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縱夜》 第26頁
“但是你還是下來了。”
這句話像一把刀在心口上,瞬間擊碎了剛剛筑起的所有防。
說不出話來了。
雨越下越大,雨滴砸在地面上濺起無數水花,將世界洇一片模糊的灰。在這紛的雨夜里,忽然覺得一切都變得荒謬又可笑。
將那把在風中搖擺的紅傘推向他的口。
“你自己留著吧。”說完轉就走。
周予白沒有接傘。那把小傘撞在他的.前,彈開,被風吹著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個圈,最終跌進路旁的積水坑里。
孟逐頭也不回地往樓里走,雨水瞬間浸.了的服,發在臉頰上,整個人很快就被淋得。的腳步沒有停頓,背脊得筆直,似一立在風雨里的修竹。
快走到樓門口時,頭頂的雨聲忽然停了。
孟逐停下腳步,沒有回頭。知道是誰。
“我不需要,你自己留著吧。”的聲音很平靜。
“但你也了。”周予白的聲音在後響起,“我送你上去。”
他手里舉著那把跌落在泥坑里的紅傘,傘骨歪了,邊角沾著泥,傘面對他來說小得可憐,他將傘面傾過去,斜斜地蓋在頭頂。
而他,就那樣著,站在邊,狼狽、不修邊幅,連襯衫都皺得像被人過。與平日里那個一塵不染的貴公子形象截然不同。
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,似一破碎的月亮。
“周予白,”孟逐嚨發,“你到底想做什麼?”
“我想送你上去。你了。”
“這是我家,如果不是因為你,我也不會這樣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
孟逐有一瞬間的僵直。
不知道周予白的“對不起”是為了哪件事而說,是為了爽約,還是為了現在這場鬧劇?甚至沒有想過他會道歉,畢竟他是周予白,那個多的、高高在上的周予白。他是在陪了黎斯曼以後想起還有一個,所以來挽回嗎?
真渣啊。心想,可現在心底涌起那水般的覺又是怎麼回事?
忽然恨極了。
恨周予白是周予白。明亮,高懸于天上,天生風.流,是永遠私有不了的月亮。
但更恨的,還是這個會因此心的自己。
水滴從他的睫落,在額頭砸出一個點。沒躲,只是看著他,像是看著一把懸在半空的刀,終于直直落下來。
*
然後發生什麼事孟逐也不記得了。只記得自己拽住他的領帶,將他拉進房間里。
Helen出去旅游了,整個房間現在空的,窗外是寒冷的,但屋里卻燃起一把火。
門剛關上的瞬間,就覺到一力量將釘在門板上,若不是周予白的掌心及時護住的頭,恐怕會疼得流淚。
他的雙臂撐在的頭兩側,將鎖在這方寸之
間。孟逐的手還攥著他的領帶。雨水從他們上滴落,在地板上匯小小的水洼。能到他上還未褪盡的雨意,皮冷,骨頭冷,呼吸是熱的,像霧。
誰先手的已經不重要了。
他將抵在墻上,扣住的手腕,力道大得不像是人之間。也不甘示弱,回咬、拉扯、攀附。
屋里太靜了,靜到指甲劃過他背時的細響都聽得一清二楚。
周予白單臂托著,低頭咬住的鎖骨,一路往下。孟逐反手拽住他的襯衫,將它兜頭下,擲在一邊。周予白出壯的,.相.時,他像一塊帶著余溫的石頭,糲又失控。
他們像兩只刺猬。靠近,疼痛,再靠近,再流。
墻面。桌角。沙發扶手。
空間在,呼吸在纏,理智在燃燒。
咬住他的肩膀,他發出一聲悶哼。疼痛和快意糾纏在一起,像毒藥,像甘。
“你恨我嗎?”
周予白吻在耳廓,說這話時,眼中有種近乎殘忍的溫。仿佛的恨意,也能為某種饋贈。
“那就恨吧。”
他抱起,把扔上廚房臺面。
的子著臺面,冷得一個激靈。他像是沒察覺,用手將的膝蓋頂開,埋首下去。他吻得那麼狠,像是吞咬的恨。
孟逐抓著他的頭發,整個人開始發抖。眼前的一切逐漸模糊,的世界,只剩下一個點。
那個點,是他。
*
第二天,孟逐覺到沉沉的,果然在開晨會的時候,忍不住打了個噴嚏。在場的人紛紛轉頭看向,又很快轉了回去,沒把這個小曲放在心上。
晨會結束,剛落座,桌上的IM窗口便跳了出來。
【章斐】:來我辦公室一趟。
孟逐立刻繃了神經,拎起桌上的文件夾,敲響辦公室的門。
“進來。”
推門進去,看見章斐的電腦屏幕上正是昨晚做好的客戶清單,原本已準備好接工作上的查,卻見章斐點了點桌面。
“冒了?最近天氣反復確實容易中招。”將水杯推到孟逐面前,旁邊整齊擺著幾粒冒藥,“先吃藥吧,然後我們再談工作。”
孟逐怔了一下,隨即道聲謝,將藥服下。不在心里慨,章斐果然是頂尖的RM,對細節的敏銳覺察和無微不至的照顧,正是能快速贏得高凈值客戶信任的原因。
“昨晚那份客戶整理我看了,很細致。”章斐掃了一眼屏幕,“我們過一遍。”
孟逐迅速調整狀態,將昨夜熬夜整理的思維導圖和客戶背景分析娓娓道來。每個客戶的投資偏好、風險承度、家庭狀況,都爛于心。章斐邊聽邊點頭,偶爾追問幾句,孟逐都能對答如流。
十幾分鐘後,合上文件,“不錯,準備得很充分。”
頓了頓,“可以開始準備下一階段客戶拜訪了。接下來幾個月可能會比較辛苦,需要頻繁出差。我會陪你見前幾位重要客戶,其余的安排江睿陪你。”
江睿是A組組長,經驗富,也是晉升JRM後,名義上的上級。但因為孟逐手里的客戶主要都是章斐之前帶的,實際上還是直接向章斐匯報。
孟逐注意到章斐眼下的青,不問:“斐姐,你是在忙周氏的事嗎?”
“看出來了?”章斐苦笑了一聲,“周氏這邊真不好搞,他們給了我半年的證明期,如果表現不好還是得關戶。可他們的好究竟是什麼標準,始終沒給個明確答復。”
章斐靠在椅背上,有地流出疲態:“而那位周予白,周先生又是個行蹤不定的。我都不知道給他發了多次郵件,打了多個電話約他見面,都沒回應。我還以為他出國了,結果昨天還看到他陪明星看show的新聞。這些個二世祖,正事上懶得費心,賽馬喝酒倒是風雨無阻。知不知道多人的飯碗都在他們的一念之間……”
孟逐很見章斐這樣發愁抱怨,想到老板一直以來的提點和照顧,心有不忍。
“斐姐,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?”
“我現在就想有人能把周予白變到我面前!”章斐開著玩笑,揮了揮手,“沒事,我也就抱怨一兩聲,別在意。”
臨走前,章斐忽然想起了什麼:“對了,聽說你和開戶部的Helen是室友?上周來人事部咨詢過轉崗的事,說是你力薦的。有這事?”
孟逐一愣:“轉崗?”
“對,從中臺轉到前臺做RM。”章斐搖搖頭,“我直接拒絕了。沒有客戶資源,也沒有相關經驗,貿然轉崗對,和對銀行都不是好事。”
孟逐默默點頭。知道Helen的想法不現實,本來打算先和江睿了解一下團隊目前的人員缺口,RM當不了,看看能否讓Helen從助理做起。沒想到Helen竟然不和商量,直接找了HR,還說是力薦。
章斐意味深長地提點了一句:“你要考慮清楚,職場是職場,私人關系是私人關系,不要用事就影響了自己的判斷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孟逐回答得很干脆。
*
下班回家的時候,孟逐狀若無意地看向家門口,那臺布加迪已經消失了。
想起今天早晨的事。
其實昨晚結束後,原本是把房間讓給了周予白,自己拿著毯子去睡沙發。可醒來的時候,卻發現自己在床上,周予白的雙臂從背後環著,將圈在里。
他什麼時候把抱回床上的,全然不知。
他的呼吸很輕很淺,溫熱的氣息拂過的後頸,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安全。能到他膛的起伏,還有手臂傳來的溫度。這種被完全包圍的覺讓有些恍惚。
這種覺,很奇怪。
他們倆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,可往常的周予白,總習慣一個人翻背對著,睡得安穩又自我。有時甚至連被子都會卷走,霸道得像個習慣了獨眠的人。
這是第一次被他擁抱著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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