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開到醫院，紅姐先回會所了。

我扶著范姜來到急診室。

醫生檢查過後，低頭填寫單子，忍不住吐槽：“爭風吃醋的吧！頭皮和額頭都要合，至四針，弄不好還要破相。”

我聽了心里難過。

范姜故意摟摟我：“你別嫌棄我唄。”

醫生呵一聲樂了：“你倆還好，互相不嫌棄，不離不棄的。”

我仍是難過。

范姜仰頭看我，目溫良。

……

結果，說話很氣的人，在合時卻是哭爹喊娘。

醫生哭笑不得：“還不了？”

我輕輕抱著范姜，知道他是想哄我高興，不讓我心里難過。

果真，范姜不鬧了。

理好全的傷，已經是凌晨一點。范姜家里派人接他，他要送我，我婉拒了，說想自己走走。

范姜沒有勉強，正要上車，目滯住了。

我皺眉跟著看過去，見路邊停著一輛黑的勞斯萊斯，金神標志在黑夜里流溢彩，彰顯尊貴。

我認出，那是沈知年的車。

車窗降了一點。

沈知年坐在駕駛座上，側頭與後座人說話，神溫和。

後座的阿姨抱著一個小嬰兒。

黑頭發，皮白白的，眼睛很大，看著有六個月大的樣子，很漂亮，很漂亮。

我意外，沈知年結婚、有孩子了？

范姜收回目，看著我，輕聲說：“沈知年，私生活特干凈。不知道是誰給他生的兒子，沈津初，沈家上下都很疼。大半夜能讓沈知年出門的，也只有這麼一位了，應該是發燒了，額頭還有降溫。”

津初，真好聽的名字。

我不想，若是我的孩子在，應該也有這般大。

我不又想，沈知年在會所的電話，是家中阿姨給打的。孩子生病了，他才匆匆離開，我心中想，他應該是個好父親。

范姜知道我心里難過，不放心我，堅持送我回去。

我同意了。

坐上范姜的車子，我忍不住，又朝著那輛黑勞斯萊斯看過去。

可惜，沈知年關上車窗了。

锃亮的黑房車，緩緩啟，在黑夜里漸行漸遠。

……

這一夜，我心神不寧。

我又做了夢，這次沒有夢見大火和顧沉，反而夢見了小嬰兒啼哭的聲音，那個嬰兒的小臉蛋，漸漸跟沈知年的兒子重合。

我從夢中驚醒，坐起，在黑夜里大口氣。

我想，我一定是瘋了。

我竟然從沈知年的兒子上，尋求到一點當母親的安，我竟然期待那個孩子是我的，是我未出生的三月胎兒。

我低著頭，手覆在小腹上，緩緩。

淚水，一滴滴落下來。

這一刻，我對顧沉的恨意骨。

……

天微微亮，我便起，準備去寧國寺拜拜。

我在那里給我的孩子立了個長生牌位，每月供奉，頌上百遍經文，希能他能登至極樂。

我在佛前，苦苦跪了一上午。

離開的時候，天空飄起細雪，我悵然想起快到新年了。

今天上香人多，到扎滿了人，山里車子難打。

我正想徒步下山，後傳來一聲喚：“宋妍。”