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愿安趕忙道：“我沒問題。”

看到二人剛剛的耳語，見他們又走回來，許老爺子理所當然的認為是程愿安的功勞，笑著看：“看來還是愿安的話管用。”

許齊昌的臉這才緩和了些，立馬招呼胡管家為程愿安準備換洗用品。

還好因為工作質便利，程愿安給羅卉扯了個加班的由頭，對方并沒有任何懷疑，只叮囑一定要記得吃晚飯。

程愿安著一肚子花膠松茸鮑魚海參，應得極為心虛。

屋外寒風凜冽，宅卻溫暖如春。睡到半夜，程愿安有些燥熱的醒來，中有些火辣辣的干。

順著手機電筒的，沿著旋轉階梯下到一樓。

窗外的雪已經停了，瑩白的積雪折著朗朗月，過玻璃傾灑在地毯上，映出窗欞的影子，整座老宅靜謐無聲。

程愿安慢慢索著廚房的方位，想去倒杯水喝。

無奈宅子太大，又不敢開燈驚擾。在空曠的大廳轉了一圈，理所當然的迷了路。

更荒唐的是，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。

所以，住大房子也是有苦惱的。

程愿安正腹誹，一轉，不知打翻了什麼東西，發出“咣當”一聲悶響。

嚇了一跳，連忙拿手機去照。

就在這時，離不遠的沙發上，突然有個人影站了起來。

那人背著，程愿安只看得到一個黑乎乎的高大剪影。

活像恐怖片里變態出現的場景。

“啊——”

一聲尖，正準備拔跑，就聽到一個悉的聲音從人影傳來：“什麼？不是膽子很大？”

程愿安抹了一把腦門上炸出的汗，“人嚇人嚇死人你聽說過沒有？！”

許霽深打開沙發旁的一盞臺燈，冷月立刻被驅散到他後。

此時他去了眼鏡，一半在暈下，一半在影之中。暖黃燈竟將他的凌厲廓映得意外和了些。但開口，卻依然是那份懨懨緒。

“三更半夜的在這晃什麼？”

“……那你大半夜不開燈坐這干嘛？招魂？”

“嗯，招來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說不過。也不是一次兩次了。

不理他總行了吧。

甩回頭，程愿安一時卻不知道應該往哪個方向走。

“迷路了？”

既然被看出來了，也就懶得再遮掩，“廚房在哪？我想喝杯水。”

許霽深起朝旁邊走了幾步，從角落的一個紙箱里拎出一瓶礦泉水遞給。

程愿安接過水，這才借著那盞臺燈暈出的線打量他。

屋溫度高，他上只穿了件白短袖T恤，下著灰寬松家居長。單薄的料下，約可見他勻稱致的線條，壯的恰到好。

這樣的材再配上他這張雕刻般的臉，可以說是妖孽也不過分了。

“看夠了沒有？”

許霽深覺得程愿安的目停在了自己的上，有些沒好氣的問。

“……”

程愿安頭皮一，驀地轉。

決絕不過三秒，又緩緩回頭：“那個……房間怎麼回？”

“朝前，右轉，穿過側廳走到頭，出去就是樓梯。”

程愿安費勁的記著，走了幾步，又想起什麼，回頭問許霽深:

“許總，我們這樣……會不會不太好？”

“什麼不太好？”

“就是……這麼騙他們。”

許霽深像是覺得有些好笑，反問：“不是你先開始的？”

程愿安理虧，老老實實回答：“是，但我現在有些後悔。”

“為什麼？”

“看到長輩們這個樣子，總覺得他們以後會特別失。”

許霽深沉片刻，靠在窗邊，從口袋出一煙點燃，語氣淡淡。

“有些謊言，也許并不是一件壞事。有時候，真相往往更讓人無法接。”

話是實話。

但聽起來，總覺得有些悲觀。

程愿安不知道怎麼接，許霽深緩緩吐出煙圈，又繼續道：“如果你覺得不好，那正常結婚便是。”

不知是因為夜太濃，還是因為屋溫暖，又或是許霽深此時的聲調晦，讓程愿安不知不覺就有些懈怠，心里的想法照實說了出來。

“我不想，也不想結婚。”

許霽深沒有追問，程愿安卻不自覺的袒：

“我爸媽在我十二歲的時候離婚，是我爸出軌。我還記得，當時我看到我爸拿著一大束玫瑰送給那個人，他看到我，連個解釋都沒有就拉著那個人走了。後來，我一看到玫瑰就覺得惡心。”

“我媽一個人帶著我長大，只有我知道有多麼辛苦。有時候我覺得，如果沒有遇到我爸，沒有結婚，也許過的比現在好多了吧。而且現在，結了婚跟守寡似的婚姻還嗎？不知道有什麼意思。”

許霽深安靜聽說完，沒有評價，只說：“結婚有結婚的理由，不結婚有不結婚的理由。自己想清楚就可以。”

“那許總你是哪種？”

許霽深似是盯著看了一會兒，又垂下眸吸了口煙。他長長的睫在臉頰上投下暗影，眸在眉宇間的影下更加晦暗不明。

程愿安等了半響，就當以為許霽深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時，他重新抬頭，像是做會議總結般公事公辦：“有必要就結，沒有必要就不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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