聽的稱呼都不在乎,頓時也無語凝噎了。
再看窗邊男人一襲緋袍,容灼豔,偏又冷若冰雪,心下也更加好奇。
他到底是經歷了什麽才變如今這般?
若說他是習得們道家的清靜無為、超然世外的態度,卻又不準,畢竟們道家還有一條重要祖訓——
仙道貴生。
意為世間一切生命皆由道幻化而來,尊重生命,便是尊重這世上的道。
他們輕易不殺生,也輕易不輕生。
可眼前之人,似是對這世間的一切都滿不在乎,也毫不畏懼被這世上一切所拋棄。
這狀態,當真像極了一只無家可歸、又無法投胎,只得在塵世間繼續游離徘徊的孤魂野鬼。
但他有家、有親人,又怎會是孤魂野鬼呢?
“作甚又這般盯著本王?”
司馬璟面驟沉,有那麽一瞬間,想把這雙過分澄淨好奇的眼睛給摧毀。
雲冉自也到他那陡然迸現的冷戾,一個激靈,歪斜的子也連忙坐正。
好像又低估了他的可怖,而高估了他的耐心。
“殿下別誤會,我只是在想明日回門的事。”
雲冉舉起兩只手,連忙擺了擺:“我沒有惡意的,真的,我可以對三清祖師起誓。”
男人沉冷的視線一寸寸在略施黛的白臉龐上逡巡,直到及眼底那抖的懼意,他才收回視線。
“明日回門,你自去便是,我不攔你。”
雲冉微詫:“殿下不隨我一起去麽?”
司馬璟:“那是你家,我去作甚。”
雲冉:“說是這麽說,可你我如今已是夫妻,長信侯府怎麽說也是你的岳家,你難道就不想去看看?”
司馬璟擡頭看一眼,複又低下:“不想。”
雲冉:“……”
就猜到是這樣。
雖說新娘子三朝回門,并非每個郎婿都會陪著一起,且其實也并不稀罕司馬璟陪,但想到昨日親迎他就沒去,爹爹阿娘和兄嫂們都氣得不輕,個個都為不平。
若明日三朝回門,他依舊不去……
唉,都能想象到明日離開後,阿娘私下裏得淌多淚兒。
家裏人為著想,生怕了委屈,投桃報李,也想他們安心,別再為擔憂。
“殿下……”
纖細手指掐住掌心,雲冉深深吸了一口氣,方才鼓足勇氣看向面前的男人:“就當幫我個忙,你明日與我一道回門可好?”
司馬璟看著這一臉認真請求的模樣,眸晃了晃。
傾,他道:“不好。”
雲冉的表險些掛不住,那雙亮晶晶的烏眸也頓時黯淡下來。
司馬璟:“……”
薄微了,下一刻卻又聽雲冉道:“昨日你未能來親迎,我家裏人就已經憂心忡忡了。若是明日那般重要的日子,你還不去,他們指不定要如何為我擔憂難過。”
“可憐天下父母心,殿下就當行行好,幫我這一回……”
“就這一回。我保證,只要你明日去個臉,給我充充門面,他們知道我嫁去王府過得還好,往後我就再不麻煩你了。”
雲冉本想上前,拉住他的袖子晃一晃,撒撒。
可他那只冷白修長的手上正纏著一條蛇,到底不敢輕舉妄。
只得雙手合十,烏眸輕眨,虔誠拜道:“拜托拜托,真的拜托了,殿下……”
見這般可憐模樣,司馬璟額心突突跳了兩下。
直覺告訴他,八是故意做出這般姿態,目的就是他心。
但……
“若是殿下能答應我,那作為回報,我也可答應殿下一個要求。”
雲冉分明看出男人的態度有所松,忙加了砝碼:“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,都可以。”
司馬璟黑眸瞇起:“什麽要求都可以?”
雲冉被他那幽幽眼神看得有些發慌,咽了下口水,補充:“在不傷害他人的前提下。”
還有原則。
司馬璟輕嗤,修長指尖慢慢挲著翠寶兒冰冷的綠鱗片。
雲冉見他又不說話了,心下惴惴,難道他剛才真想讓去殺人不?
那未免也太喪心病狂!
忽然,靜謐車廂裏再次響起男人的聲音:“三個。”
雲冉怔住。
“三個要求。”
司馬璟握著小綠蛇的圓腦袋,緩緩地起那雙漆黑的眼:“若同意,明日我隨你回侯府。”
雲冉:“.........”
不是,他也太黑了吧。
就求他一件事,他竟然要一換三。
還當什麽王爺,當商得了。
“給你三息的時間做決定,過時不候。”
司馬璟往窗邊迎枕靠了靠,一雙狹眸慵懶地斜乜著:“一。”
“二。”
“三——”
“我答應!”
雲冉咬了咬牙,暗罵商,面上卻著笑:“三個要求就三個要求,我答應殿下。”
稍頓:“不過殿下也得答應我一個小要求。”
司馬璟擰眉:“什麽?”
雲冉掃過他手中的小綠蛇:“明日除了你自己,不許帶任何活進侯府。”
怕司馬璟誤會嫌惡他的古怪癖好,添補一句:“實在是我家中多是人和孩子,都不得驚嚇。”
話落,車廂裏又靜了下來。
司馬璟垂下濃眼睫,看向那乖乖纏在腕間睡覺的小家夥。
傾,他擡眸: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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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說:冉冉:黑心商司馬二![憤怒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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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枚玉佩牵扯宫廷恩怨,一个庶女如何在尔虞我诈中逆袭成后? #本宮駕到 #宮斗 #逆襲 #重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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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家族忽视多年的真千金苏晚,表面上柔弱可欺,实则是天才学霸,看她如何逆襲?? #真千金她是學霸 #逆襲 #爽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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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段波澜壮阔的军阀婚姻,女主会开车会修车会玩枪,男主身世复杂,两人能否突破重重阻碍? #綺靡 #先婚後愛 #追妻火葬場 #民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