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頓飯吃得程愿安五味雜陳心驚膽戰，終于堅持到差不多結束，程愿安趁著去洗手間的功夫到前臺準備買單。

服務員卻答：“剛才有位先生已經買過了。”

程愿安都沒注意他是什麼時候買的單，心里覺得又欠了他人，更加有些不自在。

夏得知許霽深買了單，雖然很不好意思，但想著是程愿安的男朋友，倒也很快就欣然接，還跟程愿安稱贊：“你男朋友真不錯啊，長得帥還有sense，你怎麼這麼會偶遇？”

程愿安：別跟我提“偶遇”二字！

看了看表，率先起，“我下午還有門診，先走了。”

羅卉抬手住，“哎，你和小許一起走嘛。”

“他又不去安禾。”

許霽深起，沒有否認，只說：“一起走。”

程愿安有些無奈，卻也不好在羅卉和夏面前發作，只得跟著許霽深一起走出了餐廳。

走出一段距離，程愿安這才停下腳步，住許霽深，“許總，有件事我想確認一下。”

許霽深回頭，“你說。”

“你為什麼不直接說？”

“說什麼？”

程愿安一哽。

這不是明知故問嗎？

“說我們……不是……那種關系……”

許霽深默了幾秒，淡聲問：“你覺得，今天這個況下，說出事實，誰能從中益？是你，是我，還是你的家人？”

此話一出，程愿安怔了怔。

考慮到當時說出這個謊言的初衷，如果現在就坦白，那等于是前功盡棄，甚至是得不償失。

“這件事的結束，有對所有人更好的方式。沖解決不了問題。你說對嗎？程醫生。”

在這一刻，程愿安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冷靜得有些可怕。

就好像，不管做什麼事，他都能提前去權衡利弊，然後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，絕不讓自己吃虧。

晉歡說的沒錯。

許霽深，他就是一座莫得的冰山。

程愿安點點頭道：“我知道了，我這邊會盡快解決的。今天讓您破費了，吃飯的錢我還是轉給您吧。”

“不用了，”許霽深冷淡道:“也沒多錢。”

“那也不太好。”程愿安很堅持的拿出手機，“多錢？我微信轉您吧。”

許霽深的手在兜里沒，他意味不明的看了程愿安一眼，說：“一千一百二。”

說完，他又慢條斯理的加了一句:“只要現金。”

程愿安愣了愣，“現在這年頭哪還有人帶那麼多現金……我掃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，許霽深打斷道:“不加微信。”

“……”

程愿安反應了一會兒，緩緩舉起手中的藍屏幕，“……支付寶。”

“支付寶也不加。”

“我不是要加你好友我是說掃……”

“沒帶現金就下次再說。”

程愿安後半句話被他的冷淡堵在里，一時有些煩躁。

這時才覺得，這人無事相求時，總帶著一不容辯駁的專制，讓人很沒有好。

咬了咬後槽牙，低頭在自己的各個口袋里瘋狂搜刮。

許霽深見這幅樣子，問：“干什麼？”

程愿安沒理會，終于七拼八湊攢到了三百七十三塊五，紙幣連同幣，一腦全塞到許霽深手上。

“拿好了。剩下的下次還你。”

第七章 不太好

還沒等許霽深反應，程愿安轉就走。

許霽深低頭看著自己手里一堆皺的現金，又看看程愿安的背影。

這年頭員工比老板脾氣還大？

他從兜里掏出一張手帕，將錢幣包住，系了個結，揣進口袋里。

而後，他靠在路邊了煙。再邁步時，被一枚掉落在地的藍工作牌差點絆了腳。

他走了幾步彎腰拾起。

工作牌右上角，程愿安的清秀小臉正笑得清恬，和剛剛犟脾氣的樣子判若兩人。

許霽深將工作牌揣進大兜里，想著剛剛程愿安說下午要去門診的話，便朝著安禾的方向去。

程愿安在診室落座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工牌不見了。

正在診室里翻找，下午的第一位預約病人推門走了進來。那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太太，陪同前來的是四十多歲的兒子。

一看到程愿安，那男人便有些狐疑的打量，問：“醫生還沒來嗎？”

程愿安坐下，一邊在電腦上調出病人的基本信息，一邊回答：“我就是醫生。請問是哪里不舒服？”

那男人不答反問：“你是醫生？這麼年輕？實習的？”

“我是主治醫師程愿安。您掛的不是我的號嗎？”

“我也沒注意年紀啊……你這……是不是正規醫生啊？我媽這可是心臟病，你們搞什麼？弄個小姑娘在這看病。”

程愿安也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質疑，還是好脾氣的跟他解釋：“我是心外科的正規主治醫師，從醫時間五年，只是上學上的比較早而已，外面的墻上有我的簡介。您要不先讓您母親說一下癥狀行嗎？”

男人的態度并不見好轉，不客氣的問：“你多大啊就從醫五年？哪個學校出來的？”

見他偏見明顯，程愿安也懶得再解釋，溫聲道：“那要不這樣，您覺得不放心的話，重新去掛個號，找別的醫生也可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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