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他的身後[暗戀]》 第03章 名字
第03章 名字
周商嶼的那把黑傘,沈夏一直沒找到機會還他。好在之後的幾天都是晴天,暫時用不上。
周五下午的育課,沈夏照常留在了教室。多虧了梓迎的告知,了解到今天下午有班級籃球賽,屆時校籃球隊的男生都會上場。
前一節課剛剛下課,教室裏的人便走空了,都是為了看這場比賽。
沈夏便是抓住了這個時機,等到只剩一人時,才終于將折疊好的雨傘從桌子裏拿出來,走向後排的位置。
*
“誒,你們先別下來!”一樓花壇邊,葉舒仰著頭朝三樓走廊的魏文曜喊,“嶼哥說劉海擋眼睛,你們幫他拿下運發帶!”
魏文曜聽見聲音,靠著欄桿問:“放在哪兒啊?”
“書包裏!”
宋野跟著他往回走,隨口問:“今天是跟1班打?那不是。”
“還不如跟新生打,這屆新生我看有幾個猛得很,個子也高。”魏文曜嘆了口氣,“不知道吃什麽長的。”
兩人聊著天回教室,魏文曜前腳才剛剛踏進後門,便看見一個生彎著腰往周商嶼的屜裏塞東西。他立即喊了一聲:“喂,幹嘛呢!”
沈夏萬萬沒想到有人去而複返,被當場抓包,有些尷尬地直起。眼見兩個男生走到跟前,魏文曜認出了,笑了:“哦,你啊,你啥來著?”
沈夏不得不報出名字。同班快一個月還互不相識,這樣的況也只有在上才會發生。
宋野看了眼周商嶼的屜,似乎對這樣的場面已經司空見慣,提醒:“嶼哥不收書禮之類的,你拿回去吧。”
沈夏有些局促地抓著指尖,小聲解釋:“不是書。”
魏文曜已經到屜裏的書包翻找發帶,看到了剛剛塞進來的東西,點了點頭:“行,你走吧,我待會兒會跟他說。”
沈夏回了自己的座位。魏文曜離開教室前看了眼低頭寫字的背影,多問了一:“沈夏,你不來看我們班的籃球賽嗎?”
得到的回應是搖頭。
出了教室,宋野好奇問:“送了什麽?”
“好像是嶼哥的傘。”魏文曜朝他意味深長地笑,“你不記得上次嶼哥課上幫回答問題?”
宋野撓了撓頭:“有這事?”
“你說下課了逗笑大家那次。”
“……”
“有況。”魏文曜小聲說,“等會兒別跟嶼哥說送了什麽,看他什麽反應。”
宋野覺得有意思:“我配合你。”
籃球場外,觀賽的學生已經裏三圈外三圈地圍了起來,魏文曜喊著借過,找到站在育老師邊的周商嶼,將發帶遞給他。
“你猜我倆剛剛回教室看見什麽了。”
周商嶼不甚在意,擡手戴好發帶,整理頭發:“看你表不像是好事。”
“那得看你怎麽想。”魏文曜憋不住笑,說,“沈夏給你送東西。”
宋野在一邊連忙幫了一句:“被我們抓個正著。”
“沈夏是誰?”周商嶼出不耐的神,“沒拿回去?”
兩人面面相覷,好在魏文曜反應快,咳了一聲:“首先,分類!”
眼見周商嶼的表從複雜變到無語,籃球賽快要開始,他簡單解釋一句:“應該是傘,別胡說。”
上場前,宋野朝魏文曜搖了搖頭:“看來什麽況也沒,連人名字都不知道。”
魏文曜若有所思地看向周商嶼,沒回答他的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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育課連著最後一節自習課,教學樓裏安靜異常,時不時從場的方向傳來尖和歡呼聲。
沈夏苦惱地翻看著高一課本,由于落下太多,短時間很難補上來,不想再耽誤課堂進度,只能出課間和自習課的時間自己慢慢補。
從懶散慣了的狀態回到學習狀態,沈夏并沒有花費多時間,知道自己不是尖子生的料,要付出多倍的努力才能勉強夠到聰明人毫不費勁就能達到的水平。
自習課還剩十多分鐘時,籃球賽已經結束,班上的學生陸陸續續回了教室。梓迎和朋友興地聊著剛剛的戰況,回到座位上,朝沈夏激地說:“你剛剛沒去真是太可惜了,你都不知道咱們班殺1班有多帥!他們那些好學生平時總是瞧不起咱!”
沈夏沒有做出評價,只是附和了一聲。
梓迎看著桌面的筆記本,不由得佩服:“你怎麽突然這麽用功,這還是之前那個天天陪我睡覺的沈夏嗎?”
沈夏被的說法逗笑,回答:“我想考大學。”
在說出沒有把握的話時總會留有分寸,沈夏心裏默默告訴自己,不僅是想,已經沒有了退路,一定要考上大學。
然而梓迎似乎并沒有把的話當真,喜笑開道:“這兩個月有眼福了,周商嶼他們要準備校運會比賽,每天晚自習都有訓練,可以去看。”
沈夏不想掃興,邊抄筆記邊問:“在哪兒看?”
“育館啊。”梓迎向“初來乍到”的沈夏解釋,“咱們學校的育館都是周商嶼爸爸贊助蓋的,聽說就是為了讓他隨時隨地能打籃球,有錢人真奢侈啊……”
這樣的話對于如今的沈夏來說不亞于天方夜譚,也讓徹底認清自己和周商嶼之間有著天壤之別。
後悔自己多問了一。
當天的晚延時,沈夏跟著住宿生一塊兒上到了十點。
班主任下班打卡必須得趕在十點之前,因此金老師提前十分鐘離開,教室裏沒幾個會乖乖坐到準點。牆上的鐘指到十點時,沈夏起,教室裏只剩和班長。
席臨的朋友在教室門口催他:“快點快點,那燒烤店馬上關門了!”
席臨剛把黑板上值日班長的名字掉,聽到催促,小跑了幾步,順便將筆放在了沈夏的桌子上,朝說:“幫個忙,下個月值日班長是周商嶼,你寫下名字!”
說罷便一溜煙跑了。
沈夏拿起筆,走上講臺,擡起手卻突然頓住了。
只知道周商嶼的名字怎麽念,卻沒看到過怎麽寫。
沈夏并沒有思考太多,反正寫錯了明天班長會改過來。憑直覺將“周商宇”三個字寫上黑板。
可不巧的是,才剛寫到“宇”的最後一筆,後門出現了腳步聲和談話聲。沈夏正要放下筆,便聽到周商嶼的聲音隔著整個教室從後面傳來:“你在寫什麽?”
沈夏猛地轉過,見四個男生從後門走了進來,除了周商嶼,其餘三人臉上呈現不同程度的看戲神。
大概是剛剛訓練完,周商嶼額頭上戴著一條黑發帶,額前碎發攏起來後,銳利眉眼間更為英氣,沈夏幾乎不敢與他對視。
注意到周商嶼皺眉,沈夏立馬意識到,自己應該是寫錯了對方的名字。
見他朝自己走來,沈夏連忙低下頭道歉:“對不起,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怎麽寫。”
“座位表上不是有?”周商嶼在講臺上敲了敲,沈夏目跟隨過去,才看到講臺桌面確實著一張新的座位表。
原來是“島嶼”的“嶼”。
周商嶼將寫的錯字掉,重新補上的“嶼”字過于龍飛舞,沖出窄小的邊框,與前面兩個字格格不。
“沈夏。”周商嶼扔下筆,站在距離一米的位置,聲音裏聽不出喜怒,“罰你抄十遍,明天給我。”
他像是個發現學生犯錯的老師,口吻卻又沒那麽嚴肅,反倒像是玩笑。
沈夏怕他真的生氣,只能將這奇怪的懲罰接下,沒有任何質疑地答應:“好。”
這下反而是罰人的人倍意外。
等到沈夏從前門離開,魏文曜終于忍不住了,笑得不行:“怎麽欺負人家生啊?”
葉舒早聽兩人說了下午送傘的事,八卦的心思本擋不住:“嶼哥,那詞什麽來著,好為人師?”
“你也想抄?”周商嶼擡手隨意將發帶抓下,“周老師獎勵你們抄五十遍。”
“要不起要不起。”宋野擺擺手,連忙轉移話題,“國慶出不出來打球?”
“看吧,我姐結婚,估計沒時間。”周商嶼拿上備用機,“有空在群裏說。”
“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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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六是國慶假前最後一天上課。
沈夏在早讀便將周商嶼布置的“作業”做好,剛要將這頁紙從筆記本上撕下,邊的梓迎已經將抄寫的容看了個。
見看過來,梓迎連忙解釋:“我什麽都不會說的,喜歡他的人多得是,很正常,很正常。”
沈夏抿了抿,將那張紙疊得很小,最後只是說:“不是。”
“我是我是,我說我。”梓迎似乎以為臉皮薄,一點沒有穿的意思。
沈夏越發覺得這樣不對,下早讀後,將那張寫滿周商嶼名字的紙夾在了語文書的某一頁,隨後朝後排走去。
課間後排總是吵吵囔囔,沈夏不適應人群,有些拘束地走到了周商嶼的後。
是葉舒發現了猶豫不決的,拍了拍正在補覺的周商嶼。
轉頭看到是,周商嶼似乎完全忘記了昨晚的“懲罰”,他聲音困倦,問:“怎麽?”
沈夏像被罰站的小學生,抓著課本的手指骨節泛白,將夾好了紙張的那頁展示給他看:“我……我抄完了。”
張的模樣逗樂了旁邊幾個男生,紛紛要湊過來看。
周商嶼擋住了前面魏文曜的視線,將整本書都扣了下來。他看了眼封面,隨手將桌上自己的語文書遞還給:“原諒你了,走吧。”
直到回到座位上,沈夏也沒搞懂,不過是罰抄名字,怎麽連書都扣押下去,上面還有這兩天補的筆記呢。
悄悄地打開這本近似全新、毫無筆記的課本,看到扉頁上,有周商嶼親手寫的名字,張牙舞爪,囂張至極。
門口突然有人走進來,沈夏不知為何心跳異常,猛地蓋上課本,臉頰浮起可疑的紅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