細雨蒙蒙，長街高樓，才子佳人遙遙相，這分明是話本故事的開頭嘛。

宋枕棠心頭羨慕又帶著點憧憬，原本想象著中自己與駙馬的相遇，就是這樣的好又令人心。忍不住問：“哪家的公子，不知道姓名嗎？”

秦韻語氣憾，“沒來得及問，但看那打扮，應當是寧州的族子弟。”

宋枕棠眨眨眼，“長得很俊嗎？”

之心人皆有之，秦韻并不覺，大大方方地點頭，“很俊。”

想了想，比較道：“我在京中還沒見過那麼好看的公子，比陸元聲還俊。”

陸元聲確實好看，但宋枕棠總覺得他太白凈了，想了想，又問：“比我二哥還好看嗎？”

秦韻這下有些猶豫，太子殿下可是出了名的神俊朗。沒等思考出個所以然來，窗邊的裴之婉忽然低呼一聲，“阿韻，快過來！你說的那人，比他還好看嗎？”

“誰？”秦韻好奇地走到窗前，順著裴之婉手指的方向看過去。

一息的沉默後，斬釘截鐵道：“這個人好看。”

答完又有些疑，“怎麼從前沒見過，比京中那些文弱書生瞧著俊多了……”

仗著是在四樓，又沒有外人在，們毫不矜持地點評著街上的陌生公子，半晌發現宋枕棠還沒過來，兩人對視一眼，走過去一人拉一只胳膊。

裴之婉口無遮攔，“不是說蕭琢長得很丑，阿棠，還不過來看些賞心悅目的。”

宋枕棠走過去，先替蕭琢澄清謠言，“蕭琢其實不丑。”

“真的？”裴之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，“那比之太子表哥如何？”

“當然是我二哥好看。”宋枕棠的偏袒都不需要思考，到兩人中間，和們一并伏在窗沿上，“你們說的人在哪？”

裴之婉道：“對面的茶樓里。”

指向對面，卻沒人，“又進去了嗎？”

此時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，又正值午膳，街上人很，因此對面栓停著的兩匹高頭大馬就格外明顯。

宋枕棠定神看了片刻，發覺馬背上沒有馬鞍，輕蹙了下眉，總不會這麼巧吧？

正想著，旁的裴之婉使勁推了推的胳膊，小聲而興地說：“看！出來了。”

宋枕棠循聲去

，街對面是一家門面不大的茶樓，此時大門的竹簾被人開，一個著藏青圓領胡服的高大男人躬走出茶樓。

他低著頭，所以看不清樣貌，但莫名的，宋枕棠就是一眼就認出那是蕭琢，明明他們兩人也算不上悉。

直到他站直子利落地翻上馬背時，宋枕棠才明白，蕭琢上自有一京城公子沒有的野灑。裴之婉見不說話，抿問：“這就看愣了？”

宋枕棠無語地按了下眉心，但也沒瞞著，“我認得他。”

“誰？”秦韻和裴之婉立刻轉頭看來。

“蕭琢。”

“誰？！”秦韻和裴之婉手里要是拿著東西，只怕要從四樓直接掉下去。

宋枕棠沒料到這兩人這麼大反應，窗戶大開，被蕭琢聽到什麼辦？

飛快去捂這兩人的，并心虛地往樓下瞧，可人偏偏就是這樣，怕什麼來什麼，低頭的這一剎那，正趕上蕭琢抬頭。

其實在四樓，宋枕棠并不太能看清蕭琢是不是在看自己，可這時先挪開視線好像就輸了似的。

奉仙樓旁正巧栽著兩棵柳樹，清風拂過柳枝婀娜飄搖，兩人的目在垂落的柳枝間匯對視，隔著一條空曠的長街。

仿佛有一道無形的結界將兩人隔開，裴之婉和秦韻守在旁邊，也莫名沒有打破這一瞬間的安靜。

蕭琢是從軍之人，耳力目力都極佳，方才就聽見了有人在樓上小聲議論，但不知是在說誰便沒有在意。

這會兒偶然抬頭，才發現宋枕棠也在。

今日穿著一件松花黃圓領缺袍，上面飾有大朵的蓮花纏枝團窠紋，這樣花里胡哨的男裝多半是專門做的，但穿在上仍有些大，寬松的肩領更襯得小單薄，小小一個伏在高高的窗臺上，好似一只搖著尾的貓，還是最漂亮的那種。

穿男裝就未挽髻，只用發帶將頭發全部綁起，額前一杏黃綴珠抹額藏起全部碎發，出潔的額頭，比平日多了幾分英俏皮。

之心人皆有之，尤其是像宋枕棠這樣明大方的人。蕭琢不自覺被吸引，但也僅僅是在一瞬間之後，他就收回了視線。

恰巧後的竹簾被再度開，又有人從茶樓里走出來。

蕭琢掩飾般低頭，輕縱韁繩打算讓開門口的位置，卻聽到後那人驚喜地喚了一聲，“阿棠？”

聲音有些悉，蕭琢偏頭看人，竟是那日在巷子里見過的陸元聲。

第08章 手

8.

陸元聲一出門就被刺了眼，他抬手擋在額前，抬頭時正好看到對面的宋枕棠。

四個月未見，欣喜的緒越過一切，口而出的仍是從前的稱呼，但“阿棠”兩個字一說出來，他就意識到了不妥，卻已經收不回字音了。

好在宋枕棠并未在意，的視線由蕭琢轉到陸元聲上，溫和一笑。

陸元聲其實看不太清的表，卻能想象到角勾起的弧度。若是從前，他不會猶豫就上樓去找說話，但是現在……已經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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