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6章 球賽

四人大眼瞪小眼，像是雕塑一般石化了。

沈夏看到了後面桌子上擺著的蛋糕，知道他們是要給周商嶼過生日，而自己臨時跑過來，打了他們的計劃。

好在魏文曜反應快，他連忙把剛打開的燈“啪”地關了：“禮花筒還有嗎？快看一下！”

葉舒打開手機手電筒，清點了一下：“還有兩個，還好多買了。”

“地上全是彩帶，快收拾一下。”魏文曜喊住沈夏，“你幫下忙，嶼哥馬上來了。”

沈夏知道自己弄砸了他們的驚喜，沉默不語地蹲下幫忙收拾彩帶。剛剛他們用了三個禮花筒，此時不僅是教室，就連走廊上都落滿了彩帶。

“來不及了，裏面的別搞了，趕把外面的弄幹淨。”宋野把掃帚拿過來，遞給沈夏，“你掃一下，曜哥，幫忙拆下包裝！”

沈夏見他們作很急，怕周商嶼很快就上來，也跟著加快速度。好在走廊上沒燈，昏暗無，彩帶不是很明顯。快速地掃了一遍，突然聽到走廊另一頭傳來有節奏的腳步聲，連忙退進教室裏，小聲提醒他們：“好像來了。”

男生們立馬噤聲，葉舒將後門輕輕帶上。沈夏想說從前門離開，但此時手電筒關了，教室裏手不見五指，怕發出聲響，最後只能站在一邊跟著等。

不知為何，似乎也被氣氛染，變得張起來。寂靜中，沈夏看到魏文曜的手機亮屏了，視力較好的看到了上面是周商嶼發來的消息：【人呢？】

腳步聲逐漸近，然而對方停在門口，卻遲遲沒有推門進來。沈夏手心都出了汗，聽到宋野用氣聲問：“怎麽不進來啊？”

沈夏想到對方可能以為門鎖了進不來，果然，魏文曜的手機突然彈出來語音通話，好在他設置了靜音。

幾人瞬間沒了主意，魏文曜借助微弱的找到沈夏，朝說：“你去他進來。”

“啊？”沈夏瞬間睜大了眼睛，不知道這重任怎麽就落到了自己頭上，一時間不知所措。

就在腦中一片混之時，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。葉舒和宋野手裏的禮花筒“砰”地炸開，這回三人的聲音更加不整齊，各說各的：“生日快樂，嶼哥！”

魏文曜將手邊的燈打開，周商嶼忍不住笑：“我就知道你們……”

他說到一半，目掃到躲在三個男生後的沈夏，止住了話頭。

燈亮了，沈夏對上周商嶼的視線，有些無容。知道自己在這裏很多餘，怕破壞他們朋友間的興致，很識趣地從魏文曜後鑽出來，低著頭說：“不好意思，打擾你們了。”

離開的腳步匆忙，走到樓梯拐角才猛地發現，自己忘記拿上作業。可此時本不敢再回去一趟，只能先一步回宿舍。

沈夏離開後，葉舒這才敢說出實話：“我開始還以為你倆一塊兒來，嚇我一跳。”

周商嶼一句話也沒聽懂：“什麽東西？”

魏文曜幾句話解釋了一下剛剛的況，問：“怎麽你一來就走了？”

宋野心直口快，笑著問：“不會是記著你上次讓人家罰抄的仇吧？”

周商嶼閉口不談，然而總有沒眼力見的，葉舒跟著湊熱鬧，問：“嶼哥，我還是頭一回見有生躲你還來不及，怎麽回事啊？”

魏文曜分析道：“嶼哥剛就應該拿出周老師的氣場，命令不許走，沈夏肯定乖乖留下來。”

“……”周商嶼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，沒接話。

“要不送塊蛋糕給？”宋野說，“怎麽說也參與了一下。”

這回周商嶼出聲了：“收收你想進寢的心思。”

宋野大喊：“冤枉！”

*

回到宿舍裏，沈夏坐在椅子上發了會兒呆，心裏有些後悔剛剛走得太急。

明明撞上了周商嶼的驚喜生日，可因為自己不夠膽大，灰溜溜地跑了回來。

如果自己能夠再坦一些，至能夠當著他的面，對他說一句生日快樂。

冷靜片刻後，沈夏的理智終于回籠。想，既然注定了是沒有結果的事，斷了那些念想也好。沒有期待，便不會失。

和周商嶼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，注定不可能有結果。

*

十月份，天氣漸涼。

宿舍生們近期的話題轉變了月底的校運會，沈夏偶爾聽到一兩句，得知高三不允許參加校運會，因此最後這一屆，班上的男生們非常重視。

距離校運會的前半個月，就連金老師也對周商嶼幾個人晚自習出去練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他們訓練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，一天晚自習，梓迎朝沈夏抱怨：“高一不用上晚三真幸福啊，直接去看他們打球，我們還得溜出去。”

沈夏不知道練球有什麽好看的，問：“你昨天不是去了嗎？”

“我恨不得天天去。”梓迎覺得新奇，“你居然覺得沒意思，看喜歡的人贏球，不覺得興嗎？”

沈夏不想這點見不得人的心思被人發現，朝說：“我沒喜歡他。”

原本梓迎還覺得是害說不出口，直到現在，是真的信了沈夏對他沒意思。不由得問：“那你喜歡什麽樣的？咱學校裏帥哥也不。”

沈夏搖頭：“我沒時間看別人，我只想考高分。”

梓迎對佩服得五投地，從此後便給起了“學神”的外號。

校運會持續三天，并不在周末，孟白珠沒有休息，沈夏便決定在教室自習。

頭一天早上，沈夏像往常一般來到教室，卻發現周商嶼在門口站著。見到來，他出聲問：“怎麽席臨說教室的鑰匙在你這？”

沈夏怔了怔，下意識點頭：“啊，對，我來得最早，就給我了。”

周商嶼難得和正經對話一次：“這幾天比賽我們會很早過來，鑰匙在你這，你得負責開門。”

沈夏一見到他總是反應慢半拍，想到可以暫時將鑰匙給他，可對方似乎完全沒想過這個解決辦法，開門後徑直走了進去，邊朝說：“要是起不來，我就讓學校廣播喊你。”

沈夏跟在他後，見他從屜裏拿出一個裝著校服的袋子，等了幾秒鐘才小聲說：“要不我把鑰匙給你吧。”

“不用，打球容易弄丟。”周商嶼說罷，突然擡手了上。

沒料到他猝不及防的作，年寬闊的脊背和勁瘦的腰肢映眼簾，沈夏刷地一下紅了臉，雙腳不聽使喚似的僵在原地：“你……”

周商嶼作迅速地將校服短袖換上，回頭見紅的臉，頓時就起了惡劣的心思。

“我要換子了。”周商嶼聲音含笑，“還想看？”

他像耍流氓一樣，話音剛落手就到了腰，沈夏腦袋幾乎要冒煙，連忙轉過，語無倫次解釋：“不、不是……我沒、沒想看……”

後響起一聲輕笑，沈夏猜想此時周商嶼一定覺得自己是故意的，畢竟這確實是很多追求他的生夢寐以求想看到的畫面。

在胡思想時，周商嶼從邊經過，扔下了一句“明天早點來”，便從後門離開。

直到他的影消失在視線裏，沈夏才猛地反應過來，周商嶼本沒有換子。

*

教學樓距離運場不遠，即便是坐在教室裏，也能夠聽到從遠傳來的歡呼聲。

校運會的第三天，沈夏頭一回靜不下心來，著麻麻的筆記，有些出神。

當初報名校運會時，沈夏拒絕了所有項目，平時連育課都不上，為的是省下時間學習。

前幾天在宿舍裏就聽到了校運會的安排，籃球賽放在了最後一天，屆時運場將會出現觀衆高峰期，梓迎提到如果不早點去占位置，恐怕連門口都不進去。

本不打算去湊熱鬧，可今天早上來開門，周商嶼的一句話卻讓心了很久。

他特地走到前門，站在的課桌面前。周商嶼個子很高，往門口一站，幾乎把線都擋了個完全，沈夏不得不擡起頭仰視他，等著他開口。

周商嶼曲起手指，在的課桌上敲了敲： “比賽結束，你跟我們回教室一趟。”

沈夏有些沒搞懂他的意思，不解地說：“我一直在教室啊。”

聞言，周商嶼作一頓，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盯著，看不出緒，問：“你不去看籃球賽？”

沈夏誠實地搖了頭：“不去。”

聽到的話，幾秒後，周商嶼突然雙手撐在課桌上，俯下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。

沈夏被他嚇了一跳，可後背僵直著沒敢作，垂下目，避開對方的視線。見他臉不佳，沈夏以為他要批判自己沒有班級榮譽和參與，可等了許久，周商嶼只是低聲問了一句：“你很怕我？”

沈夏無意識地咬著下，想說不怕，可平時表現出來的閃躲太明顯，寧願讓周商嶼誤會害怕。

見沉默不語，周商嶼起從前門離開。

迫倏地消失，沈夏心髒仍然狂跳著。做了幾個深呼吸，試圖平複心。

整個上午，沈夏都心神不寧。

下午兩點，眼見籃球賽已經快要開始，沈夏在座位上坐立不安，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。

卻發現幾分鐘前，母親給發來了一條消息：【夏夏，媽媽查出癌癥了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