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5章 生日

回家的路上，沈夏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周商嶼和生并肩離開的背影。

從在辦公室見到周商嶼的第一面起，便知道兩人之間有多大差距。

周商嶼長相宇不凡，家境殷實，籃球打得好，學校裏最人追捧的優點都集中在他上，就連績差、待人冷漠這種詞在他上也變了另一種意義上的褒獎。

沈夏知道能站在他邊的生一定也很優秀，像剛剛的孩子，與他般配得很，兩人是站在一起都養眼。

不敢去揣測兩人的關系，心深有個聲音在提醒著自己，那不會是想知道的答案。

到家時才六點半，沈夏卻發現母親提前半小時就回來了。

“夏夏。”孟白珠將做好的晚餐端上桌，問，“你去哪兒了？”

沈夏不敢把兼職的事告訴母親，只說學得太悶，去外面了氣。

糊弄過去後，孟白珠語氣沉重地朝說：“沈駿現在是查無此人的狀態，那些催債的找不到他，搞不好就會找上我們，我跟外公商量了一下，決定還是不幫他還錢，錢扔水裏都能聽個響，還債是看不到頭的。”

孟白珠最後一次見到沈駿是在民政局領離婚證，沈駿將結婚戒指留給了，讓去賣點錢。

最後扔下了句毫無責任的話：“以後再也別往來了，債我不打算還了，你們娘倆兒照顧好自己吧。”

沈夏有些擔心：“你不會有事嗎？”

“他們還不至于找到廠裏來鬧。”孟白珠說，“你在學校裏也很安全。”

沈夏點點頭，見母親突然倒吸一口氣，擡手捂住了口。愣了愣，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
“最近口老疼。”孟白珠搖搖頭，“應該是煩心事太多了，沒事。”

“去醫院檢查一下吧。”沈夏說，“明天就別去上班了。”

“假期三倍工資呢。”孟白珠笑了笑，“過幾天再說。”

*

國慶收假，沈夏搬進了八人宿舍裏。

除了梓迎，其他生沈夏都不是很悉，甚至連名字都對不上。沈夏知道自己融不了宿舍裏其他七人，加上在宿舍學習也靜不下心來，因此打算在教室裏複習到高三下課鈴響再回去。

搬來宿舍的第一晚，沈夏最後一個回到宿舍，聽到生們在談論周商嶼。

“九號不是周商嶼生日嗎？”梓迎說，“今天晚自習我看到好多高一的生去看他練球，估計下周六肯定有一大批人要傷心。”

“周六放假啊。”一人說，“給他躲過去了。”

“生日還好。”另一人說，“人節才恐怖，去年二月十四號，路上的一只螞蟻都跟周商嶼告過白。”

沈夏聽們說得誇張，想到前幾天看到的生，心裏升起不合時宜的念頭。

突兀地問了一句：“周商嶼是單嗎？”

的話吸引了其他人的目，幾人齊齊看過來，讓沈夏有些力，好在梓迎立馬回答了的問題：“應該是吧，沒看到他跟哪個生走得很近。”

生間的話題又聊到了八卦上，沈夏聽到了不沒聽過的名字，據說周商嶼的追求者一個比一個漂亮，可惜沒有一個得了他的眼。

高一學不到半年，周商嶼便在微信、□□上發布了聲明，不談，讓大家別來他這裏找刺激。

可似乎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，要說原因，大概是有他聯系方式的人太了。

沈夏回想起甜品店裏，生明的笑和雀躍的聲音，猜想周商嶼應該將保護得很好。

不再參與生們的閑聊，洗漱熄燈過後，沈夏看到母親不久前發來消息，問適不適應合宿生活。

沈夏回複：【適應的，大家脾氣都好，你放心】

孟白珠：【給你飯卡上充了錢，想吃什麽就買】

沈夏在食方面沒有任何追求，只要能夠吃飽，食堂再難吃的東西也能下咽。回複完母親的消息後，沈夏遲遲沒有睡意。

早已習慣了失眠的折磨，這并不讓煎熬。取而代之的，是明明在滿了人的小小宿舍裏，卻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。

直到這一刻，沈夏才發現，給帶來力的，從來不是做不完的習題、每月一次的大考、融不進的際圈，而是對未來的迷茫和自卑。

老師總說，知識改變命運。可在這漆黑的幾平宿舍裏，沈夏拿不準的命運如何，考上大學只是進社會的敲門磚，出了校門後，這樣寡言向的格注定要吃虧。以後真的能如母親所說的為爭、出人頭地嗎？真的能讓母親過上更好的日子嗎？

沈夏沒有任何選擇，只有拼命拿到大學的場券，才有資格為以後的事煩惱。

*

翌日早，沈夏沒有吵醒宿舍任何一個人，起床後按部就班地吃早餐、來到教室。

以往住在家裏也是這個時間起床，之前幾乎都是踩點來早讀，可如今面對閉的大門，沈夏開始思考，或許不是因為來得太早，而是其他人也都習慣了踩點，不願早起一分鐘。

這一層都是吊車尾的班級，空的走廊雀無聲。沈夏從欄桿往下看，等了好幾分鐘才等到席臨上來。他看了眼沈夏，問等了多久。

“沒多久。”沈夏在他開門後進了教室。

“你以後都這麽早來嗎？”席臨知道搬進了宿舍裏，說，“要不我把教室鑰匙給你吧，省得你等我。就是這鑰匙只有我跟老班有，你別弄丟了。”

沈夏從他手裏接過了鑰匙，小心地掛在鑰匙串上，仿佛承擔了什麽重任。

這天上午作業課，沈夏再次被到了辦公室。

“你的況，你家長跟我說了。”金老師沒了上回的愁眉苦臉，倒是流出欣的表，“看你最近學習態度也好了不，就是不說話，我尋思著要不弄個學習委員給你當當？”

沈夏一聽，立馬搖頭：“不用，我不想當。”

金老師倒也沒強求，只是讓有問題可以隨時問老師：“你基礎不差，跟上來只是時間問題，也別太著急，要是你有什麽要求可以盡管跟我提，能配合我都配合你。”

沈夏不想因為自己的事麻煩老師，再次搖頭：“我沒什麽要求，謝謝老師。”

“行，那就好好學。”金老師拍了拍的肩以示鼓勵。

住宿生活要比沈夏想得更加方便，生們之間的話題無邊無際，好在早出晚歸，除了睡覺幾乎不在宿舍待著。

高一之前的基礎還在，沈夏複習起來不太吃力，這一周的周測，盡管會做的題仍然，但發現自己恢複了一些做題手，這讓有些開心。

周六最後一科考完後，沈夏回到宿舍，發現其他人已經回了家。

一中的高二從周六周測完放假，周日晚自習返校，有一天的休息時間。沈夏給孟白珠打去電話，得知母親就在校門口等著。

“今天把房子裏多的東西都送到外公家了。”孟白珠牽著的手過馬路，說，“你就一天假，去外公家路上太遠了，來回折騰，要不就住學校裏，我周六下班就過來接你，帶你出去玩。”

沈夏對這個安排很高興，這讓每周能有個盼頭。

孟白珠帶在附近吃了晚餐，買了雙新運鞋。怕在學校裏吃不好，又在超市裏買了一大袋水果零食，幫提回宿舍。

“你剛來宿舍，可以分點給舍友，打好關系。”孟白珠說，“以後要是你需要幫忙的地方也有人搭把手，知不知道？”

以往沈夏頭疼人際關系，搞不懂人世故，幹脆就不朋友。母親的話記在了心裏，孟白珠走後，便分了些零食放在舍友的桌上，怕的是當面給不知道怎麽回應別人的謝。

孟白珠離開時已經是第三節晚自習的時間，宿舍裏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生活用品，沒辦法學習，沈夏上有教室鑰匙，知道高三今晚有晚自習，學校不會斷電，因此去了教室。

高二教學樓漆黑一片，聽不見任何聲音。沈夏從小不怕鬼神，打開手機手電筒，沿著樓梯往上走。

路上，碎片式的記憶閃過腦海，沈夏想到今天是周商嶼的生日，下意識地猜測他會在哪裏慶生。

沈夏的生日在六月，孟白珠很重視這天，每年都會為心準備生日禮，去年帶去市郊的影視城游玩，因為氣質俗，甚至還被某個劇組喊去做了個群演，盡管只有一兩秒的鏡頭，沈夏也覺得是新奇的驗。

可今年因為父母關系惡化，只是吃了個蛋糕走了形式。

想到這裏，沈夏拐進了樓道，卻遠遠聽見從教室的方向傳來了幾人約的說話聲。

“別開燈，等下他在樓下就看見上面有人！”

“你們好了沒啊？他說已經在來的路上了！”

“等下等下，這裏彩帶還沒掛好，你拖延一下！”

“完了，電話打過來了！”

“別接！！”

“掛了掛了！”

隔得有些遠，沈夏聽不清容，一時間以為有別的人進了教室做壞事，看到前門鎖上了，便加快步伐往後門走去。

教室的窗戶沒有關，經過時，沈夏清楚地聽到了一個有些耳的聲音：“外面有人，應該是來了，快快快做好準備！”

沈夏越發覺得不對，看到後門的鎖被人打開了，手往裏推開。才剛剛進去一步，耳邊突然炸開“砰”的幾聲，有什麽東西飄在眼前。

“生日快樂，嶼哥！”是幾個不太齊整的男聲歡呼。

沈夏僵住了，慢半拍地意識到，自己好像搞砸了什麽。

果然，下一秒有人打開了後排的燈，燈亮起的那一剎，笑容凝固在了三個男生的臉上。

“怎麽是你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